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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宗棠千軍萬馬都不懼,為何當了軍機大臣後卻四處碰壁?

同光年間,曾國藩、左宗棠、李鴻章都是顯赫一時的人物,官居大學士,手握實權。可唯一入軍機處的卻只有左宗棠一人,讓人意外的是這位倔脾氣的左大軍機時隔不久,便在京城中待不下去了,最終調任兩江總督。

光緒六年(1880年),軍機大臣沈桂芬去世,朝廷調陝甘總督左宗棠入軍機處。左之入樞,原因很多。由於伊犁邊疆危機,朝野上下都感受到俄國人的壓力,而清流們更是憤懣不平,欲對外強硬。戰功顯赫的左宗棠入樞,既可以安撫清流,又可對外表示決心,同時以熟于軍事的左宗棠充當軍機處顧問,也可彌補軍機處眾人的不足。

左宗棠入京引起了很大的震動,慈安召見他時,談及他數年操勞,竟然聲淚俱下。張佩綸等清流對他入京充滿了期待,「但願群工協力,破沈相(沈桂芬)十年因循瞻徇之習。」向來主戰的醇親王奕譞,更是將左宗棠當成偶像崇拜,認為「左勝於李」。朝中大臣,無不對左宗棠寄予很高的期望。

左宗棠入軍機處後,照例是要一起商辦軍國事務的,軍機處那幫老臣對他也格外尊敬,所有軍機處公文,都要請他先看,然後進行會商。

然而,左宗棠每次看過公文後,並不能給出建設性的意見,而且與人交談時無不透露出他自傲的姿態。每每談論公務都會牽到自己的豐功偉績上,老氣橫秋地大談自己如何經營西北軍務,吹噓自己妙計若神。他吹牛的時候別人不許插嘴,得意時則拍桌狂笑,聲震旁室。最初,軍機大臣們還讓著左宗棠,時間一長,都被他搞得厭煩不已。於是,同僚們開始編排各種打油詩,諷刺左宗棠。

左宗棠沒有擔任過京官的經歷,一直在外任官。到了京城後,連日起早上朝讓他覺得苦不堪言。每天在軍機處中如坐針氈,與督撫大員們工作相比,軍機處的工作節奏快,效率高。當天的奏摺馬上就要擬好處理意見送上,快節奏的生活讓左宗棠根本無法適應,想要有所作為也跟不上這個步伐。

慈禧接見左宗棠時,特意問他:「汝在外久,今在京須早起,想來不便。」為此,慈禧還給他特殊照顧,讓他晚點上朝。但這個時候,左宗棠發現,在京師生活的各種難處,不時嘆息「長安不易居」。

剛剛人京時,左宗棠就曾向軍機大臣李鴻藻、王文韶等人打聽之後,驚嘆於在京生活費用之巨,每年用度最少要六千兩銀子,而他這次入京只帶了一萬兩千兩,如果要長期生活,得未雨綢繆。

這年三月,慈安太后去世。三月十九日,左宗棠與神機營大臣商量操練神營事宜,晚上沒有去祭拜慈安太后。當夜,寶鋆忍耐不住,發泄對左宗棠的不滿,他當著眾軍機大臣的面罵左宗棠是「一團草茅」。不過,寶鋆在表面上與左宗棠還是和睦的,二人也有詩詞來往唱和,彼此恭維吹捧,二人不時還會碰出些火花。

左宗棠在軍機處渾身不自在,就轉而尋找其他事情打發時間。剛入軍機處時,他提出以自己統領的老湘軍,對八旗士兵進行軍事訓練。朝廷便抽調五千八旗兵讓左宗棠訓練。到了四月,左宗棠一算教練旗兵每年要二十萬兩銀子,根本無法籌到這筆錢,就請求暫緩練兵,此事不了了之。

不久,左宗棠又在治河,提高鴉片進口稅等事務上又遭阻礙。他的系列政見,如練兵、借洋債、辦水利、加稅等,與恭親王等人皆不合,鬱郁不得志。

面對外界的議論,朝廷覺得繼續讓左宗棠留在軍機處,會生出許多麻煩,於是決定調他外任封疆大吏。此時,恰好劉坤一從兩江總督上去職,九月初三,入樞不到半年的左宗棠調任兩江總督。

左宗棠在軍機處,好比一尊難以供養的大神,見他外調,軍機處同僚們無不愉悅,也忘記了和他的不快。大家輪流宴請,來回做東,好不熱鬧,離開之前,卻是左宗棠入京最快樂的時光。可見,這個世界上並無完人,左宗棠的強項是在帶兵打仗上,與京城中那些王公大臣們共事確實不是他強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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