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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寫給我的母親

文/常振華

散文:寫給我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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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母親目不識丁,一生勤扒苦做,克勤克儉,今年已經七十七歲,身體似乎仍然硬硬朗朗。只是,背已微駝,長矮小了。

雖不見母親才三個月,遠在異鄉務工的我,想像得到此時此刻,母親一定是閑不住的。拿起電話,那端再次傳來父親蒼老的聲音「你娘不在家裡,油菜老熟了,她去刈,我幫了一會忙,先回家熱飯,待你娘回來,一起吃。"

要不,是另一種聲音「你娘剛走,下鱔魚籇子去了。」娘啊,娘,你就不能歇歇,下籇子多危險!小河道,水塘邊,濕濕滑滑的,萬一不慎掉……我不敢想像。在家時,母親當我面,承諾的一萬個不會了。而一到四五月梨耙水響,春耕繁忙,鱔魚泥鰍出來活動之際,她不禁又食言,說的話忘記得一乾二淨,真真是閑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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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這端的我,心潮此起彼伏,久久不能平靜。母親生育三兒一女,兩個哥哥業已升級有了孫子外甥,妹妹唯一的兒子也完了婚。母親最牽掛的人就是我這個不成才的三兒了。

儘管我不才,母親痛愛的目光終究落在我身上。每次回家,她總是要宰雞犒勞我,我推卻再三,堅決不要。然而,一轉身就聽見她埋怨父親的話「讓你老頭子先宰了雞,再告訴三兒,你偏不聽我的!」娘啊,娘,不是我故意不吃,天底下沒有哪個兒子不想吃娘煮的飯菜了,只是,我理解你們二老的苦心和愛意,畢竟你們曾經因為兒子多而受了那麼多的委屈,我能做的,就是讓你們耳根清凈一些。不吃,不孝,我倒不如自己不孝。

父親長嘆一聲,置刀於架上,母親背過我,以衣袖拭淚。我記住了那一幕,永遠。「等你么孫子回來,您就宰!」母親聽我如是說,才轉涕為笑,臉上褶皺一道深過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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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年輕時,刀子嘴豆腐心,藏不住話。左鄰右舍,有個啥事,隨叫隨到,概由她能說會道,實事求是罷,因此人緣較好。但她痛恨不勞而獲偷雞摸狗之人,苦於抓不到現行,也像模像樣,一手持菜刀,一手持砧板,邊走邊罵天,「有偷我的黃瓜茄子辣乎椒的,就聽,冒偷的就不聽啊!你個砍腦殼短陽壽弔頸鬼的,偷我的菜,自己不種不載,我的伢子們吃么子!砍腦殼的,干血喪的……」從村東罵到村西,從村西罵到村東,無一人出來回應,累了,估摸著時間也差不多了,上菜地摘幾個剩餘的黃瓜茄子辣乎椒,氣呼呼回家生火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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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罵村之事,我們不提,母親竟然也忘了。而村頭堂嫂家子女多,菜地種的賴,常常跑過來,跟母親要菜。母親忙灶里活,頭也不抬,手一擺,自己去摘,莫弄完就是了。這就是母親,她要的僅僅只是一聲招呼一份尊重。趕上菜園長勢好,母親便小竹籃一挎,挨家挨戶送上門,彼此嘗個新鮮,誠然更是少不了堂嫂那一份。母親一手鋤頭一肩糞便的勞動所得,她捨得與人分享,毫不吝嗇。

母親姓袁,沾父輩分高,人稱袁妑妑,隔壁張婆婆,李婆婆,朱婆婆,趙嫂,張嫂,甚至晚輩的兒媳孫媳,都愛跟她開玩笑。母親說話頻率快,經常惹得大傢伙開心一笑。村上有個么活動,放電影,聽荊州花鼓戲,鎮文化站送文化下鄉,道士做法事,諸如此類,一定少不了母親的到場,如果因故母親遲到,張婆婆他們會自覺給母親搶個座位候著。母親沒文化,戲卻看的懂,記性又好,母親在場,李婆婆朱婆婆想看不懂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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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不會用手機,只會接聽。每每和母親通電話,總是報喜不報憂。而其思路清晰,吐字響亮,總讓我喜憂參半。與父親非常要好的同隊老人修成哥老兩口,間隔不出兩個月相繼離世,母親電話里告訴我,我分明聽見聲音是那麼低沉,那麼無奈。

前幾日,電話再聯繫,母親又說「大紅的娘,趙姐兒走了!」我聽出了母親聲音里更多的悲愴與痛惜。趙姐兒二嫁過來,脾性潑辣,農事卻不怎麼光靈,母親曾幫襯不少,但得到的指責和糾纏也不少。母親從不計較,與她友善相待。趙姐兒老來患病,兒子們又鮮在身邊,母親,李婆婆,還有張嫂,趙嫂,鄧嫂都一如既往能照顧的盡量照顧。趙姐兒西天享福,村口少了一個讓人牽掛的人。母親的心,始終不計前嫌,慈悲為懷。

母親不識字,自然不曉得世上還有母親節一詞。我提筆寫幾個字,母親也收不到。故園東望路漫漫,雙袖龍鍾淚不幹,母親念我,我思母親,遙望故鄉,默默的祈禱,祝願她老人家身體安康,平平安安。也祝福天下母親節日快樂,健康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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