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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訪丨胡歌:《南方車站的聚會》對我的意義就是「開始」

胡歌走戛納電影節紅毯前,被身邊的小夥伴各種「嘲笑」,因為緊張。他甚至掏出導演刁亦男揣在口袋裡的酒喝了「壓驚」;在候場區看到偶像昆汀,又沒有做好自己的姿態和表情管理,留下個探頭探腦的「迷弟照」被媒體粉絲們調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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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車站的聚會》戛納首映,胡歌和導演刁亦男

在戛納,電影的大明星太多,胡歌還是個新人。官方媒體發布會上,他對中外電影記者們介紹,「這是我第一部主演的電影」。乍一聽有點意外,他紅了那麼多年,這個行業熱鬧了那麼多年,竟然才第一次擔綱電影主演。他在等一個角色,作為自己的起點。

《南方車站的聚會》是「完全符合期待」的劇組,一個讓胡歌完全清空,不帶任何之前表演經驗,完全投入自己無法掌控的角色任由導演「擺布」。同時,劇組的專業和對藝術近乎苛刻的要求也讓胡歌體會到「嚴肅地拍電影」帶來的全然不同的表演體驗,痛苦,純粹,而有尊嚴。

胡歌剛剛收到拍攝邀請的時候很意外,見面時甚至還有些緊張。可能刁亦男恰好也看中了這種「緊張」的氣質,「我選人物不是從外表出發的。」刁亦男在面對媒體提問時說。製片人沈暘還記得胡歌當時在一個夜晚騎著摩托車來找她拿劇本。遠遠的她看到摩托車開過來還以為是「閃送小哥」。胡歌笑言,「我的確是自己做了自己的劇本閃送小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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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綸鎂、刁亦男、胡歌

在《南方車站的聚會》中,胡歌飾演的周澤農是和他以往任何角色都截然不同的人物。一個被背叛的大哥,一個逃犯,一個蒙受冤屈的人,一個五年不見妻兒的丈夫,一個孤注一擲的賭徒。人物被置於極端命運的高壓之下,24小時的一場賭局,大部分的行動全部在黑夜。他像受傷的夜行動物一般穿梭在城中村逼仄的巷弄中,驚惶無措而又兇猛異常。「他的身份底層,甚至被人們所不齒,但在生命終結前綻放出的能量是非常感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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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車站的聚會》劇照,胡歌飾演的周澤農

時間在流逝,生命在流逝,其間倉皇而絕望的感覺,也調動起胡歌生命中所經歷的「至暗時刻」的經驗。為了這個人物,胡歌把自己晒黑,又通過大量運動使自己消瘦,另外,他逼迫自己少睡,以便拍攝的過程中始終處於「疲憊」的狀態。《南方車站的聚會》拍攝周期長達半年,胡歌在很長時間裡惴惴不安擔心自己會不會被「中途換掉」。拍攝的過程里他把自己完全交出去,等到殺青他被全劇組拋起來的時候,他收穫回來一個新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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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歌在戛納放飛自我的自拍

戛納首映後,胡歌見到媒體,紅毯的緊張已經泰然了很多。他說自己十分感動,覺得在至高無上的榮譽殿堂受到尊重,這和過去經驗里不帶作品多少有些「心虛」的感受截然不同,「感覺一切都是值得的。」

戛納首映後的第二天,澎湃新聞記者專訪了這位「電影新人」。問他有沒有稍微設想一下萬一得了影帝的獲獎感言,他趕忙搖頭,「沒有沒有,我覺得導演要準備,我不用。」

【對話】

「瓶頸期」後,把自己完全「清零」交給刁亦男

澎湃新聞:聽說這個電影一開始先讓大家分別在武漢體驗生活,你的體驗是怎樣的?

胡歌:我走的地方比較散,主要的途徑是跟著我的語言老師,他帶我去當地不同的區,去到一些他小時候生活的地方。給我留下印象最深的是漢正街附近,我在那裡見到了形形色色的人,在他們的身上找到了對我塑造角色特別有幫助的地方,比方說我在戲裡面走路的姿勢,就是這條街上學來的。

當我第一次看到那個人群,他們身上有一種對生活無望的感覺。雖然我對他們不了解,我不知道他們過去的經歷。可是當我第一眼看到他的那個形態的時候,我就印象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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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車站的聚會》劇照。胡歌飾演的周澤農是黑道大哥。

澎湃新聞:這個角色坐過牢,又是黑道大哥,這部分的生活有沒有一些來源?

