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我與癌症擦肩而過（中）
文/劉甜
接下來，所有的醫生都小心翼翼地幫我做檢查。抽血、測血壓、呼氣檢測、胸透等。
很順利地做完體檢項目。我掛了婦科主任號，準備按照李主任的安排做婦科檢查。
「你有什麼問題？」婦科醫生問。
我把剛才體檢發現的問題向她詳細地介紹了一遍。
醫生表情嚴肅起來，「我沒有聽清楚，你再慢慢說一遍。」
「我剛才體檢發現大量胸水、腹水。我在備孕二胎。體檢中心李主任，讓我來排查一下宮外孕和婦科問題。」
「如果有問題，你打算怎麼辦？」醫生小心地問。
「我沒有什麼感覺。能有什麼問題？」我反問醫生，自己也很疑惑。
「如果有問題，你打算怎麼辦？」醫生提高嗓音，聲音中帶有一絲不安與恐慌，讓我一下子清醒了許多。
「如果有問題，我可能要到同濟去。」
「嗯。如果有問題，我們也查不出來，你最好儘快到同濟去。」醫生也輕鬆了許多。
「你月經正常嗎？有肚子痛的現象嗎？……」醫生問了一些問題，我一一回答。
「從目前的情況看，沒能發現婦科問題。我幫你抽血，排查一下宮外孕的情況。你最好儘快去大醫院。」
醫生的建議，讓我明白了就診的方向。
下午，體檢中心的血液檢測結果出來了，沒有發現問題。婦科的孕檢也出來了，排除了懷孕情況。我準備明天上午去找李主任。
第二天，我來到李主任診室。她笑眯眯地問我檢查結果如何。我把檢查的結果都給他看了一下。
她嚴肅地說，「你必須馬上入院。」並電話聯繫內科主任醫生說明情況，馬上幫我開具了「入院證」。
「我可不可以不入院，先吃點葯？」我還心存僥倖，疑惑不解。「我可能要到同濟去檢查。」
「你必須入院檢查。不管到哪裡。」李主任果斷處理。
拿著沉甸甸的「入院證」，我倍感事情的嚴重。突然的入院通知，也讓我措手不及。跟我老公打電話，他沉默不語，突然冒出一句「你沒病，住什麼醫院？」我馬上返回單位，向領導說明情況，處理完手頭的事。又回到醫院，來到住院部內科，找到主任醫生，還是不想入院。醫生了解情況後，建議我馬上入院檢查，馬上要把胸水、腹水抽出來送到武漢檢測。
回到家，母親了解情況後，仔細打量我，說「你跟好人一樣啊！怎麼要住院？」
老公說「還是到武漢去查查吧！」
我反覆揣摩著醫生的話「馬上要把胸水、腹水抽出來送到武漢檢測」，決定到武漢同濟就診，並在網上掛了武漢同濟的內科專家號。
第二天，體檢中心的醫生打來電話，告訴我體檢報告出來了，要求我立即去拿結果。來到體檢中心，美女醫生小心翼翼地接待我，介紹體檢結果，詢問我為什麼不入院檢查。
「我已經掛了同濟的專家號，下個星期四要到武漢檢查。」我回答。
醫生們驚愕地望著我，「為什麼不掛普通號呢？專家號要等一個星期的時間。」
我反倒疑惑了，「難道不能等一個星期？我沒有什麼不舒服的感覺啊！」
「你最好先掛普通號，儘快做檢查。等檢查結果出來了再找專家看。」醫生明確指示我。
「好！明天星期六，我就去同濟掛普通號檢查。」得到醫生的指點，我也迅速調整方案。
醫生們的表情，也讓我隱隱約約感到病情的嚴重。向母親說明情況，她說「你不象生病了呀！跟好人一樣的。」但我知道身體出現了問題。
第二天，我打好背包，作好入院的準備，一個人來到武漢同濟醫院總部，掛了內科普通號。
醫院裡人山人海。輪到我看病時，我把「入院證」和兩本體檢報告書拿給醫生看，並詳細把體檢情況向醫生介紹。
