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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西秦嶺扎尕那後山頂光蓋山大「天坑」

發現西秦嶺扎尕那後山頂光蓋山大「天坑」

發現西秦嶺扎尕那後山頂光蓋山大「天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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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實探索稅曉潔 攝影

(請欣賞現場視頻):探秘天坑4:我們新發現的西秦嶺大「天坑」甘肅迭部縣迭山扎尕那

大江源頭

2016年春節,剛過初五,我便驅車由湖北十堰奔向青藏高原。

此行是為一家出版社拍攝高原江河。未曾想,命運卻將我帶入扎尕那的腹地,展開了一段奇幻的旅程。

拍攝時間緊,我決定就近先拍嘉陵江,而後逆江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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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實探索稅曉潔 攝影

嘉陵江是長江的支流,因流經陝西鳳縣嘉陵谷而得名。行至甘陝交界的西漢水入嘉陵江口處,我停下來航拍了兩次,從空中的圖像來看,西漢水的水量與鳳縣來水不相上下。這不禁讓我產生疑惑:嘉陵江的源頭到底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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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實探索稅曉潔 攝影

探尋河流的起源,是人類認識這個地球的方式之一

正值冬日,枯水季節,肉眼的觀察不能作為判斷依據。反覆比對地圖,我發現嘉陵江兩條支流西漢水、白龍江,都比鳳縣下來的支流要長。

西漢水的源頭在甘肅天水市,與此次行程的方向南轅北轍,我決定放棄西漢水,折向白龍江。

關於白龍江的源頭,較多說法是在郎木寺附近。我前往郎木寺實地考察後,感覺這裡並不像是白龍江源頭。我向中國科學院遙感所研究員劉少創請教,他對此作了回復:嘉陵江正源為白龍江,其源頭位於四川若爾蓋縣包座鄉境內。依劉少創的測繪數據,白龍江源頭是達拉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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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木寺不僅是一座寺廟,也是四川甘肅交界處的一座小鎮@真實探索稅曉潔 攝影

關於河流的源頭,深究起來是件極為複雜的事,學者們有不同的立場,並無完全統一的標準。我決定再次折回迭部縣,沿著達拉河上行。驅車至包座鄉,幾乎沒有行車路線,大地封凍,單人單車,無法再走了。

可我仍心有不甘,哪怕拍一些小支流的資料也好。就在此時,我發現迭部縣以北的扎尕那,西秦嶺迭山方向也有河水下行,匯入嘉陵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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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之禮

扎尕那處於白龍江上游的高山峽谷地帶,獨特的地理位置,使得這裡成為一處難得的秘境。

1924年,探險家洛克前往阿尼瑪卿,途經迭部縣。他在日記中寫道:「這裡的峽谷由千百條重重疊疊的山谷組成,橫向的山谷像旺藏寺溝、麻牙溝、阿夏溝……孕育著無人知曉的廣袤森林,就像伊甸園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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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實探索稅曉潔 攝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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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實探索稅曉潔 攝影

如洛克所述,這裡山谷密集,我在地圖上順著河流查找,突然,在扎尕那以北的光蓋山發現一處「天坑」。

作為一種地質奇觀,「天坑」已存在了幾十萬、數百萬年甚至更久。在學術界,「天坑」卻是一個初生兒,其概念、分類等尚在不斷研討中。如何判定一處地貌為天坑?有一個基本的衡量標準:四周封閉,直徑和垂直深度要超過100米。從衛星圖上看,此處地貌是封閉的,平均海拔4200多米的平台山地,若有天坑,那簡直是奇蹟。

好奇心戰勝了一切,不管怎樣,實地走一趟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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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我曾參加原中國科學院蘭州冰川凍土所舉辦的研討會。會後安排考察古冰川,正是迭部縣光蓋山。那時,我只想拍現代冰川,對古冰川痕迹並無興趣,便打道回府。我火速找來考察論文,發現他們把疑似「天坑」處,標為岩溶窪地。