胡歌:我也去這個警察局,觀摩了審訊犯罪嫌疑人的過程。這個過程里,我找到了很多我需要的關於角色的特徵和元素。雖然我們是通過屏幕觀看審訊,沒有辦法清楚地看到臉部的表情,但是整個人物的這個狀態,包括他說話的語氣和他時不時的放空、張望那種感覺,我都把它很細化地記錄在自己腦海里。

也借鑒了一些就是電影裡面的人物的形象,比如《亡命駕駛》《獨行殺手》,包括進組之前導演給我推薦了安東尼奧尼、布列松的電影。我也又重新把導演之前拍的影片拿出來反覆的觀摩,我也試圖在他過去的作品裡,找到他對演員狀態的要求。

當然還有一些射擊的訓練,動作的訓練。這也是重點的訓練,因為導演對動作戲要求很高,武術指導從我進組第一天就開始對我進行動作的訓練。我本來覺得我應該這方面還能夠學得挺快的,因為以前拍古裝片也有很多動作戲。可是導演要求完全不要有這種招式和套路的感覺。他就是要拳到肉的那種很自然很本能的反應。所以我當時也是有很大的心理障礙,也怕受傷,或者傷到別人。

澎湃新聞:你應該也是一直在等一個機會,所以這是你理想中的角色和劇組嗎?

胡歌:是!這是我第一次遇到的全部順拍的劇組,這是很不可思議的事情。對於時間成本、資金成本來說,這都是要頂著非常大壓力的。但是順拍對於演員來說是有很大的幫助,整個感覺和情緒都是延續的。

其實刁導找我,我也是挺意外的。當我第一次聽說他想約我見一面的時候,我挺興奮。當時那一長段時間,我都處在一個情緒比較低落的時期,這件事一下子就激發了我重新開始的某種衝動。

澎湃新聞:情緒低落是因為什麼呢?

胡歌:可能是覺得自己處於事業上的瓶頸期吧,其實也就是我不想重複,因為一旦你塑造成功了某一個類型,或者說某一種感覺的人物,之後來找你的戲大部分都是一樣的,或者類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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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車站的聚會》劇照

澎湃新聞:製片人沈暘說你當時是親自騎著摩托車去拿劇本的,就當時是個什麼樣心情?

胡歌:哈哈哈,那個是我生活中的一個常態,我平時沒事也會騎摩托車,而且他們公司在的那個地址,對騎摩托車剛好沒有限制。那天沈總也沒想到,她說一開始遠遠看到我以為是一個閃送小哥,我說,對,我是來替自己收閃送的。

然後回去連夜看完劇本,說實話,我的心情也挺複雜的,主要是不知道我能不能演。我很猶豫,對我來說這是一個特別沒有把握的事情,但同時我又特別想演,我想這樣的機會可能錯過了,就再也不會來了。

澎湃新聞:那怎麼就下定決心接了呢?

胡歌:我之後就跟導演又有了一次交流,我也很坦誠,就跟他說,我其實完全沒有信心,我以往的所有的表演的經歷,都不足以讓我來駕馭這樣的一個角色。但如果你覺得我合適,那我就把自己完全清零,就變成一張白紙,你告訴我應該怎麼做。

保持疲憊和忐忑狀態,拍親密戲比桂綸鎂緊張

澎湃新聞:電影的拍攝和過去演電視劇的感受非常不一樣吧?

胡歌:是的。以前拍攝,我會努力把自己調整到最好的狀態呈現出來,但這次一方面我刻意讓自己狀態差一些,另一方面我確實始終沒有信心,不知道自己是否達到導演的要求。其實一開始,我有一陣覺得我找到了,但我又想那應該還不能叫真正的進入角色。作為一個演員,你真正進入到人物的感覺應該是你不自知的,如果你覺得自己「找到了」,意味著你還是跳出來在看你自己在表演的這件事情。所以我一直很忐忑。突然有一天,我發現我需要這種不確定,需要這種不安定,需要這種焦慮。這個是和這個角色完全吻合的狀態。

這個事情我也跟導演交流,他出於關心就會問我,這段時間的感覺怎麼樣?我就跟他說,我說有好也有不好,但是我會把所有的不好,生理上、心理上的,都把它們留下來。

澎湃新聞:這個看起來很虐的角色,給你當時拍攝的生活帶來什麼樣的負面影響嗎?

