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殘疾的我，可以體驗VR手指追蹤嗎？

隨著Valve Index Controller發貨日期的一天天臨近，越來越多急不可耐的關注者開始聚集在大大小小的網路社區中分析探討各種稀奇古怪的議題；不過即便如此，即便是在這些腦洞大開不著邊際的吹水話題當中，只要認真分辨，我們依舊可以發掘出些許耐人尋味的問題來——例如說，就在昨天（2019/5/27），一位ID為Kavrad的Reddit會員在R/ValveIndex版塊中提交了這樣一個主題：

簡單來說，這位好漢想要利用Valve Index安利朋友成為VR玩家，但問題在於，這位想要追求高端體驗的潛力VR玩家雙手的手指天生就不太完整——從下文描述來看，應該是近掌指節都齊全，但指尖恐怕就有一部分缺席了；考慮到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內Valve Index Controller都被稱作Knuckles（指關節），於是，這位Kavrad便產生了這樣一種望文生義的希望——對於手指不完整的玩家來說，僅僅憑藉「指關節」，可以完整體驗Valve Index Controller的手指追蹤機能嗎？

很明顯，這個問題在R/ValveIndex版塊中頗引起了一批用戶的注意：有人認為既然觸摸板是這款手柄不可或缺的組件，那麼對於完整手指欠奉的玩家來說，「指尖摸不到」勢必會對體驗造成直接影響；有些人反駁認為V社在這款手柄上採用的是電容感測器，機制和手機類似但並不一定需要物理層面上的「觸摸」，因此手指不完整的玩家應該一樣可以用虛擬指尖享受「觸摸幻象（哎，我就是愛用這個詞兒）」的體驗；還有人認為即便無需接觸也能感知動作細節，這種體驗終歸肯定還是存在限度的，因此即便手指不完整的用戶也能使用Valve Index Controller，最終的實際感受肯定還是與五指俱全的玩家存在差異——林林總總說了那麼多，最終，和R/ValveIndex版塊的大多數討論一樣，誰也沒能說服誰，場面一度頗為尷尬。

那麼，從旁觀者的角度出發，在大多數人都沒有拿到實際設備無法進行驗證的當下，我們到底能不能對這個問題的答案做出合理判斷呢？針對這個問題，我在Youtube和V社官網上檢索了一番，居然還真得出一個多少出人意料的推論：

Valve Index Controller：比想像中更好用的「指關節」

首先，讓我們看圖：

這是Youtube用戶SadlyItsBradley個人頻道視頻《Valve Index controllers handling slow finger movements》當中的截圖；顯而易見，我們很容易看到即便是在手指尚未全部伸展/收攏的狀態下，VR視野中的手指依舊呈現出了較為完整的舒張/蜷曲狀態；雖然乍看之下這似乎是說明了Valve Index Controller追蹤精度不佳，但考慮到上面截圖所呈現的僅僅是一系列連貫動作當中截取的片斷，這種結論似乎顯得頗為值得商榷——不過，在另一方面，我們不難得出另一個推論：

Valve Index Controller的追蹤效果，並不是100%取決於我們手指的實際姿態。

事實上，如果諸位對和我一樣熱衷於SteamVR平台發展的前沿動向的話，應該會記得在2018年上半年的時候，Valve曾經宣布在SteamVR的骨骼輸入領域產生過不錯的進展——哪怕是採用的是傳統VR體感控制器（例如Oculus Touch甚至Vive Wands），這套植根於SteamVR底層的輸入系統依舊可以對玩家的手指姿態進行精密的監測，並通過完整的骨骼動畫在VR視野中呈現出來；換句話來說，利用這套系統，VR內容開發者可以創造出代入感更強、視覺效果更符合玩家預期狀態的Avatar雙手——而對於擁有更完整感測陣列的Valve Index Controller（理所當然，當時還是被稱作Knuckles）而言，兼容這套系統自然是理所當然，超越這種程度的表現更是不在話下。

由此可見，即便最開始的支持可能不夠完整，但Valve Knuckles Controller確實給我們留下了利用軟體手段進行完善的餘地，「讓手指不完整的玩家一樣樂享其中」至少在理論上並不是什麼遙不可及的目標。不僅如此，倘若這個結論可以成立的話，那麼Valve Index Controller的存在意義，顯然要比我們最開始的想像更重要。

從「假如給我三天光明」到「假如給我完整的雙手」

2016年的時候，一個名叫「Walk Again」VR醫療康復的項目就引起了行業的關註：利用當時剛剛發售的Oculus Rift，這個成立於2013年的癱瘓恢復研究項目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在當時放出的視頻中，頭戴VR頭顯、身體利用掛架懸吊的截癱用戶可以在跑步機傳送帶上蹣跚而行，彷彿重新找回了步行的感覺。儘管距離真正的康復還有很大的差距，但必須承認，這種「個人的一小步」對於VR科技乃至醫療領域來說，鼓舞意義依舊是毋庸置疑的。

而在另一方面，雖然我無意否認這種研究項目的價值，但對於VR行業來說，我們能夠做到的絕不僅僅是「讓患者早日恢復健康」這麼直接的選擇：畢竟，無論是多麼高級的VR設備也別想讓失去肢體的患者斷肢再生，至少在現實中不行——但是，如果讓我們換個思路，把重點放在「虛擬世界中的體驗」，又會有什麼樣的結果呢？

想像一下這副畫面吧：有朝一日，真正意義上的VR SNS平台正式上線之後，在你與新結交的朋友談笑風生的時候，你會在意他/她的真實年齡和性別嗎？會在意他/她存在某些先天/後天的殘疾或病症嗎？答案顯而易見——既然我們看到的是和正常人表情行動別無二致的Avatar形象，既然我們已經確認這個新朋友與我們志趣相投擁有一顆有趣的靈魂，那麼這個虛擬形象背後的真人是個什麼模樣，又會有什麼影響呢？

所以說，這才是VR技術真正值得我們關注的重點之一——給予那些因為種族、性別、外貌、疾病乃至殘疾等等「現實外在」因素而導致歧視的弱勢群體等同於正常人的尊嚴，讓他們不再憑藉居高臨下施捨來的憐憫而是貨真價實與常人無二的內在獲得平起平坐的權利，這才是真正的平權，才是真正能夠推動世界走向更美好境界的技術應當履行的責任——Valve Index Controller有可能已經邁出了第一步，順利的話，更完善的跟進還會遙遠嗎？

這條賽道真正的探索才剛剛開始，加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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