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最新 > 大瀝人家

大瀝人家

「伯奇杯」中國創意攝影展的舉辦地廣東省佛山市南海區大瀝鎮,是我國的經濟重鎮,工業化高度文明,城市化特徵顯著。大瀝鎮泌沖村,是中國近代科學家、「中國照相機之父」鄒伯奇的故鄉,這裡保留著文化的根和「敢於開風氣之先」的歷史傳承。「大瀝·創新」的口號因「伯奇杯」中國創意攝影展而更加響亮。

2018年,由李楠工作室策劃、編輯,與大瀝鎮政府合作的「大瀝視覺文獻」項目順利完成。項目邀請攝影家吳正中深入大瀝,以大瀝民間生活為樣本,歷時半年有餘,以敏銳的眼光、細膩的語言完成了這部極具分量的《大瀝人家》,展示了活色生香、原汁原味的嶺南風情。觀看這些照片,猶如身處其間。雖然你與他們素不相識,但你會情不自禁地產生共鳴。

正如李楠所說:我們每個人,都是時代的細節。時代用看不見的手雕琢著細節,賦予每一個人獨特的個人體驗;攝影者則用一幀幀照片銘刻細節,將這種個人體驗轉化為時代共同的觀看,共赴的命運。

細 節 決 定 成 敗

吳正中

2015年2月的一天,我從青島飛至廣州,坐兩個多小時的車,轉往廣東省佛山市南海區大瀝鎮。此時,北方已是寒風襲人,南方卻是一片鬱鬱蔥蔥。

大瀝的一切,著實吸引了我這個來自北方人的眼球。我震驚於它的古老歷史、豐富多彩的民俗文化和世俗風貌。古老建築,豪華且造型奇異的私宅小樓的相融,水塘,古老的祠堂,百姓自在閑適的小日子,這些場景都讓我由衷感嘆。大瀝的確是處處好人家,好風光。

風水塘

大瀝人民依水而居,每一村莊都有一泓清清池塘,名為「太平風水塘」,是活水之源,也是生命之泉。大瀝人幸福多彩、古樸現代的生活,就流淌在風水塘的粼粼波光中。

雍景灣,新型居民小區一角。

小橋村,保潔員在清理水塘雜物。大瀝每個村都設專職保潔人員,負責清理水塘里的雜物。

廻龍村,程先生和母親、女兒在家喝茶、欣賞水塘風景。他們一家過著悠閑的小日子。

大鎮村,朝議世家鄺公祠曹氏祠看書的老人。祠堂讓人們既可閱古,又可讀今。

李潘村,李姓夫妻和他們家一角。他們家二層樓,是自己施工蓋起的。

竹冠村,摩托車上的一對時尚青年男女。

南灣村,新娘在接朋友祝福的電話。新人的婚禮儀式,依舊保持當地傳統婚俗。

大瀝老建築的歷史,多則有600多年,少則也有兩百多年,曾領導1841年第一次鴉片戰爭時期三元里抗英的村民的老宅院,曾經是清末海軍愛國將領、民族英雄鄧世昌的祖傳老宅院,以及具有當地建築風格的「鍋兒屋」等,都保持了原貌。古建築的四周都有非常精緻的傳統磚雕。這些傳統磚雕,充分顯示了中華傳統文化特色,以及中國傳統老藝人的智慧和精湛技藝。

龍獅

廣東省佛山南海素有「龍獅源地」的美譽,大瀝鎮則是龍獅源地的核心區域。早在隋唐,大瀝就有龍獅活動,到了明清年間盛行一時。龍騰獅舞不僅代表著嶺南文化生猛、醒目的特色,也喻示著文明古國的風骨與氣勢。近年來,大瀝鎮基本村村有龍獅隊。在日常生活中,亦處處可見龍獅形象。龍獅精神正是大瀝人積極樂觀、敢於創新的精神內核。

