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也不能忽視的歷史：為二戰做出重大貢獻的風語者們

不久前的2019年5月10日，幫助盟軍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取得太平洋戰區勝利的納瓦霍語譯電員弗萊明·貝格去世，享年97歲。他是納瓦霍語特別小組「風語者」中的最後一名成員，在戰爭期間，這些人曾使用他們的母語——納瓦霍語——幫助盟軍傳遞絕密的軍事信息。

1921年，貝格出生於美國亞利桑那州紅谷，曾就讀於美國土著寄宿學校。這是美國政策的一部分：美洲原住民的孩子必須進入專門進行英語教育的學校。但是貝格的母語——納瓦霍語仍然沒有被他放棄，並且最終發揮了重要的作用。

貝格的女兒告訴媒體說：「當第二次世界大戰開始時，我父親聽說海軍陸戰隊正在尋找能說納瓦霍語的人。」於是，貝格拿起電話報名，並由此成為了歷史的一部分。

此前的一百多年中，由於美國的政策，美洲原住民印第安人被迫離開家鄉，並在生活方式和語言上都被同化。到了一戰爆發時，他們傳承了幾千年的母語幾乎已經沒有使用者了。但也正因為如此，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印第安喬克托部落的譯電員就已經用實際貢獻證明，土著語可以被用作難以破解的情報語言。

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海軍陸戰隊的密碼屢次被日軍破譯，焦頭爛額的盟軍故技重施，招募掌握納瓦霍語等土著語言的人在戰場上發送和接收情報。納瓦霍語沒有文字，且結構複雜，聽起來像野獸的叫聲。它以音調的強弱不同來表達不同的意思，一個詞就可能傳遞一長串信息，測試表明，它可以作為需要在戰場安全傳輸重要情報時快速有效的媒介。

貝格是應徵入伍的420名納瓦霍人之一，擔任情報發送員。他們被部署到太平洋戰場，參加的第一場仗就是塔拉瓦戰役。在這場耗時76小時、造成3000多名美軍傷亡的戰鬥中，美軍奪取了吉爾伯特群島，沉重打擊了日軍的太平洋戰略。在戰鬥中，貝格的登陸艇被一枚炸彈炸毀，不過還好他會游泳，因此幸免於難。

1944年，貝格在馬里亞納群島的天寧島登陸戰中被子彈擊中，這幾乎要了他的命。這個小島是日軍一處堅固的要塞，而盟軍最終將其攻下，並將其改成了空軍基地。被從戰場救下後，貝格立刻被送入醫院，並花了將近一年的時間才從槍傷中恢復，然後重新歸隊。

從1942年到1945年，風語者們幾乎參與了太平洋戰場的所有戰役。日本人在密碼上吃了好幾次虧之後，開始四處捉拿美軍密碼系統的士兵，當時的日本總參情報部長有末精三回憶稱，「我們曾經抓住了一名『風語者』，逼迫他來破譯納瓦霍語密碼，但其餘的『風語者』為了保證納瓦霍密碼的安全不惜試圖殺死這名被俘的『風語者』。」但儘管如此，始終沒有任何一名被俘的風語者出賣盟軍，日軍始終無法破譯納瓦霍密碼，直到1945年投降。

戰爭結束後，譯電員們都回到了亞利桑那州的納瓦霍保留地。在那裡，貝格開了一個作物交易站「貝格角」。軍方認為風語者在其他的戰場上還可能發揮作用，所以回到家鄉的納瓦霍人不能談及任何關於戰爭中他們所扮演的角色。

無論是關於戰爭的影片，還記敘戰爭的書籍，都見不到風語者的信息，就連他們的孩子們問道：「爸爸，第二次世界大戰的時候，你都幹了些什麼？」，他們也只能簡單地回答說：「我是個話務員。」

直到1968年，美國政府對風語者計划進行解密，貝格和他隊友們的貢獻才在日本投降的二十多年後重見天日。2001年，美國總統小布希為沉默了半個多世紀的「風語者」頒發了美國政府最高勳章——國會榮譽獎章；2002年，吳宇森導演的電影「風語者」又將他們的故事搬上了大銀幕。2017年，貝格和其他倖存的譯電員參加了總統特朗普舉行的感謝會。

「弗萊明·貝格是一個合格的戰士、一個好丈夫和一個優秀的商人，」 納瓦霍保留地負責人喬納森·內茲在貝格的葬禮上說：「在他生活的每個方面，他都是一個非常關心別人的人。」

今天，隨著部落民眾的生活越來越現代化，會講納瓦霍語的人越來越少，除了納瓦霍人，外界能聽懂納瓦霍語的不足30人。當初做出過重大貢獻的風語者們，已經盡數凋零，現代科技的發展日新月異，這種用土著語言作為密碼的情報方法可能已經算不上高明，但它是人類反抗法西斯、爭取自由歷程上重要的一環，而投身於這項事業的人，不管是平民還是士兵，間諜還是譯電員，醫生還是護士，他們將永遠不會被忘記。

本文選題：楊騫；編輯：舒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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