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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札那允許狩獵大象的背後:殖民主義沒有褪去的價值思潮

在波札那取消了對大象狩獵的禁令之後,很多人陷入了不可思議的迷茫中:我們正在努力地保護大象避免滅絕,卻有人公然支持狩獵大象,這是為什麼?其實,這是殖民主義幽靈的再次出現,儘管最後一批殖民者已經離開了殖民地,但他們造成的惡果卻仍在影響世界。

一段持續400年的瘋狂歷史地

球上的生物並非一成不變,放在地質年代這樣宏觀的尺度看,物種總是來來去去,出現和消失,這其實是一種生命的規律。地球曾經發生過五次大規模物種滅絕,氣候變遷、物理條件變化,乃至宇宙的干預等,都會導致許多獨特的生命形式消亡。但這五次物種滅絕都是自然性的,沒有人類推波助瀾。有人說,地球目前正在經歷第六次物種滅絕,這次滅絕事件與前五次的不同之處在於,罪魁禍首是人類。

為什麼人類能夠使這麼多物種滅絕?原因有很多,包括侵佔動物的棲息地、過度捕獵,以及人為引進入侵物種等等。有一種觀點認為,過去的一個世紀,對於動物的過渡消費,使得大量物種急速滅絕,彷彿殺害動物的浪潮始於一百年前,實事求是地說,這種看法太過片面,對於動物的殘忍行為,真正開始於16世紀,也就是殖民主義破土而出的年代,那個瘋狂的殺戮時代持續了400年,至今仍沒有結束。

一些觀點認為,正是由於殖民主義對於文明的傳播,才使得人們普遍建立起了保護動物的現代價值觀。這種看法其實顛倒了因果。事實上,許多國家建立起動物保護區,專門立法保護動物,是為了給當年殖民主義造成的惡果善後,一切罪惡起源其實是殖民主義。舉例說明,

關於老虎的保護,是全世界動物保護的重點。據估計,1875年至1925年期間,印度有80000隻老虎在英國統治時被屠殺,它們大部分都被殖民者為了表現男子氣概而獵殺。根據國際自然及自然資源保護聯盟的統計,目前全球老虎數量不足4000隻。

另一個案例是美洲野牛,20世紀中期,美國聯邦政府的保護措施使野牛免於滅絕,但這頂多算是亡羊補牢,將功補過,據美國魚類和野生動物管理局報道,為了經營殖民地,殖民者在數百年的時間裡不斷屠殺野牛,將這種健康強壯的物種,從3000多萬頭,硬生生殺到了僅剩100頭。

有人說,動物滅絕的罪過不能僅算在殖民者頭上,土著居民也是動物資源的攫取者,然而,縱觀歷史,土著人對於野生動物的利用並非滅絕式的竭澤而漁,由於精神力量的束縛,他們往往會對野生生物保持敬畏。

殖民時代之前的動物保護觀念

保護和管理自然資源,不是一個現代概念,為了與自然和諧相處,世界各地的人們已經實踐了數千年。他們可能沒有今天的統計模型和科學技術,但他們有基於經驗的知識、傳統和儀式。

在辛巴威,切割穆步拉李子樹(Mobola Plum)是禁忌,因為它具有營養和文化上的重要性。據義大利《科學》(Scientifica)雜誌報道,如沒有特殊理由,未經當地政府許可,任何人禁止殺死像穿山甲這樣的珍稀動物。根據發表在《生態與社會》(Ecology and Society)雜誌上的一項研究,在瓜地馬拉,羽毛鮮艷的鳥類被奉若聖明,從而受到了良好的保護。

一些班圖語系的族群,由於圖騰的關係,有限或完全禁止捕殺某些物種,如大象。在因紐特文化中,他們認為自己不是土地的所有者,而是大地上的居民,必須在更大的自然周期中發揮作用,幫助維持自然平衡。正是通過這些習俗,土著人始終在保護和可持續地利用自然資源。

然而,現代媒體在大多數情況下,在新聞中描述的偷獵者和盜伐者都是當地人,例如,長篇累牘地報道尼日男子拿著斧子砍伐森林,或者寮國的男孩在森林中布置大量羅網以捕捉鳥類。這種不斷強化的印象是不負責任的,從歷史中看,對全世界森林和野生動物造成最嚴重破壞的,顯而易見是殖民者。