胡歌:這個不好說算不算負面,但的確有變化。比方說我如果以前拍戲的話,通常會和劇組的主創、演員們關係比較融洽,也玩得開心,沒事就組織大家吃個飯做些交流,但是這一次我會刻意地保持一點距離,有意識地讓自己處在一個相對獨立的狀態里。

我會讓自己在身體上保持在一個比較疲憊的狀態。每天都會鍛煉,一方面也是為了讓自己越來越消瘦,從心理上來接近這個角色。鍛煉的同時,我又不讓自己睡得太飽,甚至有時候因為我們經常日夜顛倒的拍攝,我也不會說為了看上去精神一點,來調整這個作息。所以其實在電影里可以看到,人物整個臉上的這種狀態是憔悴的、疲憊的。

澎湃新聞:拍完之後呢?有沒有後遺症?

胡歌:拍完我覺得我是徹底放鬆了,但後遺症應該也是有的,就像我剛剛說你進入角色是一種不自知的狀態,所以可能你出來以後,這個角色對你的影響,也是在一種不自知的狀態里。比方說我當時9月中旬參加了一個活動,有一些照片出來後大家就會覺得很奇怪,說我的整個狀態都不一樣,眼神也不一樣。但我自己沒有那種太明顯的感覺。

專訪丨胡歌:《南方車站的聚會》對我的意義就是「開始」

桂綸鎂、胡歌

澎湃新聞:和桂綸鎂的合作如何?這次還有非常親密的戲,也是刷新表演經驗了吧?

胡歌:對,就是我們會彼此去感受,也會設身處地來考慮表演的方式。當然我覺得她最讓我感動的還是敬業。親密戲一開始我還會有一些心理障礙,是她反過來安慰我,跟我開玩笑,緩解這個氛圍。但最後我的這個緊張情緒,被一個特別荒誕的畫面所破解。

澎湃新聞:什麼樣的畫面?

胡歌:就是我有生以來拍的第一場親密戲的第一個鏡頭,當時導演要求人工造一點浪,讓那個船有一點搖曳晃動的感覺。這需要依靠工作人員開一艘小艇從遠處過來。但是呢,他的速度沒有控制好,開得太快了,所以那個浪就變得非常大。於是當導演喊「321開始」的時候,我這邊正演著,就一個大浪直接「啪」就拍在我臉上,直接把我打醒了。也是蠻奇特的,人生第一場這種戲的經歷。

沒有想要去證明什麼,也沒想去抵抗什麼

澎湃新聞:以你的人氣和電影行業的熱度,現在才主演第一部電影,是有意在等一個更高的起點嗎?

胡歌:我覺得,我就是不停地在跟自己折騰,很多人說我很矯情,很多人覺得我應該「乘勝追擊」,為什麼要突然停下來。我其實沒有理由,這就是我的個性吧,我也不是一個非常能夠有理性的去規劃自己工作和事業的這樣一個人。我很多的決定都是很感性的。

澎湃新聞:這些年把自己放在舞台上,去充電,或者拍這樣的小眾文藝電影,似乎是有想要和熱鬧的行業保持一些距離嗎?

胡歌:我並沒有要用這些行為來證明什麼,也沒有想要去抵抗什麼。我就是一個有時候有點感性,甚至有點任性的人。所以跟導演合作也是有這個因素在裡面,因為導演也是一個任性的人。我覺得他在拍攝創作過程中,是可以為了藝術不顧一切的。

澎湃新聞:我想你應該也會意識到,這個電影選擇你,不可避免的是出於市場訴求,尤其未來國內上映後,你覺得這個「訴求」對你來說會是某一種壓力或者束縛嗎?

胡歌:我不去往負面方面想,對於我來說,它能夠帶給我的更多,可以讓我有更好的選擇,這就夠了。

澎湃新聞:有沒有小小地想像過一下,萬一起點很高,一下子拿了影帝獲獎感言怎麼說嗎?

胡歌:沒沒沒,我覺得我不需要準備。我覺得導演需要準備。這次對我來說的意義就是一個開始。

澎湃新聞:去年拍了《你好,之華》,今年後面還有電影《攀登者》,是不是以後工作的重心會偏向電影了?

胡歌:都有可能。我並不拒絕電視劇,而且也不是每一個電影都能像《南方車站的聚會》這樣來拍的。

澎湃新聞:要是你只選《南方車站的聚會》這樣的電影才拍,你的粉絲每次等你作品都要等很久了。

胡歌:但我覺得,應該是值得等待的,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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