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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歲的「少年」多蘭:新片獻給我的朋友們

多蘭本人飾演的馬克西姆

時光網戛納訊澤維爾·多蘭的電影《馬蒂亞斯與馬克西姆》入圍了戛納電影節主競賽單元,在接受時光網記者採訪時,多蘭說這部影片是獻給他朋友們的,當他小小年紀就獲得成功之後,隨之而來的就是孤獨,正是這些朋友幫助多蘭度過了這段時間。多蘭導演的第一部電影《我殺了我媽媽》大獲好評,當時他才19歲。

那部電影還在戛納獲了獎——很少有這麼年輕的導演能獲此殊榮,之後,二十多歲的他事業頗為光鮮亮麗。現在他已經30歲了,《馬蒂亞斯與馬克西姆》是他的第八部電影,這是一部溫柔的劇情片,講述了住在蒙特利爾,也就是多蘭故鄉一群好朋友的故事,片中的大部分演員在現實生活里,也是這位導演兼編劇的朋友。「電影是為了向這些朋友致謝的,」多蘭告訴時光網記者。

「他們給我的生活帶來了重要意義,我二十齣頭的時候覺得非常孤獨,所以我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工作和事業上,而且我從來沒有過一段真正的感情,至少沒有很長時間的。而他們跟我有共鳴,還很關心我,非常理解我。他們讓我開心,我也會讓他們大笑。這是一種相互的關係,在生活中,很多時候我們做的事並不能得到我們想要的回應。這種關係不是自動產生的,也無法得到保證。

「但他們與我的友情是堅定的,不像大眾對我的喜愛,或者評論家對我的認可,又或者是電影節對我的歡迎,他們的存在是不可或缺的。」多蘭在這部電影中飾演一個年輕人馬克西姆,他與自己曾有過毒癮的母親關係不太好,他想離開蒙特利爾,到澳大利亞去工作。Gabriel D』Ameida Freitas飾演馬蒂亞斯,是馬克西姆的發小,他有一份好工作,還有個女朋友。

多蘭在《約翰·多諾萬的死與生 》片場

Mtime: 從許多方面來看,這部電影都是你最真情實感的一部作品。跟你其他的一些作品相比,裡面的角色似乎更加討喜,少了些爭議。你是有意這樣做的嗎?

多蘭: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有意這樣做的,這次在鏡頭的運用上,我的風格化減弱,採用了更自然的方式,這是我的選擇。但我從來沒覺得我其他電影里的角色是具有爭議性的。我的目的是想向現實生活中我愛的這些朋友致謝,我們在電影里扮演的不是我們本人,裡面講的也不是我們這一幫朋友的故事。我只是想有一部電影可以體現出朋友之間的那種柔軟、溫柔的感情。而且更加穩固,平靜,溫和。

Mtime:給你靈感去拍攝這部電影的友情,可以追溯到什麼時候?

多蘭:Catherine Brunet(在片中飾演Lisa)飾演照顧我的女孩,我倆8歲的時候就認識了。我們都是童星,很早就一起拍電影電視劇。另外一些人跟我是7年前、5年前認識的。他們都能讓我產生歸屬感,這是我生命中缺失的部分,我真的沒怎麼有過這樣的感覺,至少從高中以後就沒有過了。

Mtime:也就是說你們在二十多歲的年紀遇到了彼此?

多蘭:我們要麼是剛認識,要麼就是重新認識了彼此。有些人跟我是兩年前才認識的,我想說的意思是,我們不是那種一對一的密友,而是一群在過去兩三年里變親近的人。

本屆戛納紅毯上的多蘭

Mtime: 這群人在一起的場景令人感覺很真實,誠懇,這是從你們的真實經歷中提煉出來的嗎?

多蘭:也不全是。就像我說的,這不完全是我們自己的故事。 你在其中某一個角色身上看到的特點,可能是從其他人身上借鑒來的。但這些角色都是由職業演員扮演的,不是找素人去顯得「真實」或者讓他們即興發揮的。這些戲都是按照劇本精心設計的,我們還會綵排,因為要想營造出那種真實感,不是通過即興發揮可以實現的,它需要嚴密的設計。

我們不是很喜歡臨場發揮。那種方式對有些人來說可能很有效果,但對我們來說,反而會讓我們覺得假或者做作,發揮受限。所以我們會把每場戲都寫下來,並且不斷反覆修改,直到每句台詞都達到完美,跟我們平時說話有一樣的感覺。

Mtime:在兩位主角馬蒂亞斯和馬克西姆接吻之前,你把鏡頭切掉了。為什麼要這樣做?電影里其實表達了,鏡頭前發生的事會影響到真實生活,你能談談這個方面嗎?這是你自己的經歷嗎?

