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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時曾經在我們屋檐下往來嬉戲的小燕子,如今安居何處?

兒時曾經在我們屋檐下往來嬉戲的小燕子,如今安居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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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歲月離開兒時已經非常的遙遠,現在對鳥的感覺,仍是小燕子最美。

我的家鄉是冀南平原,缺山少水,平展展的綠野被南北交錯的路邊白楊樹間隔成一塊塊方框,來往的各式車輛象在綠水波濤中滑行,在綠丘似的村莊進進出出,美得很有詩意。只是鳥的種類很少。最多的是家雀,從天明到天黑,窗外的樹上,總有家雀「喳喳」地鳴叫,不能說煩人,但不悅耳。野外常見的還有小黑老鴰,一身的黑羽毛,長長的尾巴,在路邊或田埂上一搖一晃地覓食,突遇到行人,便躍起「嘎嘎」地叫著向別處飛去。也偶見小黃鳥,個頭兒像家雀,一身黃羽,挺漂亮的,只是不多見,使人常常不想起。倒是春暖之後逐漸增多的小燕子,給人舒心悅目之感。

小燕子身材苗條,既不臃腫也不瘦削,一襲黑衣,黑油油地滿是光澤;體態輕盈,飛翔如在空中滑行。最讓人喜愛的是,小燕子常會在你的不知不覺時出現在你庭院的晾衣繩上,賢淑且一點也不輕佻地「呢喃」細語,在你面前似小寶寶樣地與你交流著親情暖意。

在兒時的記憶中,農家人都喜歡小燕子。那時一般農家的房屋建築,門窗都是木製,門框的上方還裝有一方二尺多高比門略寬的頂格子,用一個個小方木條豎排的窗欞,正中間制一個六寸見方的空口,一是為了美觀,更是為小燕子留的進出口,---人不在家鎖住門,小燕子仍然能隨便進出。

兒時曾經在我們屋檐下往來嬉戲的小燕子,如今安居何處?

記得是九歲那一年,春節過後天氣一暖,我就天天盼著小燕子來。大人們便說,「大雁九月九,小燕三月三,不到農曆三月三,小燕子是不會來的。」於是,我就經常問母親今天是幾月幾,算著日子期盼三月三。

果真,說不準是三月三前後的哪一天,就偶然會見到一個兩個的小燕子,在村裡已經滿是綠葉的樹枝間飛過來繞過去,在我的心裡就一下子覺得生機無限了。有一天我從好夥伴小明家欣賞完小燕子回來,就纏著父親和母親,求他們也讓我們家住進一窩小燕子。父親說:「小燕子認家,去年在哪今年還在哪。」我立即反駁說:「小明家去年沒有,現在有兩個在他北屋裡搭窩呢。」父親想了一會兒說:「行。咱準備準備。」父親就開始搬來梯子,先是把北屋門上方的頂格子正中間的一個豎欞子鋸掉,改造成一個方孔,然後再在當門這一間的第二根檁條中間,平釘上一塊語文書大小的木板兒,完後一邊拍手一邊對我說:「往後就看小燕子喜不喜歡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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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盼望小燕子入住的心情,更是一天比一天強烈。每次一放學,我就掂著書包往家跑,進門就往檁上看。一個星期天的上午,我從廁所出來,見兩隻小燕子站在我家院子里晒衣被的鐵絲上,只往北屋門的方向瞅。我立時停下腳步,生怕驚跑了燕子,站在廁所門口欣喜地看她們;後來索性在原地蹲下來。看看北屋門是敞開的,門上方的那個小方孔也敞亮著,心裡的欣喜和期盼便越來越豐滿。不大一會兒,兩隻燕子中的一隻倏地飄進屋裡去,隨後又飛出來;正在我失望時,她又飛了進去。如此反覆了幾次後,這隻小燕子在屋裡停了好一會兒時間才飛出來,與在屋外等候的另一隻燕子,抖動著身體和尾巴嘰嘰喳喳,之後便掠過鄰居家的棗樹尖飛走了。我失望得眼淚直想往外掉,沖著飛走的小燕子喊:「都給你們準備好了!」我擦著眼淚,氣呼呼地去找好夥伴小明訴委屈,並發狠說,回去把檁上的木板戳掉。

