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北方的雨
一場酣暢淋漓的大雨過後,整片天空都彷彿清爽了許多,連帶著多日以來的悶熱都被一掃而散。
北方的雨總是這樣,迅急如注,滂沱而至。這倒有些像是北方大漢豪放不羈的脾性,來得猛,去得急,利落乾脆,從不拖泥帶水。
昨日同一位許久不見的南方朋友聯繫,方得知此時江浙一帶已進入了梅雨季節。
猶記得幾年前在上海時的經歷。作為一個純正的北方人,初到南方,面對著連綿多日的梅雨,被子潮濕的都好似要能擰出水來,對此毫無應對經驗的我頗感手足無措。
南方的雨,溫柔細膩,尤以梅雨季節的雨最具代表性。那雨淅淅瀝瀝,連綿不絕,猶如江南窈窕纖細嫵媚柔美的女子。雨絲輕輕拂在臉上,那是江南女子在你耳邊輕聲的呢喃,酥酥麻麻,繾綣多情。
這雨極具韌性,纏纏綿綿能夠持續長達一個多月之久,「一蓑煙雨任平生」,所謂的煙雨江南大致便是如此。
相比較南方雨的柔情,我卻更喜歡北方雨的豪邁。北方的雨是自由的,不受任何牽絆,它隨大片陰雲而來,遮天蔽日,伴隨著轟隆隆的雷聲,肆意傾瀉,孤傲疏狂。
漫天連綿的雨幕,觸目皆一片滂沱。彷彿要將世間一切煩惱不快盡情宣洩,滌盡人世浮華,惟留下最本真的那份美好。
雨打在青磚上,打在磚瓦上,打在樹葉上奏起一曲曲蕩氣迴腸跌宕起伏的交響樂章。每一次的敲擊都帶著金屬的質感,雨花四濺,氣勢磅礴。
這雨是北方天地的傑作,有著特屬於北方的大氣酣暢。你若是想像在江南一樣,擎著一把油紙傘,來一場浪漫的雨中漫步,那結果恐怕只有被淋得渾身濕透。畢竟,這雨是毫不客氣的。
詩人的筆下,也許更喜歡江南雨的溫柔多情,北方的雨在他們看來總是過於剛強。它帶著金戈鐵馬而來,踏過萬干繁華,即便是臨別時,也是這樣的決絕,不留一絲眷戀。如果說江南的雨像是美人的溫柔鄉,柔情滿溢,任誰也會於其中慢慢沉醉。那北方的雨則更像是
鐵血男兒的萬丈豪情,在風雷的迅猛中頑強拼殺,在繁華落盡後於孤寂中迎接新生。
北方的一場大雨過後,萬籟俱寂,大地煥然一新。此時的你若是尋一高處,極目遠眺,會發現眼前熟悉的景色似乎有了些變化,一切似乎都變了,切又似乎都沒變。村莊還是那個村莊,
樹木也還是那些樹木,只是映入眼中原本有些單調的色彩卻好似突然生動起來,仿若一幅斑斕多彩的水彩畫卷,於濃墨重彩中卻又硬生生透出一股子純凈來。
北方的雨是有風骨的。我喜歡它於萬米高空傾瀉而下時的狂放不羈,也喜歡它滌盡一切後的那份淡定從容。
當雨落下時,不妨執一杯香茗,靜立於窗前,感受著傾瀉的雨水帶來的舒爽愜意,讓心慢慢沉靜…………
（作者：萊陽/孫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