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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機長讓我問你,飛機是否應該馬上降落

2018年5月,甄理達醫生和太太去華盛頓參加了孩子的醫學院畢業典禮,令人激動。沒想到在返家途中的飛機上,卻親身經歷了另一場激動!這是甄醫生第二次在旅途中救人。萬米高空,命懸一線,來聽甄醫生講講這個真實的故事。

本文供稿作者:甄理達

白求恩醫大77級學生,畢業後在北京醫院工作。1992年獲美國Roswell Park Cancer Institute 分子與細胞生物學博士、約翰·霍普金斯大學博士後。2005年加入南加州Beaver醫療集團,工作至今。


突髮狀況:這個乘客出事了!

起飛後不久,我不經意地看了那個乘客一眼,覺得他的表情有點怪,臉部僵硬,嘴半張著。就在我看他的時候,他的雙眼開始向上翻白,頭垂了下來,身子倒向一邊。

醫生的職業直覺告訴我:這個乘客出事了!

我立刻站起來,跟他打招呼,他沒有反應;伸手觸摸頸動脈,沒有脈搏!在他坐著的情況下,我立刻給他胸前做了幾個狠狠的按壓。但是,他仍然沒有反應。

我立刻大聲呼叫空姐,在她們的幫助下費勁地解開病人的安全帶,連拉帶扯地把他放在窄小的過道上。飛機上空間狹小,只能容納一個人躺下,我就只好騎在他身上做心肺復甦(CPR)。

當時我用的壓力是非常大的:如果搶救成功,肋骨骨折的代價是相對較小的;萬一搶救不成,骨折與否也沒有任何意義。

更重要的是美國有《好人保護法》,在施救過程中不管出了什麼事情,我都不會被家屬起訴。沒有了後顧之憂,我當時就集中精力搶救病人。作者供圖:甄醫生施救現場

「醫生,機長讓我問你,飛機是否應該馬上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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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供圖:甄醫生施救現場

此時,空姐們也非常有秩序,按照程序搬來氧氣筒、面罩和急救箱。一些乘客也都站起來幫忙。

做了幾組心肺復甦後,病人有反應了,他的手開始移動;慢慢地,他可以說話了。我緊緊地握著病人的手,一邊安慰他,一邊詢問他的情況。

他的妻子說,病人今年64歲,平時很健康,只是膽固醇高,目前正在服藥治療。根據這個情況,我立刻跟其他乘客要了3片81毫克的阿斯匹林,讓病人咀嚼之後咽下。

時間似乎走得很慢,但病人的情況在逐漸恢復。在病人沒有了胸痛和氣短的癥狀之後,空姐和一些乘客幫助我把他扶到座椅上躺下。

看到病人此時情況比較穩定,我終於鬆了一口氣,如釋重負。這才感覺到背上涼涼的,想必背心已經濕透了。


醫生,機長讓我問你,飛機是否應該馬上降落?

這時,空姐的一句話,讓我又馬上緊張起來。「醫生,機長讓我問你,飛機是否應該馬上降落?」

對於病人來說,送到急診室接受進一步救治,自然是最好的。

空姐問我:「飛機是否應該馬上降落?。」 她強調說:「你是醫生,如果你覺得病人有生命危險,你就可以命令這個飛機立刻降落。」

我?命令飛機緊急迫降?

此時此刻,在這萬米高空,我從一個普通乘客,一下子變成這麼重要的決策人物,肩上瞬間覺得沉甸甸的,壓力山大。

此時飛機正在接近芝加哥,我們可以在那裡降落,直接把病人送到鄰近醫院。我知道對於全體乘客來說,緊急迫降就意味著要耽誤行程,所有轉機都會受到影響;飛機也許要在空中丟棄一部分航空燃油,這對航空公司來講也是很大的損失。

可如果不降落,萬一這個病人之後有生命危險怎麼辦?

