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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北四老」之一,20世紀最後的寫意國畫巨匠!

一幅畫看起來很複雜,其實仔細分析又很簡單,一個畫面就是黑、白、灰的關係。一個畫家一生所要追求的是盡精微、致廣大。廣大及至整個宇宙,精微及至一墨點、一根線。

——湯文選

湯文選(1925-2009),「湖北四老」之一(其餘三人為周韶華、魯慕迅、馮今松),是繼徐渭、八大山人、吳昌碩和齊白石之後,又一位借古開今、承先啟後的國畫大師,也被藝術界譽為「20世紀最後的寫意國畫巨匠」。

1925年,湯文選出生於湖北孝感,幼年從父讀《論語》,臨摹家藏古畫。1947年求學於武昌藝專,主攻中國花鳥畫;1951年在中央美院學習西洋畫,這期間曾在《新民報》《光明日報》《長江日報》發表《擠購公糧》《減租圖》《交好糧》《封建婚姻害死人》《抗美援朝,保家衛國》《我們熱愛和平》等30餘幅作品;1952年起任教於當時的華中師範學院圖畫系和湖北藝術學院。

1954年,湯文選創作了人物畫《婆媳上冬學》,這幅作品表現的是婆媳二人,在一個風雪交加的傍晚相互攙扶趕去學文化。作品於1955年參加第二屆全國美展,獲一等獎,時年29歲的他一舉成名。原作被中國美術館收藏,後被選編入《世界美術全集》。這幅畫在當時被印成單幅畫向全國發行,後來文化部要湯文選重作一幅,贈送給前蘇聯文化部。

同年,湯文選創作的人物畫《餵雞》也榮獲一等獎。同時入選第二屆全國美展的作品還有《說什麼我也要入社》《送糧路上》,這些作品均為中國美術館收藏。湯文選先生這一時期的新人物畫作品被認為是「開啟了時代之先,在中國畫急需突破時做出的重要突破,為中國畫的發展作出了歷史性貢獻」。

1965年,湯文選調入湖北省美術院專事中國畫創作,數十年來,湯文選在中國畫領域不懈探索,由花鳥轉人物、由人物轉山水、由山水重歸花鳥,以至於翎毛、禽畜、走獸、蟲魚等,無所不能。

1998年,湯文選在北京接受《東方藝術》雜誌記者採訪時說:「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追求,我希望我的大寫意再往前走一步。傳統文人畫講究把玩與雅賞,與現代建築里陳列展覽的空間氛圍不協調了。我可以畫得奔放和強悍些,以水墨大寫意單純與強烈的氣度來突破文人畫雅淡疏朗、閒情逸緻的格局,賦予東方水墨大寫意藝術崇高而宏偉的精神氣度。」

釋文:我們中國水墨為上的寫意畫在國際上的地位是很不公平的,有人不是說二十一世紀是中國世紀嗎?隨著國力的增強,我們的文化、我們的水墨畫在世界上會有她應有的地位。我毫不懷疑,我們這套東西不亞於畢卡索、馬蒂斯及國外的各種流派,跟他們沒有什麼高下之分。

從藝七十餘年間,湯文選為人低調,性情平和,潛心學問,與世無爭,但在藝術上有很高的威望和廣泛的影響,被認為是20世紀最後的寫意國畫巨匠。

他創作出了一批風格獨特、具有濃郁時代氣息的精品力作。他能詩、能書,能工、能寫,於大寫意花鳥畫一道,在八大山人的「簡約清脫」、吳昌碩的「古厚朴茂」、齊白石的「妙造自然」之後,又別開「博大沉雄」之風,成為大寫意花鳥畫領域繼齊白石之後最重要的代表性畫家之一。

從美術史的角度上講,湯文選的寫意花鳥畫創作,豐富了傳統花鳥畫的題材;拓展了花鳥畫的藝術境界;更重要的是,他賦予了花鳥畫以空前的人文情懷,包括戲劇性的藝術情感。

2013年3月14日,湯文選的骨灰在武漢市郊的石門峰文化陵園下葬。陵園中心廣場右側山坡的一片參天松樹之間,有一塊大石碑,碑的正面下方刻著「湯文選 1925—2009」。

這塊墓碑石是湯文選兒子湯立和夫人遠赴千里之外的河北省曲陽縣,在眾多石材場的成千上萬塊石頭中選中的一塊太行山石。下葬當天,湯立向記者介紹這塊石碑恰似他父親的人格:一生中歷經風雨坎坷而堅忍不拔;又如同他父親的畫格:大刀闊斧,大氣磅礴,大朴不雕,作大塊文章。

「大塊文章」出自李白《春夜宴桃李園序》:「天地者,萬物之逆旅;光陰者百代之過客。而浮生若夢,為歡幾何?古人秉燭夜遊,良有以也。況陽春召我以煙景,大塊假我以文章……」這裡的「大塊」指大自然,「文章」是指自然美妙的色彩,「大塊文章」意指與大自然融為一體的天人合一,這難道不是湯文選畢生的藝術創作中所要尋覓與表現的大境界嗎?

