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外遇,你不敢離婚,跑我男人面前哭幹嘛!
文| 劉小念
01
吃晚飯時,倪鵬說:「小夏回南京了,我們請她吃頓飯吧。」
許茹一時沒反應過來,脫口問:「哪個小夏?」
倪鵬說:「昆明的林小夏啊。」
看著倪鵬那種刻意做出的隨意,許茹腦子裡瞬間蹦出兩個字——女神。
02
林小夏和倪鵬是同學,許茹見過兩次。
第一次是在自己婚禮上。
當時,她和倪鵬挨桌給客人敬酒。
轉到他同學那桌時,女同學大多用果汁意思一下,只有林小夏,拿過托盤中白酒,對倪鵬說:「你大喜的日子,我怎麼都得喝一杯。」
許茹對她印象深刻,不單單因為喝酒,而是林小夏五官精緻,皮膚細膩,一頭濃密微卷長發,素顏,卻絲毫不損傲嬌氣場,標準的女神。
那天的許茹,讓化妝師捯飭了兩個多小時才上場,可站在林小夏面前,黯然失色。
酒喝完,倪鵬說了聲「謝謝」,又深深地看了林小夏一眼。
「一眼抵千言啊」,許茹心說。
03
第二次見面,是兩人度蜜月,雲南七日游。
林小夏在昆明最好的酒店宴請新婚夫婦,面對美酒佳肴,許茹卻食不甘味。
旅行途中,許茹有意無意地東扯西拉,到底刺探出一些情報。
倪鵬說:「小夏以前是我們班的女神,兩年前嫁到雲南,男人比她大八九歲,有身份有背景。」
說完,倪鵬「呵呵」兩聲,又道:「美女嫁大款,標配。」
許茹再遲鈍,也聽出「呵呵」里藏的小嫉妒。
但她沒有說破,因為在她的心裡,竟也有同樣的感覺。
是啊,美女嫁大款,而她這個姿色平平的大眾女子,只能嫁一個公司職員。
許茹還捕捉到一個關鍵信息:從雲南到南京,千里迢迢,林小夏竟能專程來參加倪鵬的婚禮,情分非同一般吶。
04
許茹的判斷沒錯。
高中時代,倪鵬便對林小夏一見鍾情,從此奉為女神。
但是,苦追多年,一直無果。
在林小夏眼裡,倪鵬到底離自己的要求差了點。
但她也知道,真心難得,這樣痴心的追求者,利益最大化的做法是,收編為「藍顏知己」。
因此,一直以來,林小夏保持著合適的分寸,努力將倪鵬往知己的方向培養。
後來,她嫁了如意郎君,還時常和倪鵬聯繫。
再後來,倪鵬結婚了,林小夏雖有那麼一丁點兒失落,但還是不遠千里來參加了婚禮。
05
說實話,許茹沒打算追究倪鵬這點已成為過去式的舊情。
二十七八歲走進婚姻的男女,誰沒有幾段狗血感情?
「噗」地一口,許茹就把那點嫉妒的小火苗吹滅了。
蜜月之後,關於林小夏,倪鵬沒再提過。
倒是許茹好幾次偷偷翻看倪鵬的手機。
他電話和微信的通訊錄里都有林小夏的名字,但沒有任何來往痕迹。
後來,許茹還偷看過林小夏的朋友圈。
全是空白。
漸漸地,林小夏的名字淡出了他們的生活,直到三年後的這個晚上,在倪鵬口中重新蹦出來。
06
想起這些往事,許茹慢條斯理把小半碗飯吃完後,才說:「好呀,禮尚往來,請別人吃飯是應該的。」
倪鵬跟著風輕雲淡地點點頭。
不知是不是錯覺,許茹總覺得,倪鵬好像暗暗鬆了口氣。
07
跟林小夏的見面時間,定在周末晚上。
這天一大早,倪鵬換了衣服出來,許茹眼前一亮。
不是之前一貫的襯衫西褲,而是一件淺色條紋T恤和卡其純棉休閑褲。
坦白說,比起正裝,這種休閑風格更適合倪鵬,讓他平添了一股隨意自然和帥氣。
許茹點頭道:「好看。」
倪鵬明顯裝糊塗,「有啥好看的。」
許茹唇角翹了翹,沒理他。
在有些事情上,男人還真沒城府,一做就過頭,一裝就露餡。
可見,林小夏還真的是倪鵬心頭那抹硃砂痣。
想到這裡,許茹閃過一絲念頭,除了這頓晚飯,這兩天,他們沒有單獨見過嗎?