看了看飛機上滿滿的乘客,又看了看臉色蒼白的病人:一邊是很多人行程上的不便和經濟上的損失,另一邊則是病人的安危,甚至可能是一條人命。

我左右為難。

按照醫生的思維,病人應該馬上接受下一步救治,因為我根本不清楚到底是什麼原因造成的病人意識不清、沒有脈搏。

權衡之後,我決定實話實說。

我跟空姐說,我所知道的病人信息有限,不能確診是什麼疾病。按照醫生的常規思路,他是應該馬上送到醫院救治的。但是,這個病人現在的情況還算平穩,血壓與脈搏都在正常範圍,所以無法確認是否應該立即降落。

空姐把我的意見轉達給機長。機長開始跟地面的指揮塔電話聯絡,請示情況。


繼續飛行:每半小時測一次脈搏和血壓!

過了一會,空姐讓我到飛機的前面,用無線電跟地面的空中緊急醫療中心裡的醫生對話。我跟對方彙報了情況後,對方作出如下指示:

「建立靜脈通道,為病人提供食物與飲料,每半小時測一次脈搏和血壓,繼續飛行!」

空中的無線電對話,聲音嘈雜。我聽完之後,重複了一遍對方的建議,確保我準確理解了對方的意圖。

謝天謝地,不必做這個重大決定了!擦擦額頭的汗珠,我如釋重負。

此時,病人已經恢復坐位。我從飛機上的緊急救護包里找出了靜脈輸液針頭與輸液管。

然而,新的問題來了:我不會插輸液管啊!

雖然多年前臨床實習時做過,但是我對插入輸液管的操作非常不熟悉。平時工作中都是護士們做,他們做得又快又好,根本不需要我插手。

更糟的是,這個病人說他的靜脈超級難找。我無比尷尬地跟空姐說明了情況。她說不要緊,立刻從前排的乘客中找到了一個年輕的女護士。我給護士當助手,她很快就麻利地完成了靜脈插管。

有了靜脈通道,有了生理鹽水,但飛機上沒有掛瓶子的地方。這個就是小問題了。一個空姐跑到頭等艙,找來了一個衣架。我用衣架的掛鉤勾住了鹽水袋,然後把衣架塞入行李架內,一個簡易飛行救護室就成了。

看著透明的液體一滴滴進入病人體內,再一次,我如釋重負。

之後3個多小時的飛行中,我就成了這個病人的主管醫師。每隔半個小時就測量一次脈搏和血壓,跟病人和空姐聊聊天。

在這期間,經常會有素不相識的乘客過來跟我握手說「Thank you!」 「Good job!」態度之誠懇,言辭之感人,你會有種錯覺,他們都是病人的親友團。作者供圖:甄醫生和現場人員合影

「醫生,機長讓我問你,飛機是否應該馬上降落

作者供圖:甄醫生和現場人員合影


平安降落:感受到人性中的善良和真誠

一共5個小時的飛行,大概有4個多小時都在忙著救治這個病人。

終於到了目的地,機長廣播說讓病人和Dr. Zhen(甄醫生)先下飛機,又說了一些感謝的話。機艙打開了,救護人員魚貫而入,把病人帶下了飛機。所有的旅客都待在座位,沒有一個站起來急著下飛機。我們從機艙內走過的時候,乘客們都在鼓掌,彷彿是在歡送一個英雄。

我也莫名地跟著一起感動了,5個小時的飛行,那些能幫忙的旅客都過來幫忙,幫不上忙的顧客都安安靜靜地坐在座位上。沒有人大聲喧嘩,沒有人過來看熱鬧,甚至在我們討論是否需要中途緊急迫降時都沒有任何的異議。彷彿在說:你們決定吧!

如果沒有這麼多善良的乘客幫忙,沒有素質良好、訓練有素的空姐們的協助,沒有護士的幫助,我很難想像我一個人單槍匹馬會有什麼作用。

最後,我想正是人性中的善良和真誠把我們凝聚到一塊。



本文編輯:魯洋

值班主任:楊小明

參考資料:

①2018年5月23日 公眾號同語軒《醫生,機長讓我問你,飛機是否應該馬上降落?》本文經公眾號同語軒授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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