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禪於農 以農悟道——有感當陽玉泉禪寺止觀農場廣種福田記
農禪，既是中國古代佛教禪宗寺院賴以生存和發展的經濟基礎，也是禪宗僧侶所必修的一個「覺悟」法門。作為中國佛教禪宗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許多禪宗僧侶秉承融禪於農、以農悟道的生活習慣和修行方式，並形成了「農禪並重」的文化傳統。
禪門高僧如黃檗開田擇菜，石霜篩米，雲嚴作鞋，臨濟栽松鋤地，仰山牧牛開荒，洞山鋤茶園，雪峰斫槽蒸飯，雲門擔米，玄沙砍柴等等都是這種價值認同的具體表現。正所謂「墾土誅茅、運薪汲水、豎拳豎指之類皆自性天真之道用也。」
農禪，與其說將勞動作為一種謀生的手段，不如說是作為觸類見道、直指本心的修行方式，實質上既是從勞動中悟修行，又是以修行促勞動。所以禪門中也才流傳著如「溈山摘茶」和「廬陵米價」等與勞動有關的「公案」或「話頭」。
在參加農禪的勞作中，許多僧眾們體會到勞動的智慧。比如翻地，第一鍬最不容易，只感覺土地又硬又板，鏟不深入，但是只要將第一鍬挖深挖好便打了很好的基礎，第二鍬沿著第一鍬的坑邊不多不少的切下去既輕鬆，又深入，再往後，土地就像鬆動了一樣越來越好翻。這好比我們學法，最初的學習顯得最艱難而深不可及，只要找對方法，堅持不懈，就會越來越有意樂。參與農業勞作就會知道，天地一視同仁，雖然我們播撒的是糧食蔬菜的種子，可是野草卻毫不客氣地野蠻生長，甚至比蔬菜莊稼更長勢迅猛，好比我們的煩惱無時不刻地在增長，需要我們時時勤拔除，勿使擾正苗。看似除草的勞作，實際是除我們的煩惱，而且連根拔起效果才好！趕上收穫時節，廣袤的天地間，無垠的福田中，是自然與道法的共業場，僧俗四眾共同出坡，揮汗田間，雖非言語傳授卻是天地人共同的感應道交。
《祖堂集》、《景德傳燈錄》、《五燈會元》等典籍不僅描述了禪者田園生活的艱辛、純樸和快樂，還記載了禪者斗禪談玄之精彩，體現了修行者從現實勞動中悟到的真諦。如唐朝布袋和尚著名的一偈：「手把青秧插滿田，低頭便見水中天，心地清凈方為道，退步原來是向前。」
如果將農禪僅僅看作下地勞動的話，難免辛苦而畏難，且所獲甚微；若看作天地人三才道場的聖事，則可見自己，見天地，見眾生，將小我升華至大我、無我，及至真正感受眾生一體，天人合一……正如《金剛經》云：「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而真正體悟「所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之境界，何樂而不為呢？
當今社會，購買獲得的糧食蔬菜可能比自己耕種收穫的成本更低，也更省時間和氣力，農禪似乎多此一舉？但如果從修行的角度；從人的心性與大自然的天然聯結、滋養與互動；從修行認知自我去我執；從耕植福田和合眾生；從「法」或「道」的意義上來說，農禪卻是不可多得的歷練，不同於其它類型的承擔。農禪與大自然及人類生活的聯繫更為緊密，人類說到底也是大自然的一部分，我們來自大自然，也必將歸於大自然。人類從大自然獲取的不僅僅是食物空氣水分等必要的生存物資，我們的智慧心力靈性的發展同樣離不開大自然。從這個角度來說，作為修行人，特別是作為一名止觀修行人，身體力行參與止觀農禪福田的意義就非同一般。一方面不論種收什麼都是供養三寶積累福德；另一方面參與農禪付出汗水消宿業，拔除煩惱增智慧；更為重要的是我們自身的修行，我們在農場里勞作，分分秒秒踐行自凈其意和六度萬行：布施、持戒、忍辱、精進、禪定、般若，時時刻刻不離止觀雙運，定慧等持，在動中體悟不動，在具體事項上去觀照自己的每一個起心動念是否與法相應，去直下承擔，讓我們的身心與大自然同頻，相信大自然會給我們最大的護持和力量，如此日日增福慧、深受正法益。
建立止觀農場，為大眾提供福慧資糧的實踐平台，說到底是為了助力修行，為了每一位佛子法身慧命的成長。除了天然有機的食材營養我們的身體，出坡勞作可以幫助打除我執、法執、我慢，體會汗水過後內心的滿足，親歷播種、培育、看護和收穫的喜悅，還有我們因「緣念修行、願眾生離苦得樂」在勞動中受到的啟發，增長智慧，擴大心胸……這些在現代城市生活中都恐怕很難有機會去實踐。有一塊和一群正信的師法友團隊一起歷事煉心、凈障積資的共業福田是多麼的難得！它需要也值得我們以歡喜心供養護持，以感恩的心如理作意去做好每一項具體農事，在田間地頭艷陽風雨中體悟勞動的本質，感受他人的不易，從而真心實意觀功念恩，愛自己、愛眾生、愛天地！
融禪於農，以農悟道。周末節假日帶著家人出坡福田，呼吸天地自然氣息，享受陽光雨露滋潤，排除體內汗濕心中煩惱，既供養了三寶，又清凈了身心，豈不快哉！
圖文 | 玉泉禪寺數據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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