碑的背面,刻著湯文選題蘭花詩的手書:

摩神取魄最為難,

莫作尋常眾卉看。

造物有心偏著意,

風神獨秀澤邊蘭。

湯文選對蘭花題材情有獨鍾,一生畫了近百幅蘭花。在2002至2004年間,創作的蘭花有《淚泉和墨寫離騷》、《楚蘭從來岩穴姿》、《楚蘭遺香》《煙開蘭葉香風暖》、《殘蘭又放一枝花》等。

在畫蘭的技法上,湯文選避熟就生,用筆辣、拙、放,構圖簡、險、奇。那具有生命情調的線條在具象與抽象、傳統與現代、東方與西方兩極間自由往來穿透,從而呈現出不同於前人的獨特的藝術風格。

古人說:畫乃寫心。晚年的湯文選病魔纏身,人體消瘦,沉默寡言,連走路都十分困難。然而,他一旦提筆畫蘭,便不改強悍作風,而且愈加率意,呈現出了強烈的內在生命張力。正因為如此,他的蘭花或幽絕高蹈,或瀟洒風流,或陽剛沉雄,或渾融蒼茫,或筆歌墨舞,或披肝瀝膽,或狂歌當哭……

《湯文選談藝錄》

形式美的開拓對繪畫發展的貢獻不能忽視,中國畫筆墨的形式美是中國畫藝術性的根本體現。

畫面中黑、白、灰的對比貫穿整體,也貫穿到每個局部,在統一中求變化,這是每一個畫家創作每一幅作品的課題。

技法包括用筆、用墨、用色、寫形、構圖。技巧是在技法的基礎上又有一個新的層次,精進了一層。

構圖有即興構圖和創作構圖。即興構圖,胸無成竹,邊打邊像;創作構圖,胸有成竹,整個大的框架都印在腦筋里,古人曰:九朽一罷。

出與入,放與收,松與緊,意在筆先與意在筆後,這些都必須審時度勢、辯證施為,處理得好壞,關係到作品的成敗。

構圖切忌僵直、呆板。畫面切忌出現一些張牙舞爪的東西。對形體的把握,要做到筆不傷形,莫妄生圭角。

小品冊頁很不容易處理。畫的就是筆墨、構圖、修養,這就靠畢生的修鍊。作畫時,本來很有激情,若等你去考慮用筆、用墨、穿插,那股激情早就化為烏有了。小品重即興,水平高低往往體現在瞬間。

寫生也要有感而發。寫生不是簡單地勾出對象的輪廓,而是要進行藝術的提煉,發現創作靈感,找到最佳表現的藝術語言。

寫意國畫是在現行基礎上的提煉。如果沒有紮實的基礎訓練,所畫的對象就不能有神韻。國畫藝術首先是造型藝術。作畫時下筆即有所指,處處形體,處處筆墨:形體在前,筆墨在後,超出象外,以神寫形。

畫的是一種感覺,感覺到了就可以了。意到筆不到,寧簡勿繁。作畫時先亂而後調理,這種亂中求理,能給人一種不一般化的東西;如果處處求調理,則畫無意趣可言。

畫切記平鋪直入、圖解式,這不是藝術性的表現。

寫意國畫寧臟勿凈、寧缺勿整。臟不是邋遢,而是一種斑駁美。筆太整不值得回味,所謂畫神不畫形。用筆、用墨都要以意做統帥,神韻是得出的結果。

畫家在創作作品時不應在乎一點一筆的成敗得失,而首先應在作品的整體感上把握。

一幅畫完成了,即使有少許不到之處或一點缺點,只要整體沒有什麼問題,就不要去添補。所謂筆太整則無畫,水至清則無魚。

完整畫面的功夫一來靠悟,最主要的還是要靠經驗。看多了、畫多了,厚積薄發。

每一根線條、每一個墨點都是作品生命中的一環。畫一筆而全身動,牽一髮而動全身。

國畫用筆,每一筆觸都應富有感情,或老辣,或飄逸,或剛勁,或靈秀。

臨畫不是臨某一筆,讀畫絕不是一般的瀏覽。而是要細心體會其用筆的輕重粗細,用墨的濃淡枯濕,哪裡是逆鋒起筆,哪裡是中鋒行筆,哪個地方抑揚頓挫,哪個地方起承轉合等,通過讀畫去體會一種美的韻律。雖是一朵花,也是一幅小構圖,哪怕是細小的部分也不能忽視。