趙井東博士是現場考察的科學家之一,我給他發去地形截圖,他也覺得奇怪,但他認為地貌不太可能是封閉的。我倆反覆研究仍覺疑惑。於是,我邀請他一起去現場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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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實探索稅曉潔 攝影

航拍「天坑」

2016年6月9日,我從湖北出發,趙井東博士從蘭州出發,在扎尕那匯合。

我們找了兩個嚮導,天沒亮就出發,離開扎尕那村,車子沿著光蓋山邊緣的沙石公路,一直向西走了大概十幾公里才開始爬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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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實探索稅曉潔 攝影

行走在「搓衣板」一樣的山體上,在碎石陡坡中無路找路

從地圖上看到的「天坑」,其實更靠近扎尕那村子的方向,而我們徒步幾乎走到光蓋山最西頭。為何捨近求遠?原因很簡單——山太陡。

趙博士考察冰川時,對這一帶的地貌深有體會,比較清楚怎麼適應陡峭的奇特地形。離村子近的地方,很難找到體力能夠承受的路線,藏族嚮導扎西也贊同趙博士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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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在歲月切割的山石之間,讓人彷彿穿梭了時光

徒步起點海拔約3900米,我們順著山體向上爬,直至海拔4100米的埡口。光蓋山是古冰川作用留下的一個大冰蓋,行進中,我看到一些像羊角石以及冰川擦痕留下的石塊。關於扎尕那區域,有些學者觀點認為第三紀時期是岩溶,後被冰川給覆蓋,其後冰川又消融,留下一個古大冰蓋和岩溶混雜的特殊地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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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趙博士所說,衛星圖上看起來很平緩的光蓋山,實際走起來坑坑窪窪,不久雙腳和膝蓋就開始難受了。從埡口計算,到達預設的「天坑」直線距離只有六七公里,但我們從早上七點多開始,一直走到下午兩點多,還未到達。大家都很累了,繼續向前,山路崎嶇,不知道要折騰到何時,海拔高度已有4300多米,我決定航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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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尕那,在藏語中意為「石匣子」

航拍了三次,中間有一次無人機突然墜落,與操控系統失聯,一時不知去向。好在嚮導扎西一直專註地在盯著無人機,判斷出了墜落的地點。

我向高處爬,終於在顯示器上能看到無人機落地的畫面。周圍都是亂石,無人機卻剛巧落在一片雪地上,毫髮無損地撿了回來。

經過一番折騰,天漸黑了。來不及仔細查看拍攝到的畫面,我們便開始下撤。

下山之後,我有些興奮,想儘快查看照片。當我把卡里的照片導進電腦查看時,卻非常失望。從照片里看,這次航拍到的僅是一處岩溶窪地,天坑的位置在岩溶窪地的前方。從地圖上量了一下,拍攝起飛點離天坑至少還有1.5公里,第一次拍攝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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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實探索稅曉潔 攝影

我並未喪失信心。航拍時,嚮導扎西拿著相機向前走了一段路,拍了不少照片。扎西是本地人,但這裡他也是第一次來,回來後很興奮地說:「前面就是一個大大的坑。」我仔細看扎西拍的照片,能看出一些天坑的輪廓。

趙博士時間有限,第二天就返回蘭州了。他走後,天氣變糟,我不甘心就此離去,無論怎樣還得再去一次。

一個星期後,終於等來好天氣,6月16日,我與兩個嚮導輕裝上山,有了上次的經驗,繼續向前走,航拍的地點幾乎就在天坑邊上。本想著這次能拍好,結果仍有些不滿意,因為一天來回徒步幾十公里,耗時很長,沒辦法下到坑底拍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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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拔4000多米的地方,沒有睡袋和帳篷是無法過夜的

下山後,我將衛星圖和無人機拍攝的圖像進行比對。無人機續航和飛行高度有限,動力不足以支撐飛到盡頭,沒有拍到最東端的圖片。兩次拍攝後,仍不能下定論,但考察時間已拖延了很久,我必須返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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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幻暴雨