必沖村,一個抗著旗幟的舞獅隊員,從鞭炮碎片前經過。大瀝慶祝傳統節日的風俗習慣之一,是燃放大量鞭炮。

雅瑤村,練習敲打舞獅鼓點的兒童。大瀝舞獅有著悠久的歷史,大瀝是黃飛鴻的家鄉,每逢節假日都舉行舞獅大賽。

竹冠村,汽車頂部擺放著獅子和大頭娃娃模型的流動攤位。

北村,一位女士在拍攝舞獅表演活動。

曹邊村,黃氏祠堂,老牆上的古老人物石頭浮雕和陶瓷製雙龍戲珠的圖案,形成鮮明對比。

大瀝鎮無論村子大小,都有水塘和祠堂,只是多少不一,有些村有三個以上。村民們的生活與太平風水塘、祠堂唇齒相依,息息相關。村裡為充分發揮宗祠文化的作用,對村民進行傳統文化教育,並給自覺投資建設改造宗祠的個人立碑樹名,以增強村民們的凝聚力。另外還有一個供村民聚會的文體樓。

由於經濟實力雄厚,發展速度快等原因,大瀝鎮吸引了大量來自四川、廣西、湖北等地的外來人口。許多村民會將多餘的房子出租,依靠房租,過著悠閑的生活。

我拍青島已有30多年,對青島有十分深厚的感情,加之有20多年攝影記者的經歷,讓我無論去老青島的哪條小街,幾乎閉眼都能找得到。沒有特殊情況,我從不主動到外地拍片。

因此,來自北方的我,初到南方的大瀝鎮,與當地人的風俗習慣大不相同,與人交流起來很不方便,時常弄出點笑話,甚至是麻煩。例如,我要拍水塘,當地的嚮導卻帶我逛了好幾個祠堂。後來,我發覺不對勁,他們為什麼總是帶我到祠堂來?我說的是「池塘」,他們誤認為是「祠堂」,嚮導的「池」和「祠」倆字的發音,就像青島人說「油」和「肉」的發音,含混不清。後來我改口叫水塘,嚮導這才弄清楚。實際上,當地人把池塘叫風水塘,或著門口塘。

細路仔

大瀝人喜愛孩子,方言叫作「細路仔」,粘起來就是滿滿的寵愛。做母親的自不必說,常常手腳麻利地將一家老幼,尤其是孩子照顧的妥帖、安穩、細緻、周到。一個女子是不是賢惠能幹?看她懷裡的、背上的孩子就知道。其實當父親的也有一份柔情,藏在男人的剛強、硬朗里,雖輕易不露,卻沁人肺腑。

學正村,雨後,兩位年輕母親在水塘旁的私宅花園聊天。

竹冠村,一個把頭髮染成紅色的母親,駕駛摩托車、前後帶著倆孩子從市場經過。

水頭村,一個用毛毯將孩子裹在後背上的母親在逗鄰居姐妹的孩子。

漖表村,坐在母親後背藤椅里的孩子。

在拍攝《大瀝人家》的整個過程中,我的心緒始終在驚奇激動和冷靜思考中切換,細緻分析的狀態中。我給自己提出要求:照片要有人情味、有溫情、接地氣,最好能在大瀝發展史上,有一定視覺文獻的參考價值。

大瀝那些古老建築上的歷史留痕和人們衣食住行的細節,既能反映出大瀝建築的歷史感,又能夠看清人與人之間的差別,以及不同地方之間的差異。大瀝人自帶許多幽默感,這些不起眼的細節都需要我特別關注。

我的思維方式,決定了我喜歡拍攝和觀察事物的細節。在雅瑤村,我發現一處祠堂,只剩下大梁和柱子,還盤著樹藤。有一個摘花的小女孩,正面對我站立在那兒。她的連衣帽子戴在頭上,微弱的夕陽,從小女孩側後方照射過來。這種有細節、有故事、有象徵意義、能引導讀者往深處思考的畫面,正是我所追求的。