作品如有血有肉的生命。線條要有呼吸、有節奏、有韻律。線條一張一弛,時見缺落,才有生氣。一旦刻板,畫面就死了。

有些人的畫綳得太緊,線條太實在,構圖太迫塞。看這種畫使人感到有透不過氣來的感覺。

畫面要松,有松才有呼吸、才能生動。松是緊中有松,不是松垮。

習氣就是不知所云、盲目的一種習慣。陳詞濫調要不得。

作為畫家標新立異,別開生面都是需要的,但不能亂來。不能不顧客觀的存在,不能不顧及人民的欣賞習慣,不能不顧及社會效果。

中國國畫中的題款、蓋章,也有構圖,也見修養。題窮款,圖章不宜蓋在兩字中間,這樣一來就成了一個品字,構成了一個規則的三角形。圖章可蓋下一點,即形成一個不規則的多邊形。當然,這是根據畫面構圖的需要來決定。

無論畫什麼畫都要講用筆,要有筆墨趣味,這正是中國畫藝術的魅力所在。筆墨是情感的真實流露,思想則靠構圖表達。

作畫的用筆同寫字的用筆一樣,切記板滯,每一筆的起承轉合、抑揚頓挫要有交代,不時自然地留出飛白,使畫面效果更顯生動,富有靈氣。

筆力的輕重不在乎行筆的快慢,而是看功夫深厚與否。不論寫楷寫形,功夫到了,筆就能沉得下去,字也就顯得厚重了。

作畫筆不可太遷就形,否則形掩蓋了筆,也就失去了用筆自身的審美因素。

作畫、寫字,一味中鋒有失偏頗。我認為光側鋒不厚重,光中鋒不靈秀,還是中、側鋒互用為好。

構圖幾經推敲後方可落款。一幅畫本來畫得不錯,款識題得不到位,破壞了構圖,等於添亂。好的題款是全畫構圖中的一個組成部分。上一點、下一點、大一點、小一點都不行。

中國畫用筆本身就是一門學問。謝赫六法中將「骨法用筆」排列第二位,諸如屋漏痕、折釵股、錐畫沙、百鍊鋼化為繞指柔等,均是書畫用筆所應達到的境界。這些形式美是中國畫的優秀傳統,是其藝術的魅力所在,沒有用筆就沒有中國畫。當然,用筆也可以創新。

墨是黑的,通過墨的濃淡變化以求豐富。古人說墨分五彩,其實何止千彩、萬彩。

要把簡單和豐富統一起來。墨雖然是黑的、很單一,但通過墨的乾濕濃淡變化,表現出來又很豐富。

焦墨在水墨畫中的運用也要有枯濕的變化,要講求韻致。焦墨一般不多用,用之不當即給人以火燥的感覺。

濃墨淡墨的運用各有講究。如:有時一幅作品主體為濃墨,而題款則用淡墨,一來不喧賓奪主,二來又增加了一個層次,豐富了畫面。

用色與用墨一樣,也要有濃淡、有用筆。譬如勾了菊花後,趁其未乾時,用色在畫面上一掃,使之互相滲透,融為一體。也不能滲得太狠,太狠則化為一團,必須恰到好處,這就是功夫。

用色也要講究用筆,切忌塗抹。

不要什麼都會畫,什麼都不精。要有選擇的專攻幾樣。首先要鞏固、深入,再圖發展,最後形成自己的風格。

點苔很重要。苔也叫眉,與人的眉毛一樣,要它襯託人的眼睛,術語叫醒,若睡醒一般。點苔的幾筆非常講究,其大小、濃淡、聚散可謂法度森嚴。它可以使觀者一驚。點苔一般用渴筆,如高山墜石,極見功力。潘天壽愛用禿筆為之,或先淡點,再以濃點破之。現在創新的畫不點苔,只要給人以美感,都是可以的。

有時一幅畫畫面很一般,可通過別具匠心的題款,可使整個畫面出現很不一般化的效果。

一張好畫的成功很不容易,幾經斟酌、幾經推敲方才完成。有的人說重複舊作不好,我認為有失偏頗。去改善不好的東西,直至完善,這有什麼不好。重在有新追求。

畫畫不要玩技巧技法,重要的是內涵——以適當的技巧來表達真情實感,不要嘩眾取寵。嘩眾取寵的東西是過眼煙雲。

臨摹作畫時,要注意比較,以鍛煉自己的觀察力。只有具備敏銳的觀察力,才能善於發現別人的優點和自己的缺點。

收盡精微,放致廣大乃宇宙生機。筆墨結構亦同此理。

墨隨筆生,筆的變化必定帶來墨的變化。筆法、墨法,筆是第一位的。

有時畫中內容不足以使畫面完整,但又不能增加畫的內容,那麼只能以款識補救,這叫無畫找畫。題款藝術體現了一個畫家的修養、品位、才情。

學《芥子園》有好處,也有不好之處。好的是便於掌握多種畫法,可以幫初學者基本了解物體物態的傳統表現。不好的是禁錮人、束縛人的性靈,易進不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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