他不敢?還是她不願?
一閃而過的念頭,讓許茹的心「咯噔」了一下,努力不露聲色地提議道:「還是去那家粵菜館吧。」
08
許茹說的粵菜館,是半個月前他們慶祝結婚三周年時一起去的餐廳。環境和菜式都還算上檔次,當然,價格也上檔次。
這點虛榮心,許茹還是要的。
快下班的時候,倪鵬打電話讓許茹自己先去餐廳訂位,他去接林小夏。
許茹單位離粵菜館只有一站路。
她便先去了,定好包間,又坐下來補了個妝。
大約半個小時後,倪鵬推門進來,後面跟著施施然的林小夏。
09
雙方的寒暄略顯尷尬。
落座後,許茹不動聲色地重新打量林小夏。
倒不是嫉妒心作祟,而是她發現,和三年前相比,林小夏明顯憔悴了,顯老了。
雖然她化了淡妝,看上去依然漂亮,但那種憔悴,還是從她的眼神里瀰漫開來。
聊了幾句,林小夏忽然說:「你們倆一點兒沒變,尤其倪鵬,還像個大學生呢。」
倪鵬呵呵笑。
許茹便順著話題跟著聊了幾句,然後招呼服務生把倪鵬帶來的紅酒打開。
10
沒想到,林小夏喝起酒來如此豪放。
二十分鐘不到,第一瓶紅酒見了底。
許茹有點吃驚,服務生開第二瓶的時候她瞅了倪鵬一眼。
他倒不意外的樣子,只是眼神里流露出隱隱的心疼。
許茹斷定:第一,倪鵬跟林小夏之前已經聊過,或者見過面;第二,林小夏的感情出了問題。
曾經,自己失戀的時候也這樣傻傻地借酒澆愁過,狀態跟林小夏今天一模一樣。
11
林小夏的豪放和她的酒量並不匹配。
第二瓶酒喝到一半時,她忽然握住許茹的手絮叨:「還是你命好,你和倪鵬,你們多幸福……」
反反覆復,含糊不清,明顯是醉了。
看來自己猜得沒有錯,林小夏感情失意,婚姻不幸福,然後就想起與倪鵬的這段舊情——橋段爛俗,一點兒沒走樣。
偏偏倪鵬還真吃這一套,看著迷醉的林小夏,眼神里的焦灼和心疼有點藏不住了,說:「小夏你別喝了,你不能再喝了……」
說著,伸手去奪林小夏的酒杯。
許茹心裡洶湧澎湃,只能竭力剋制,幫倪鵬把林小夏死命握著酒杯的手指掰開了。
然後,她搶先讓林小夏靠在自己肩上:「不喝了啊小夏,我們都不喝了,聽話啊!」
煽情得自己的牙根都酸了。
倪鵬抬頭看了許茹一眼,眼神里,透著感激!
12
許茹真不喜歡倪鵬這眼神,他們是夫妻,他竟然為了外人感激她。
但現在不是計較的時候,林小夏已經徹底醉了,整個人都倒在她身上。
倪鵬為難地說:「怎麼辦?醉成這樣,送回去,她父母看到不太好吧?要不,給她訂個酒店?「
許茹想了想,說:「單獨將她留在酒店也不好,要不……讓她去我們家吧。」
倪鵬愣了一下,默許了。
他們把爛醉的林小夏帶回了家。
進門後,半擁半抱的,許茹將林小夏扶在沙發上,林小夏翻身吐了滿地,臉上,頭髮上,沾滿了污物。
13
許茹說:「愣著幹嘛,快給你的女神清理一下。」
倪鵬有點為難,他沒幹過這事兒,眼看著被熏的快要吐了,嘀咕道:「小夏怎麼這樣啊?」
許茹反問:「哪樣啊?」
「借酒澆愁唄,不就那點兒破事兒,至於嘛!」
「哪點兒破事兒啊?」
倪鵬愣了一下,支吾兩聲才說:「不就男人外遇么。」
又飛快補充:「今天接她的路上,隨便聊了兩句。」
14
此地無銀三百兩。
許茹心裡冷笑,臉上卻很平淡,逼著倪鵬把地上的污穢清理了,才說:「怎麼不至於?你了解女人嗎?你要是外遇,我比她還難受。」
「你瞎胡扯什麼呢。」倪鵬說。
許茹就說:「對,不胡扯了,你先去歇會吧,我陪她。」
倪鵬應了一聲,走到門口,又回頭瞅了一眼爛醉如泥、凌亂不堪的林小夏,搖搖頭。
是失望么?
