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山水的幻象旅程

風下山。從石階上比我要快些

它把花的香，留在了縫隙里

陽光有序。我稍感累了

看到老鳥帶著七八隻幼鳥

練習飛翔，曠野有撲騰細微的響聲

有幾隻，已經可以貼水而過了

它們沒把樹林和我放在眼裡

讓我有了莊稼、野草、一堆石頭

難以言狀的羞愧。四周暫且沒人走動

在這樣的時辰，我有多大的秘密

天空就打開多大的遼闊。一枚青果

在靜穆的枝頭，謹慎地探身

把局部的陽光反射出去。我想起

哪一年的哪一天。我曾青過也紅過

接受陽光饋贈，稍不注意

就走到了葉子與時光的背面

不能懷念。懷念容易遺忘和衰老

愛我的人和我愛的人，正從千里外

往這裡趕。山是青山水是綠水

我站在高處，和自己達成了和解

如有一天。流水不再需要遠方指引

我是否也像青苔脫離石頭，改寫背影

釋放內心的雨水，為山川重新命名

把天空一次次推遠，把炊煙一步步拉近

山民學會漂流，低矮的村莊高出塵世

我將原諒。人間喧囂浮躁與沉悶和銷蝕

還有點慾望的下半生，身心俱疲夜晚

我是多麼不信任，這一片燃燒後的寧靜

依然用我沙啞的嗓音，在群山面前

另豎立起一個人的山嶽。且從雙目中

取出寬衣與刀峰，逼那些崖畔枯樹

給出喜悅。讓千萬匹草葉的孤默

在風雨中搖曳遍置光輝。你也不再是最初

而是山頂一塊滾落有幾聲響動的石

一條奔騰哪怕是錯的瀑布。以贖罪的心

看山澗老者，趕著羊群下來

他彎曲的脊樑正指向我們的未來

詩歌攝影系紫氣東來原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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