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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周易》所見,殷商末年的社會是怎樣的

史公曾說「文王拘而演《周易》」,又何嘗不是有感而作呢?那會兒,正值殷商的末年,國勢衰微,紂王暴虐又無人君之德。諸侯們交相侵伐,百姓們生靈塗炭,頗有些戰國末年的情形呢。

這時候的姬昌,已貴為西方諸侯之伯,同樣難免於身居牢籠之內,其內心的惶恐怕也只有借爻辭來抒發了。

生存環境惡劣

據環境學家們講,此時正進入一次冰河期,以漁獵為生的國人的生存環境日趨惡劣,以至於百姓們再也無魚下鍋了(《姤》:「庖無魚」),只能如《屯》所言:「即鹿無虞,惟入於林中,君子幾不如舍」,不得不冒險進入山林的深處去追逐鹿;即便是淺水裡的小魚,也要捉來充饑(《井·九二》:井谷射鮒)。

盜賊猖獗

那時也是盜賊猖狂的時代,如《中孚》,「月幾望,馬匹亡」是說月亮在將盈未盈之際,馬丟失了牠的同伴。鄰居將牛拴在路邊,都會被過路得人牽走,而我卻被誣告成偷牛的嫌疑犯。真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啊。(《無妄》,「無妄之災,或系之牛,行人之得,邑人之災」)

像《大壯》「喪羊與易」、《旅》「喪牛於易」這樣,在田邊丟失牛羊的事情恐怕也時有發生吧,以至於人心惶惶,時刻擔心自己也會遭遇這樣的災難(《震》,「震來厲,億喪貝」)。

男女關係混亂

在混亂地社會中,更有混亂的社會關係。《詩經》有「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帝乙歸妹」,這是多麼美好的事情啊,而今卻成了「見金夫,不有躬」,也就是說,女人愛錢,不愛人了。《姤》女壯,勿用取女,則是一女多夫。《漸》,「夫征不復,婦孕不育」,說丈夫不在家的時候,竟然懷孕了。同時,搶個女人過日子的事情也頻有發生,如《賁》「賁如皤如,白馬翰如,匪冦婚媾」這是比較委婉地去搶婚,如《屯》「屯如邅如,乘馬班如,匪寇婚媾」便是乘人不備,公開搶人了。而《暌》「睽孤,見豕負塗,載鬼一車,先張之弧,後脫之弧匪寇婚媾」,那裡還是什麼婚慶之喜呀,簡直就是各種版本的《紅高粱》了。

王權崩潰

除此以外,連王權都已經崩潰了。《屯》「天造草昧,宜建候而不寧」,說,拉起一桿人馬來便能夠自稱為王,還到處攻城掠地呢。 《同人》「伏戎於莽,升其高陵」,「乘其墉」,「大師克相遇」,以至於「城復於隍」。正恰如項羽入了咸陽宮,到頭來,只落得白茫茫大地一片真乾淨!後來武王伐紂,商紂不正是落得了「走反入登於鹿台之上,蒙衣其殊玉,自燔於火而死」嗎。

總之,在其恐懼修省中寫下的《易經》的卦辭和爻辭,不正是姬昌對他所處的社會,進行的揭露性批判么。生活在如此混亂的世道中的國民,其實何來「邀福」可言呢?儘管過去總有人說《易經》,是一部算卦邀福地書。其實姬昌的本意並不在此,而是記錄了當時的史跡,告訴人們,商朝已到了末世,殷紂王「貫魚,以宮人寵」(《剝》)的統治應該結束了,他自己也在刻意尋找一條在逆境中生存的法則。

武王滅紂,建立大周王朝,後有所謂周公制禮儀,大多遵循了《易經》來完成的。不在本文 論內。孔子以十翼解經,即《周易》,為儒家經典,有機會再研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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