多蘭:我不清楚自己是否有這樣的經歷,電影帶給我的情緒和感覺一直滲透在我的生活中,影響並決定了我的一些行為、反應,還有我對生活的看法。我覺得這種影響是雙向的——電影影響生活,生活也會影響我們創作、拍攝電影的方式。但我是故意不展現那個吻的,我覺得從故事的一開始我們就知道,要跟好友接吻這個主意讓馬蒂亞斯很不好受,心煩意亂,但馬克西姆就沒那麼在乎。

馬蒂亞斯的生活過得按部就班——有一份工作,談一個女友,有一套系統控制著他的整個生活方式。但馬克西姆卻什麼都沒有,他還準備踏上一場漫長的旅行,而且對於自己的性向或男性意識,以及自己是否具有陽剛之氣這種事,馬克西姆似乎看得不是很重。反正從小到大,他的胎記(在電影里,馬克西姆側臉有一塊胎記)已經讓他覺得自己跟別人不同了。

所以我覺得,這種張力在銀幕上出現之後,把吻戲卡掉會更有意思,因為這樣會留有一點懸念,讓人產生想要看這個吻戲的慾望。我們只能看到他們在客廳一起看那部短片時,鏡子里映出的樣子。我們是故意要收著的,這樣才能讓大家想要去看吻戲,而當吻戲真的來了,情緒才得到釋放,比起在前面看吻戲,這裡的刺激更強——至少我是這麼覺著的。

Gabriel D"Almeida Freitas飾演的馬蒂亞斯

Mtime:當你拍新片的時候,是否會因為大家的期待而覺得有壓力?

多蘭:會有壓力,以前我不覺得壓力大,那時候感覺比現在好多了。但後來我覺得應該用同樣態度去面對批評與奉承,只有這樣我才能感到真正的自由。我做了很多努力,想要滿足我讀到的一些對我作品的批評。我重新塑造了自己,改變了自己的思維方式,就是想迎合一些人。這很奇怪,因為二十到三十歲中間這十年,我覺得別人都在說我做得太多了,或者我的電影太吵,太絢麗,太激烈。

為這次我決定做一些相對冷靜,平緩,柔和的東西,但是我覺得又不夠了。至少我覺得這次不夠令人印象深刻。所以,我有點抵觸人們對我作品的負面評價,我一直很在意別人的看法,我已經不知道該捨棄什麼、注重什麼了。我怎麼可能不去在意?那些說自己從來不看任何評論或者批評的人讓我覺得很困惑,因為不看這些,你怎麼知道大家是如何看待你的作品的?

而且在拍攝中,這些想法會給你帶來困擾;人們會怎麼想?這一次他們又會怎樣評價我?他們會喜歡什麼,討厭什麼?很難處理,所以我三十歲之後想去演戲。

「電影獻給我的朋友們,但不完全是我們自己的故事」

Mtime:為什麼會給馬克西姆在臉上設計一塊胎記?

多蘭:我對傷疤和胎記一直很著迷,我總覺得它們很美麗,尤其是因為我知道有傷疤或胎記的人們反而覺得它們很醜,也覺得自己很難看。也許他們長大以後學會了愛自己,但你感覺得到,這是他們人生中的難關,是他們必須面對的問題。有時候我也得努力去抵抗別人對我的看法和評價。我早就想在我的電影里用一下胎記這個設定了,我覺得這對馬克西姆的意義很大,很重。

在跟朋友相處時,他覺得自己屬於這個群體,他們用玩笑和熱情接納了他,你能看得出他們彼此之間很親近;他們之間滲透著團結和兄弟情。他們甚至彷彿看不見他的胎記——這個胎記對他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胎記那麼大,觀眾們顯然是看得見的,但他的朋友們在電影里卻只有一次提到了這塊胎記,讓我們感受到了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互相之間有多親近。

我覺得,我快三十歲的這幾年認識的朋友,在一定程度上給我內心帶來了平靜,消除了我的不安,也打開了很多讓我覺得自己很醜陋或者自我厭棄的心結。就好像我也有這樣的印記——只不過不是長在臉上,能看出來的那種,是他們讓我忘記了印記的存在,所以胎記的設計一部分是源於這個。

小時候的多蘭

Mtime:你創造的角色都有著很不一樣的背景,這很有意思,刻畫這樣的背景對你來說有多重要?