再比如,我在雍景灣,一位姑娘背對我面朝水塘,身著白色毛衣,頭上有個綠色蝴蝶發卡,她的對面是一排現代風格的新建築矗立的照片,這樣有細節的畫面,正是我藉此表達大瀝新面貌的好瞬間。

用照片反映日常生活,僅僅依靠視覺感官刺激、靠宏大敘事來撐場面,不如有故事、有細節的瞬間畫面更具有說服力,更好看也更耐看。

另外,我也很留心幾種關係的處理:一是環境與村民生活之間的關係;二是新建築與老建築之間的關係;三是老人與年輕人之間的關係;四是本地人與外來人之間的關係等。《大瀝人家》的拍攝,歷時百餘天,我跑過100多個村子。這期間,當地攝影師白天與我一起拍片,夜裡經常聊攝影理念、自然和技術的關係等。我認為照片應給讀者一種自然的感覺,避免虛假、造作的東西出現。多拍一些有歷史文獻價值的,與人有直接關係的照片,遠比沙龍式的照片要好。社會變數大而快,現實總會超出我們的想像,抓緊拍下與自己生活有直接關係的照片,比什麼都強。

耐 看 的 日 常

李楠

或許因為攝影總是從現實世界抽取片斷,許多人便寄望這片斷自帶「戲劇化」的光環。照片與生活,總要有距離,才顯得有藝術范兒,以及各種高大上的意義。因此,時下照片里的日常,多半荒誕、冰冷、支離破碎,總之是被著力加工過了的樣子。猛一照面,往往令人一怔;但見多了,也就審美疲勞了:生活本是五味雜陳,百感交集,來來去去就一種腔調,不免無趣;照片么,漸漸地便感覺:好看的很多,耐看的,很少。

吳正中,是上世紀80年代便已成名的紀實攝影家。他最著名的作品,是那些關於青島世俗生活與市井百態的照片。即便是以30年後的眼光來看,依然十分耐看:統統無關宏旨,卻張張鮮活綿密;毫無見證歷史、批判社會的雄心與企圖,卻充滿一股子沉澱了經年歲月與人生況味的煙火之氣,蒸騰繚繞,氤氳生髮,在草芥庶民們的五臟六腑間呼吸出入,通迴流轉;不露聲色地散發著他們在國家政治、意識形態與大一統體制之外的真實平淡,凡俗自在。

傳承

大瀝人重視傳統,從日常生活到節慶禮儀,都滲透著對傳統的尊重與傳承。一磚一瓦,一草一木,一蔬一飯,一廳一堂,處處有傳統。傳統在大瀝,不是鄭重其事的鋪排,而是點點滴滴的浸潤。因而,那些前衛的行止,有傳統柔軟包裹、細密打底,並不奇僻怪異,反見活潑生動。

白界村,一位收工回家的婦女,經過新老建築交錯的地方。

荔庄村,一個裝扮時尚的男青年。

風雅村,從市場買雞、菜回家的女士。

陳溪村,300多位顏姓村民彙集顏氏宗祠參加晚宴。

雅瑤村,老人和他的老宅。

義龍村,在家看電視的女士。

荔庄村,村民在裝飾吳氏八世祖祠,以迎接節日的到來。祖祠門前的老榕樹,至今已有480多年。

難能可貴的是,吳正中的這種攝影姿態,雖然高度個人化,卻決不自說自話、封閉孤立。他雖無意於記錄社會變遷,但變遷的痕迹與脈絡,卻因他時間上的持續(自上世紀80年代始,迄今近30年),與空間上的延展(幾乎遍布青島的每一處角落),自然生成。他對於人情世故的細膩感觸與著意刻劃,以及那透著熟昵的幽默調侃勁兒,仿若一種潤物無聲的黏性劑,將走街串巷的隨意張望,黏連、膠合成對一方土地風物人事的生動繪本。或者說,是一個人與一座城——他和青島之間的一條臍帶——他拍照片,彷彿是在母腹中任意遊走,隨著母體的心跳節律,也由著自己的脾氣性情。所以,吳正中的民間印象,與別不同,他是煎炒烹炸,生氣勃勃,你我他凡人者皆可入味;不像某些照相,雖也是照著尋常人家,市井巷陌,卻是一時一地的化石、標本,雖可觀,卻不可親。

