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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千年傳奇

己亥年

五月初一

人民藝術

絲綢之路的咽喉,河西走廊的盡頭。敦煌,敦煌,猶如散落茫茫戈壁的一顆明珠。那時商旅往來、車馬停歇,貿易繁榮、文明交匯,西來佛教的種子在崖壁紮根,沐浴著中原文化的灼灼光華,歷經千年營造。北朝的勁健與盛唐的雍容,在方寸之間,交相輝映,佛陀繪滿了四方畫壁,梵音響徹了西北邊陲,時間與戰亂也曾讓這裡被漸漸遺忘。直到一次震驚世界的發現,卻揭開了掠奪偷盜的序幕。自此文物四散、珍寶流離,終於,守護者們來了,用盡了他們的一生。守其無憂,護其萬全,交融、盛大、破碎、守望。它如此脆弱又堅強無比,無論時代的風雲如何縱橫攪動,黃沙掩不住的瑰麗傳奇,仍穿越千年,恢弘上演。

兩千多年前,張騫再一次踏上出使西域的路途,這條以首都長安為起點,通往地中海各國的絲綢之路,終於相連貫通。

在河西走廊的西端,向北是「春風不度玉門關」的玉門關,向南是「西出陽關無故人」的陽關,絲綢之路分途南北的兩線交匯在名為「敦煌」的地方。東西商賈、南北僧眾,在這裡休憩往來,帶來了貿易的繁盛,也種下了西來佛國的因緣。

東漢應邵注《漢書》中,釋「敦煌」之名:敦,大也。煌,盛也。

千年佛宮

那是五胡十六國的紛爭年代,戰亂鐵蹄中,人人都嚮往和平與安樂。

一位名叫樂尊的和尚,行至敦煌鳴沙山時,忽望見金色佛光漫天灑落,崖壁上閃爍躍動的光芒化成了佛陀的身影。於是感應佛昭,停駐腳步,虔誠的在鳴沙山東面的崖壁上開鑿出了莫高窟的第一個洞窟。其後,石窟增建,僧眾雲集,信者攘攘。

飄搖無依的人們,將心寄托在了佛陀低垂的善目上,紛爭戰亂中伊始的莫高窟,成了慰藉人心的港灣。

我們最熟知的九色鹿,就來源於莫高窟的北魏壁畫《鹿王本生圖》,描繪了釋迦牟尼前生為九色鹿王時的經歷。

此時,正值北魏統一北方,戰火暫熄,文化交融的時期來臨了。來自古代印度的佛教,帶著慈悲的內涵,以質樸勁健的藝術風格,與來自魏晉風流的靈動含蓄相融相合。東與西的對話,力與美的交錯,塑造出了嶄新而獨特的北朝藝術風貌,為臻於完美的大唐藝術開闢了道路。

接著,一個偉大的時代到來了。

唐朝國力日盛,百姓安居樂業,石窟內更寬闊的空間、壁畫上更宏大的場面,氣象之盛,非唐不可為,每一處都昭示著這個時代的開放包容與富庶瑰麗。丈高畫壁繪滿了佛經的內容,前來參拜供養的信徒環視漫步,仰視佛陀肅穆溫和的目光、敬望菩薩飽滿豐腴的面龐、神遊飛天縈繞舞動的絲帶、迷醉舞者飛旋踏地的腳步,如同已然身處極樂世界,親耳聆聽著佛法一般。

此時的佛教,在神性中融入了人性,凡塵的形象和現世的歡樂融入了渺遠神佛的世界。因此,這一切既是幻想也是現實,是經文中講述的西方凈土極樂世界,是大唐最夢幻也最真實的描摹,是屬於敦煌莫高窟藝術最輝煌燦爛的時代。