多蘭:其實我們每個人都來自不同背景,有錢沒錢從來不是確保友情的決定性因素。我不是有錢人家的孩子,他們這群人不會讓人自然而然地覺得相配,這是很有意思的地方。我見過有些人,看起來差不多,言談舉止也一樣。但還有些人,他們來自不同的社會背景,但當他們聊天談笑的時候,感覺是很相似的,但看起來很不一樣。他們身高體貌不一樣,家世也不同,在現實中,蒙特利爾就是這樣的。

這是一個非常多元化的地方,我們會使用英法兩種語言。我認為如果我們想探討特定的某一代,某一群年輕人的身份認同問題,展現這種多元化是很重要的。我有埃及血統(父親是埃及人),Gabriel(飾演馬蒂亞斯)是葡萄牙人,其他人大多是白人,除了Adib Alkhalidey(飾演Shariff),他是摩洛哥人。我覺得這樣才更令人覺得真實,清楚。

多蘭在片場

Mtime:你說《馬蒂亞斯與馬克西姆》是一部比你之前的電影「更冷靜柔和」的作品,你能多講講電影的拍攝過程,以及這個故事的起源嗎?

多蘭:我覺得沒必要去抑制自己,這個故事就應該這樣去導演。我並不覺得它節奏慢,反而覺得它很有張力,而且我認為這是關於陽剛之氣,以及這兩個男人所受到關注的問題。我知道現在對於一些人來說,這不是一件有趣的事,但對我來說是的。因為這關係到我們對性別、對陽剛的認識,我二十多歲這幾年,身邊一直有不知道該怎樣定義自己男性身份的人。

有些人害怕去探索不一樣的新事物——他們覺得自己是異性戀,可能是,也可能不是,也許有人其實是想探索一下的。我一直在與男人的模糊性做鬥爭,但不是說我拍這部電影是要回應之前的那些,覺得,「我得做出改變了,我得改變現狀……」我只是單純地覺得應該這樣拍,顏色應該淡一點,柔和一點,蒼白一點,電影應該更謹慎,好集中於角色本身。

多蘭還執導過Adele的MV,「Hello」

Mtime: 電影里表達的一個觀點是,一個吻可以改變一生,可以讓人發現新的性向。你見過或經歷過類似的事嗎?

多蘭:我還沒有真正見過或者經歷過這樣的事,但我很清楚地知道,新一代的人沒有老一代人的這些問題。我這一代人,在性方面不夠自由,不像現在的年輕人。我也還年輕,但已經不是最年輕的了。我覺得現在的年輕人對性向的認識已經進步很多了,他們感覺是自由的,我也想體驗那種自由。很顯然,馬蒂亞斯和馬克西姆兩人非常害怕這種自由的意義。

在定義自己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時,這種自由意味著什麼?他們還能像以前一樣陽剛嗎?是什麼賦予了他們男子氣概?最近我遇到了一個異性戀年輕人,我說的年輕就是指比我小几歲。我們一起去冒險,我簡直不能相信他會那麼成熟。我們就差幾歲,但我們看待事情的方式完全不一樣,而且我從來不覺得自己有去嘗試新事物的自由。因為我接受的教育告訴我,我是這樣的人,我應該做那樣的事。

電影里甚至沒有展現社會對馬蒂亞斯和馬克西姆的排斥和評判,沒有任何人在評判他們,電影里大家都很開放包容,是他們看待自己的問題,這才是他們關係中的難題。所以,這是時時刻刻都發生在我身邊的事,我很好奇,當愛不知不覺進入你的生活,而你必須要冒險,重新定義自己,改變你過去對自己的認知,這時候你要怎麼做?這樣做可以嗎?友情能否扛得住這樣的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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