根據《科學》(Scientifica)的研究,殖民主義不僅給殖民地帶去了文化衝突,而且幾乎完全摧毀了那些在當地社會中有助於保護自然資源的傳統。殖民者想從非洲、美洲和亞洲獲取毛皮、羽毛、木材、黃金和象牙,所以打著宗教信仰、傳播科學,以及天賦人權的幌子,大肆收割自然資源。

他們砍伐森林,開闢礦場,殺死野生動物,所有這些自然財富都是殖民者獲得的不義之財,但他們卻不用承擔責任,所有的懲罰也都由自然和土著人承擔。

錯位且瘋狂的懲罰

在殖民者蹂躪世界幾百年後,人們開始擔心起那些珍貴的自然資源,然而,保護環境的代價卻由土著人來承擔,從剛果的維龍加、印度的拉賈斯坦邦、美國的黃石,一直到南非的克魯格,土著人被禁止進入家門口的土地,因為那些土地被數千公里之外的人列為了保護區,他們不得不搬離世代居住的土地。

在「自然保護」這個神聖詞語的保駕護航下,無數可怕的行為得以大行其道:夜深人靜時,受到懷疑的偷獵者被綁架,他們因為想像中的罪行被毆打,甚至謀殺。2017年,《新聞周刊》(Newsweek)報道,由於涉嫌偷獵,2016年莫三比克戈龍戈薩國家公園內或附近約有500名男子被槍殺。《國家地理》(National Geographic)雜誌還報道了坦尚尼亞的醜聞,未經審判,偷獵者就遭到了當地軍官的酷刑折磨。

今天,在社交媒體上,世界各地的數億人怒斥新聞中的偷獵事件,人們收藏、轉發、分享關於野生動植物的一切消息,並就通過新聞獲得的隻言片語進行廣泛討論,譴責土著盜獵者,呼籲為保護區捐錢捐物。

和大多數故事一樣,在敘述中需要有英雄和惡棍。在自然保護的故事中,惡棍就是偷獵者,他們的原始身份是土著人,一群飽受殖民主義毒害的弱者,他們不斷遭到欺詐、侵犯、謀殺,最終流離失所。雖然他們不再被殖民者統治,可殖民主義的餘毒仍舊打著「保護」的名義戕害他們。這些土著人以「保護」的名義被定罪,即使他們自己的生存受到威脅也不得反抗。

與此同時,所謂的保護英雄,充當起從來不屬於他們的資源的看門人,站在道德優勢地位,以法官的身份去審判那些失去最多的人。

殖民主義的自我救贖

在過去的幾個世紀中,殖民主義犯下了影響數千萬人的巨大罪行,那些罪行的遺害造成的持久影響,一直由曾經被殖民的人所承擔,並將由他們尚未出生的後代承擔。根據在線發表的《聯合國報告》(United Nations report),成千上萬的物種目前面臨滅絕的風險,據這份報告表示,人類能夠生活在我們所擁有的唯一家庭的能力正在迅速消失。

無可否認,那些曾經在世界各地建立帝國的國家,推動了今天的自然保護工作,把即將崩潰的全球生態系統救了回來。但是保護動物和植物,並不能解決環境問題,最道德的行動是放棄僅僅保護動植物的做法,將這種保護擴展到每個人,尤其是在「保護」行動中受損的當地居民。從殖民主義浪潮中受益的人,必須承認他們在造成環境危機方面的罪責,並肩負起保護環境的責任,最終補償那些受到冤屈的人。

波札那解禁狩獵大象,唯一能從中獲得愉悅感的就是當年的殖民者後代,他們會像其祖先一樣扛著獵槍來到草原,尋找陸地上最大的生物,雖然需要藉助熱兵器擊倒獵物,但他們還是能從中感到自己的男子氣概,並享受征服感。為這些獵人提供狩獵機會的,不僅僅是某個政府,而是一種殖民主義思潮不肯褪去的價值觀反撲。

參考資料:《Scientifica》(義大利版科學)

《Ecology and Society》(生態與社會)

《Newsweek》(新聞周刊)

《National Geographic》(國家地理)

《United Nations report》(聯合國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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