現在他應該知道了,再漂亮的女人,也會有不堪的另一面。
15
因為吐得徹底,酒精未能繼續肆虐,林小夏很快醒過來,身體、思維,都醒了。
喝了杯水後,看著許茹,她滿臉歉疚:「真不好意思,我……」
許茹說:「剛才倪鵬大致跟我說了一下,怎麼回事啊?」
林小夏一愣,顯然沒想到倪鵬會跟許茹說。
但是,人家是夫妻,說也正常。
16
兩個月前,林小夏發現老公有了情人,才20出頭,還懷孕了。
林小夏5年前生了個女孩,她老公兩代單傳,一直催著繼續生,結果她又懷了個女孩,傷筋動骨地墮了胎,怎麼都不肯再要了。
誰知她那老公,當面說的挺好,背後就有了別的女人。
這不是什麼新鮮橋段,林小夏不想離婚,但也不想忍,所以痛苦。
許茹說:「這事多簡單啊,你老公有身份、有地位,別說跟情人生孩子,單是外遇就會影響他的事業;你要麼直接去跟他一哭二鬧三上吊,把事情鬧大;要麼拿到證據真刀真槍地跟他談,說要挾也成,看看他到底要前程,還是要那個女人。」
「可是,可是……」林小夏「可是」了半天:「這顯得我太跌份了啊。」
17
許茹都想罵人了,都這個時候了,林小夏還端著女神的架子做什麼?
許茹說:「你不會還想拼姿態,拼夫妻情深、良心發現,那你肯定輸啊;你知道他為什麼敢那麼做嗎?他就是看透了你要面子,沒膽跟他撕破臉!」
林小夏剛剛綳直的身體一下癱軟下來,半天才幽幽地說:「對,是他先對不起我的,是他不仁。」
許茹說:「是啊,也不怪倪鵬說你,這事真不值醉一場。」
隨口的一句,但,更是別有用心。
許茹就是要讓林小夏知道,這個樣子的她,連把她釘在心口當硃砂痣的倪鵬,都有點看不起了。
果然,林小夏的眼神黯淡了下去。
18
第二天一早,林小夏便要回去,她訂了中午的機票。
許茹和倪鵬一起,把她送到了機場。
回來途中,倪鵬試探著問:「她這麼著急回去,打算怎麼辦?不會要離婚吧。」
許茹輕描淡寫地說:「家大業大,離得了嗎?再說,她這麼要面子;換成我可不這樣,如果你敢外遇,我保證讓你凈身出戶。」
「說人家的事,扯我幹嘛。」倪鵬急了。
許茹呵呵一笑,跟倪鵬說了林小夏的打算,隻字未提是她出的主意。
她還沒說完,倪鵬就鄙夷起來:「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怎麼女人都這樣,這也太俗了吧?」
許茹忍不住笑了:「你以為呢,女神也是人啊。」
但許茹明白,倪鵬之所以有這種反應,倒不是他真覺得有多俗氣,而是,他覺得這種低級的招數是潑婦乾的,不應該是林小夏的套路。
林小夏可是他的女神啊。
19
女神的套路應該是什麼樣?
果斷地、傲嬌地把這骯髒的婚姻扔下,然後轉身離開?
哪怕從此孑然一身,也要清高到底?
倪鵬還真是幼稚,許茹想。
但她不想再說什麼了,就讓他心頭的硃砂痣,這麼變成牆上的蚊子血吧。
至於之前,他們怎麼見的面,是否做了不該做的,許茹判斷,應該沒有。
因為……林小夏心裡還是沒有真正看上倪鵬吧?所以,也不會為了報復老公去跟別人干點什麼。
她頂多是訴個苦,他也沒那個膽,否則,他們只管背著她來往好了,沒必要吃那頓飯。
但是,許茹什麼都沒說。
婚姻經不起明察秋毫,就像世上本沒有不食人間煙火的女神。
日子就是這麼過的,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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