離了故鄉青島,吳正中式的耐看在異鄉照樣能落地生根,不論哪裡,總能長成枝繁葉茂的大樹,自在怡然,散發著當地特有的氣息。《大瀝人家》就是一個極佳的例證。

魯人入粵,語言不通,水土不服,種種困難,吳正中都遇到了,以致拍攝初期還鬧了笑話:好幾天之後,當地嚮導才明白他要拍的是「池塘」而非「祠堂」。而終於抵達「池塘」之後,嶺南溽熱,竟讓這位熱情萬丈、忘我投入的「60 」攝影家病倒,卧床數日,一眾當地慕名拜他為師的弟子擔心不已,也感動不已:就是這麼個狀態,他竟然在3個月左右跑遍了大瀝100餘座村落,拍攝了上萬張素材,常常一出門,就能碰見和他打招呼的各種「熟人」。

那些自願跟著他拍照片的本土攝影師們驚訝地發現,他們以為毫無可拍之處,在吳正中的鏡頭下,總能誕生一張又一張生動有趣、好玩耐看的照片。而吳正中,始終處於一種專業攝影師的高度亢奮狀態。他由衷地說:「大瀝的確是處處好人家,處處好風光,處處都有好照片。」這就是吳正中的眼睛,在人所不知處,發現日常最微小的細節中那最深厚的力量。

融合

大瀝名列全國百強鎮前位,經濟發達,百業興旺。漫步街頭,靚麗新潮的內衣廣告代表著已經規模化生產、

經營的現代企業格局。老屋的優美線條與新廈的中西合璧,構成了大瀝特有的城市景觀。古雅、個性,融合、和諧,富裕而充實的生活圖景,盡在不言中。

鹽步,一個內衣生產企業的大門內外。

基尾村,一對在女士內衣櫥窗前聊天的青年。

龍腹村,現代建築與修補翻新後的老建築。這種新老建築相融的地方,在大瀝比比皆是。

雅瑤村,同處一方的水塘、自建房、地產商建高樓大廈,形成別樣風景。

誠然,定格瞬間的攝影似乎天然偏重細節。但是,細節決不是瑣碎的堆砌。著眼細節,要求的是更高的選擇力與判斷力。細節無處不在,無時不存,哪一些才是攝影師需要捕捉,以及以何種方式捕捉的?這是一個看似容易,其實很難的功課。尤其是拍攝日常性題材時。

首先,對細節的把握要基於「全局」,而非基於「全面」。因為,對於攝影而言,「全面」很可能導致一種沒有重點、層次、脈絡的大而無當,因為「什麼都有」,就等於「什麼都沒有」。在攝影語言里,「片面」比「全面」更接近本質;「局部」比「整體」更反映全貌,攻其一點不計其餘,遠比面面俱到更有說服力。因此,攝影就是一種高度提煉的過程——通過不斷提純,使事物從原本的紛繁背景中脫穎而出,成為一個富有典型意味與代表性的形象。

其次,對細節的選擇要基於「本質」,而非「本來」。既然是高度提煉的、富有典型意味與代表性的形象,那麼,攝影師就不是原樣照搬現實,而是再造另一個與現實平行的現實。在這番「再造」的系統工程里,細節的擷取必然也必須直通事物本質特徵。每一個畫面,都帶有專屬此主題、一一對應的烙印,而不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模式。

近年,拍日常、拍城市、拍城市的日常,也是熱鬧的一路。但,此城與彼城,此日常與彼日常,總是相近似、相彷彿以致相混淆,共性多而個性少,套路多而創見少。主要原因,是將某種時髦畫風當成了終極目標,將手段當成了目的,本末倒置而不自知。

