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科舉的起源，從路邊的野花談起……

昨天的一篇文章可是惹來不少的麻煩，先是老爺子打電話來呵斥，又在茶吧被朋友奚落，談科舉竟未曾明確地指出「科舉制源於隋朝」。

這令我想起，我對花兒的摯愛。或許與眾人稍有不同，尤愛路邊一片片的野花。因為這其間總有待放的、盛開的、以及凋謝了的各個生長階段的花兒，彷彿一眼便可將一朵花兒從無到有的整個歷程看穿一樣。那麼，花骨朵兒是花么，散落在地上的花瓣是花么？似乎不太能斬釘截鐵地說「不是」吧！正如我們也並不能斬釘截鐵的說，隋朝以前的「考試」就不是科舉了。當然，我們今天有「突變」一詞，儼然是可以隔絕突變前後兩種物種（或事物）之間聯繫的，而事實真的如此么？我們真的可以將突變而生的事物視作「齊天大聖」那般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而與突變之前的物種（或事物）沒有任何淵源么？

從花骨朵兒的出現到花瓣零落的過程，我們大體是都知道的，我們也很可以理解這可以稱之為一般事物發生的普遍規律。科舉也自然不能逃避：東漢順帝年間，出現第一次用來選官兒的考試；到隋朝設置了進士科（科舉的一個科目），科舉從成為一個正式的制度；發現到唐朝，科目多了，舉辦的頻次也多了；宋朝更是將其完善為一套獨立完整的選官兒體系（即，考中了科舉便可以做官；而不必再受限於選舉了），同時也廢除了唐朝興起的其他諸科，獨留進士科；事實上，直到元以後考試的內容和體系才開始被最終確定下來的，並被明清所沿襲；儘管明清又進一步在內容上加以了限制，即我們所說的「八股文」。

那麼，在以上這條完整的發展脈絡中，從哪一個點開始，我們可以稱其為科舉了呢？這是否又好比在問，到了幾個月的時候我們可以明確地指出，孕婦的肚子里是一個嬰兒，而不是一個胚胎了呢？

我所給出的答案其實是這樣的：

如果我們將科舉定義為，通過考試來選官的辦法，或許這整個過程都應該是吧；

如果我們以後世成熟了的科舉只有進士一科來定義科舉的話，以隋朝作為科舉的初始自然也是理所當然的；

如果我們以一個獨立完整的選官體系的出現去定義科舉，那麼科舉的起點便應該在宋代了；

（因為唐朝在科舉上榜後還要再通過別人的舉薦才能為官呢）

當然，元代也可以作為科舉的起點，畢竟在這個時候對考試內容做了極大的調整呢，連呂思勉先生都稱其為現代科舉制的起點呢。

在昨天的《從「考試」到「科舉」，科舉制經歷了怎樣的發展歷程》一文中有詳細介紹再次不再贅述。

那麼，我們這樣的回答是否完美了呢？其實，還不夠。因為我們忽略了館學，或者其他能夠影響到科舉的因素，同時也忽略了推動科舉發展的內在動力是否成熟這一因素。這又好比有些成年人的心理卻是幼稚的是一個道理。

所以，我們又何必自我束縛於那些不必要的概念，而忽略了歷史本身的完整性呢？就好比當我們投入了所有的精力在工作上的時候，往往會對生活中其他的美好視而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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