安史之亂後敦煌幾度易主,從歸義軍節度使張議潮、到曹氏家族、再到西夏崛起稱霸河西。世俗精神在莫高窟蔓延興盛,精美的供養人形象大量出現在壁畫上。

直到明王朝下令閉鎖嘉峪關,敦煌久盛後的衰敗來臨,人煙無跡,風沙消磨,轉瞬就是數百年。

莫高之殤

1900年,居住在已破敗莫高窟的王圓籙道士,於16窟偶然發現牆壁上的暗室。封存千年的昏暗時光被再度開啟,這就是20世紀最重大的考古發現之一,震驚世界的第17窟「藏經洞」。

誰曾想,這個偶然發現,帶給莫高窟,乃至整個中國的,竟是一段屈辱而又無可奈何的歷史。

聞聲而來的英國人斯坦因和法國漢學家伯希和用極少的錢財買走了大量珍貴文物,並稱是「不惜任何代價一定要得到」。此後日本、俄國、美國等「探險家」如虎狼一般撲向莫高窟,幾乎將餘下的卷本洗劫一空,甚至鑿下精美的塑像搬走、用膠布粗暴粘走脆弱的壁畫,爭相搶奪這把「人類進入中世紀歷史的鑰匙」。

莫高窟遍體鱗傷,藏經洞中大半精品文物流失海外。它們本已在這裡靜待了千年,注視過無數人世的輪轉更迭,但這次,或許再也回不來了。

我們譴責怨恨王道士的愚昧,可事實上他也曾四處上報求助,惜無一人理會。晚清官吏和地方士紳的不作為,才是引燃這場劫難的一把烈火。國寶流離他鄉,空餘聲聲悲嘆,那些割開的傷痕,從此再難癒合,悲憤之中的陳寅恪留下了「敦煌者,吾國學術之傷心史也」的泣血字句。

忽視與冷漠,遠遠比戈壁沙塵要烈,比大漠深夜還冷,一步步將莫高窟推入深淵,連同那千年祈願和盛世風華,一併吞噬消磨。

一生護佑

散播海外的莫高窟文物,掀起了國外的「敦煌熱」,伯希和從莫高窟離開後編輯了名為《敦煌圖錄》的畫冊,無意中改變了常書鴻的一生。

正在巴黎學習油畫的他,被畫冊極大的震撼,立時便決定放棄優越生活去到當時偏遠荒涼的敦煌。就在他潛心研究和保護時,妻子卻因生活艱苦而拋棄他和孩子們離家出走了。外有時局動蕩,內有妻子離去,在這巨大壓力下,他仍堅守了下來。

1944年,常書鴻任「敦煌藝術研究所」首任所長,因一生致力於敦煌藝術研究保護等工作,被譽為「敦煌的守護神」。

1994年,按照他的遺願,骨灰被葬在了莫高窟墓地中,正對著不遠處的九層樓,他將這裡選做了歸宿。

原來這一待,就是一輩子,就是永遠。

無論是常書鴻、或是他的女兒常沙娜、以及有「敦煌的女兒」之稱的樊錦詩,多少人從意氣風發到兩鬢斑白,一代代人的青春奉獻給了這裡,甚至於此終老一生。

比起千年的敦煌,人的一生太過渺小,他們並非守著陳舊的記憶敝帚自珍,而是目睹過歷史煙雲,沉澱下生命中的悲歡,解析傳承著古老文明的密碼。從明珠蒙塵到濁氣盡洗,這條路,艱難漫長卻意義非凡。他們守護了敦煌,敦煌更守護著這片土地,矢志不渝。

駝隊與行者的足跡,在看不見的遠方逐漸交錯。泥沙黃土埋沒了舊時宮宇,萬卷經籍盡散作片語只言。歷史似乎只存在於模糊的遠方,但在西北遠方,巍巍矗立的莫高窟,卻將一千六百餘年的歲月盡數容藏。穿岩透壁的叮叮斧鑿中,看得見王朝的沉浮興衰,菩薩團花密繡的錦裙上,綻放出宗教的盛衰消長,四方畫壁的凈土世界。落筆了信徒的祈願虔誠,它們伴隨著依舊鮮妍的石青硃砂,交織在一場敦煌大夢中。在守護者的簇擁下,定將繼續走向。更遠的未來

藝術,一切皆有可能

Art,everything is possib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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