因此,細節不僅僅是感性的觸動,更是理性的深入。那些不可代替的細節正是事物本質特點最為集中的表現。

第三,對細節的呈現要基於「象徵」,而非「象形」。當細節化身於影像語言之中時,它必然要服從於影像語言的規律。攝影固然長於寫實,但確實並不僅僅停留於寫實。或者說,攝影再造一個現實的目的,並不是為了與現實相像,而是展現人們對現實的觀點與觀念。所謂「技進乎藝,藝進乎道」;攝影的起點,雖然在於視覺,但終點,決不是視覺。進一步說,攝影的呈現依靠形象,但攝影的表達,卻要超越形象。

經得起反覆、長久觀看的影像,往往在事實之上,具有象徵意味。它在與世界若即若離的關係中,指向一個比眼前之物更為廣闊深邃的空間。一張好照片,決不淺嘗輒止,而是深不見底。之所以能如此,在於攝影的強項乃是藉由具象飛躍於抽象,以剎那成就永恆。所以,優秀的攝影師總是「看見」更多,原因是他們「思考」得更多。

以上述三項來打量吳正中的《大瀝人家》,便知曉這位攝影家以何等真摯樸實的情感、何等敏銳深刻的眼光完成了這部極具分量的視覺文本。人們在其中,可以看見活色生香的大瀝,甚至,能走入這些人家,與這些人民一起,在風水塘邊悠閑家常,在舞獅會上大聲喝彩,嘆一局功夫茶,飲一杯開年酒……你所了解的,並不是陌生人遙遠的生活,而是普通人共有的善良期許:平安、團圓、認認真真地過日子,踏踏實實地做事情,坦然地面對命運的流轉,時光的荏苒。

安逸

山河無聲,歲月靜好,大瀝的日子綿長而安逸。男女老少,眉目之間,恬然平和,善意從容。檐下巷間,家長里短,有滋有味,有情有義。彷彿與生俱來,又總是與時俱進,大瀝人始終把握著自己的節奏,與大時代合拍。所以大瀝人自信,自信得毫不張揚。他們既篤定著當下的小確幸,又展望著恢宏的大將來。

龍東村,古老水塘的新面貌。

鹽步,在公園遛鳥的人們。

鄧西村,一位父親在教兒子駕駛玩具電動小轎車。

西村,騎在老牆上玩耍的兒童和從新老建築的中間過道經過的老人。

太平村,向太平村嶄新牌樓跑去的兒童。大瀝的創新發展,相信一定會開闢出一片新天地。

你會在其間看到自己,雖然你與他們素不相識,你會情不自禁地產生共鳴,並由這共鳴對他們生出敬意:那老屋窗前明艷的鮮花、那老樹蔭下嬉戲的孩童、那老牆壁上古雅的繪畫……點點滴滴,是他們的誠懇,也是他們的智慧。

這是吳正中要告訴你,也是大瀝人要告訴你的。無聲,而有情。

時至今日,攝影已很難以技術壁壘來確立地位了——所有的技術創新都是為了使攝影更容易掌握而不是相反,攝影的獨立,在於以獨特的觀看提供獨到的觀念;而攝影師的獨立,與此一脈相承。

吳正中以他獨特的耐看,成就了獨特的大瀝;也希望《大瀝人家》獨特的觀看,給你留下獨特的記憶。

文章刊發於《中國攝影報》·2019年·第41期·9版

作者:李楠 吳正中

來源:詮攝匯

聲明:本文內容如需轉載,請聯繫作者取得授權

《中國攝影報》郵發代號1-126

對開每周兩期

24個版全彩印刷

全年100期共150元

報紙訂閱方法

掃碼或前往郵政櫃檯辦理

給我好看

你就好看~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

本站內容充實豐富,博大精深,小編精選每日熱門資訊,隨時更新,點擊「搶先收到最新資訊」瀏覽吧!


請您繼續閱讀更多來自 中國攝影報 的精彩文章:

世界最大版權組織全票接納中攝權

TAG:中國攝影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