回到十堰家中,我忙於處理其他工作,但心中始終放不下天坑未解的疑惑。

2016年8月,第三次來到扎尕那。夏季天氣多變,我決定順著天坑北側線路徒步,如果能爬到海拔4000米以上的預設點,就能航拍到天坑東北段,四個方向的拍攝就完整了。

我請了兩位嚮導,一位叫貢巴,其父是位老獵人,他說這邊野生動物比較多。第二次拍攝下山時,我曾看到非常清晰的雪豹腳印,被吃過沒多久的氂牛屍體。我這次特地帶了紅外相機,打算安放在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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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已無狩獵,但本地人對山野線路、動物分布的仍是十分熟悉

在峽谷底部行走,隨著海拔上升,周邊崖壁越來越陡。我將無人機對著豎直的陡崖向上飛,一直升到500米極限,還沒有到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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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圖像看,這處陡崖高度至少有600米,層狀陡崖並不鮮見,但與地面垂直達到如此高度,可稱是奇觀。這些地貌在衛星圖上並沒有顯現出來,實地感受十分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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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到扎尕那旅行的人多了起來,但深入腹地的大多是科研工作者與探險者

從航拍圖像看,峽谷另一側有些地方看起來像退化的天坑,被剝蝕得一層一層的,還有類似溶洞、天生橋的地貌。這種地貌形成應該不僅僅是冰川作用,在以往演化中,岩溶作用應該是存在的,也就是說,扎尕那具備天坑發育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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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沉醉於豐富多樣的地貌時,意外發生了,天降暴雨。

若非親身經歷,我無法想像扎尕那的局部降雨會如此驚人。大雨如注,短短几分鐘,溪流便匯成一條大河。

預設的路線要從一個冰川槽谷爬上去,原本光溜溜的岩石面,此時已是一條瀑布。不敢想像,如果我們爬到了那裡遇到暴雨,命運將會如何?地處西北甘肅,遭遇這樣強度的降雨,真是出乎意料。

第三次天坑拍攝就這樣被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沖走。有時,人在自然面前,再多的計劃也是徒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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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程未終

轉眼一年,2017年8月,我第四次來到扎尕那。從陝西漢中開著車,沿著秦嶺走了1個多月才到達,發現了近十處疑似天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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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27日,我趕到漢中參加第二十二屆洞穴會議暨陝西天坑群學術研討會。會議上,關於天坑群有了新的數據,南鄭縣的剝牛天坑被確定為距今16萬年。

這讓我想起,不久前我在蘭州中科院寒旱所時,老專家蘇珍先生講起迭山的隆起與共和運動。共和運動距今13-17萬年,迭山那塊天坑,幾萬年前甚至1萬年前,還有冰。與漢中天坑一樣,都很年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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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實探索稅曉潔 攝影

目前,高原喀斯特與漢中天坑群一帶相似,研究並不深入。研討會上,有專家提出,北方漢中地區天坑的形成,是否不僅僅是水的岩溶作用,是否還與含酸的紅層有關,僅僅流水的作用能否形成如此大的天坑?

這讓我想起,甘肅西秦嶺一路的天坑「疑似點」,很多都與紅層和喀斯特相伴,甘肅遮陽山以北,有一處以山間公路為界,一側還能看出殘存圓形的疑似喀斯特天坑,另一側就是壯觀的砂岩紅層丹霞。其中是否存在某種聯繫?結論尚無法得出。

幾次探尋未果,我淡然接受,終有一日,扎尕那的面紗會被揭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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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新發現的廣西大宴坪天坑@真實探索稅曉潔 攝影

天地厚禮,讓我發現諸多不為人知之處,但隨著腳步的延展,我也清晰明了:

無論人類是否探尋,

山,就在那裡,任憑雨打風吹,不曾欺瞞;

水,就在那裡,沐日月星辰,奔流不息;

天坑,就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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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新發現的陝西漢中鎮巴縣大池天坑@真實探索稅曉潔 攝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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