午飯時回家,剛走進院子,見一隻小燕子倏地從屋裡飛出來。我躍進屋,抬頭見檁條的木板上,粘了半圈濕濕的小泥球兒。不一會兒,又飛進一隻小燕子,在木板兒上動作了一會兒又飛了出去。小燕子壘窩了!我一個蹦跳出了屋門,撒著歡兒地向小明家跑去。

在沒有雨沒有狂風的日子裡,兩隻小燕子也不知在哪一汪水邊銜來小泥球,一會兒一趟,開始在檁條小板兒上,一點兒一點兒粘成人手捧的形狀,口敞囊闊。小窩建成小泥球干後不多天,小窩的邊沿會露出三五根細而綿軟的乾草的莖端;是他們為今後的小日子在做溫馨的準備吧。

一次趁小燕子不在,我要幫忙。我搬不動梯子,就用母親支蚊帳的竹竿,挑起一小塊舊棉絮,小心翼翼地放在小燕子的窩上,要給他們鋪一個軟軟的床。我欣喜地等小燕子飛來。哪知飛來的小燕子沒有到窩上,就呢喃著飛走了,一個上午沒進屋。父親說我是瞎好心,用竹竿輕輕地又將棉絮挑了下來,才挽救了一場危機。

兒時曾經在我們屋檐下往來嬉戲的小燕子,如今安居何處?

在我們那一帶,說小燕子有黑燕與巧燕之分,外形很難分辨,主要區別是巧燕的糞便都拉在外面,而黑燕的糞便在屋內也拉,有時會落在人的身上;所以,又都以家裡住巧燕而自豪。因為這,我和小明還鬧得幾乎打架。

我家住上小燕子以後,儘管小明在我面前的優越感消失了,可我倆還是要好的小夥伴,不上學的時間,我去欣賞他家的小燕子,他也來欣賞我家的小燕子。有一天,小明說他家的小燕子是巧燕,我家的是黒燕,我非常不樂意,就說他家的是黑燕我家的是巧燕。爭執到激烈處,我倆就相互推搡,幾近打架。最後都說,去找四爺鑒定。四爺是我們的本家,家裡每年都住有小燕子,還是北屋裡面一窩,西屋門上端一窩,說都是巧燕。四爺也非常認真地跟著我倆,看完小明家的燕子,又來看我家的燕子,之後,背著手往街上走,使我倆都既失望又希望,追著他問,都想讓他說自家的小燕子是巧燕。追了好遠,都快把我們急哭了,四爺才轉過身,撫摸著我倆的頭,呵呵地笑著說:「你倆家的都是巧燕。」我倆高興得蹦跳著摟在了一起,爭執時的惱恨一掃而光。我倆又相好如初。

現在,農家的建築都是磚混結構,門窗都是塑鋼或是鋁合金,門窗一關,空氣都難進出。小燕子也明顯見少,孩童的課餘時間,要麼是憋在屋子裡看《變形金剛》之類的動畫劇,要麼就捧著手機玩遊戲,就連大人們,對小燕子也遠遠沒有我們那時的憐愛。

許多時侯想:小燕子安居何處?

作者簡介

兒時曾經在我們屋檐下往來嬉戲的小燕子,如今安居何處?

陶岩,原名孫俊臣,中學語文高級教師,曾任中學校長,鎮教育委員會主任,中共黨員,上世紀八十年代在《邯鄲日報》《河北散文報》《人民文學(副刊)》《鴨綠江(函授版)》等報刊雜誌發表散文、小說多篇,退休後重拾舊好,近年在《九月》《陶山》《大名府》等雜誌與《大家文學苑》微信平台發表小說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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