醫生問：「你自己感覺哪裡不舒服？」
「我沒有什麼感覺。前天早晨還急跑了一段，只是感覺呼吸沒有平時順暢。沒有其它不舒服的感覺。」
「你們本地醫生是怎麼看的？」
「我們本地醫生認為很嚴重，腸子漂浮在腹水中，胸水也很多，必須馬上入院就診。但是什麼病因，我們本地醫生沒有說。」我的雙腳緊張得直發抖。
「這個可能是癌症。」醫生很小聲地說。
聽到醫生的話，我直愣著沒作聲，腳不抖了，人反而不緊張了，傻愣著。
「你知不知道癌症？」醫生提高聲音，提醒我。
「我知道。我父親是食道癌去世的。」我回答。
「你知道，為什麼還這麼平靜？！」
「我認為我不是癌症。有沒有其它情況會引起胸水、腹水的？」
「有一種可能，就是早期結核，但這種可能性非常小。你這個，如果是癌症的話，就是晚期。」
「哦！結核是什麼病？治療麻煩嗎？」
「我們醫院不治療結核病，結核要到專科醫院治療。」
「你們醫院排查結核病嗎？我還是在你們醫院檢查。我們本地醫生說最好入院檢查。」
「我幫你開具CT檢查單據，初查一下。你最好先到專科醫院查一下結核，但結核病不能一下子出結果。你下次來我們醫院，要掛婦科號，如果是癌症的話，就是婦科腫瘤。」
「你再幫我查一下血液125吧。」
「血液125不能說明什麼問題，除非它的數量大幅提升。」
醫生幫我開出了檢查單據，反覆地看著我，「血液125的結果，下午可以出來。CT的結果要等幾天才能出來。如果不舒服，要及時就近就醫。」
採集了血樣，再去做CT，預約了下個星期一的CT。但我心急，要求CT值班醫生幫我做。那個年輕的CT醫生也樂於幫忙。我順利做完CT，醫生讓我過四天來拿CT結果。
下午，血液125的結果出來了，比正常值高出100多倍。給內科醫生看結果時，她建議我掛婦科號，她說：「你這個情況，最好的結果是早期結核，最壞的結果是癌症晚期。如果是癌症的話，就是婦科腫瘤，要到婦科那邊入院。」
聽了醫生的話，我心裡踏實了許多。不管病情如何，我都能坦然面對，並且能有明確的就疹方向。
醫生沒有讓我入院同濟，我又背著背包回家了。星期天下午，我發現稍微運動後，呼吸就不順暢。星期一正常上班，向單位領導說明了檢查的情況，並說這兩天呼吸不暢。同事認為是我緊張的原因，但我自己知道是身體的原因。星期二，步行二百米，就感覺吃力，需要休息。星期三，上台階很吃力，步行一百米就需要休息。我深深意識到病情發展的速度快，已經很嚴重了。星期四（5月24日）清早，就坐順風車來到武漢同濟總部，作好必須入院治療的準備。
CT結果顯示疑似「癌症晚期」。婦科主任醫生又讓我作婦科檢查，結果疑似卵巢癌。
主任醫生問：「你這個情況，基本確診了，你打算怎麼辦？是回家治療還是怎麼辦？」
「我肯定是要在同濟治療。」
「你是化療還是手術？到我們分院去，行不？分院有床位。」
「如果是癌症，我肯定是要手術的，在總部做手術。」但我感覺自己不是癌症，因為我的病情與父親的癌症太不一樣了。
得知我要在同濟總部做手術後，主任醫生親自打電話幫我聯繫床位，「這位病人疑似癌症，要手術。大量的胸、腹水，呼吸不暢，我擔心她隨時有閉氣的風險。」
主任醫生幫我爭取了一個床位後，開具了入院證。我隨之來到住院部6號樓22層婦科入院。
護士長問明情況後說，「你是16床。那位病人打完點滴就出院。你先去辦公室找醫生。」
我和弟弟兩人來到醫生辦公室，醫生問：「哪位是病人？」
「我。」我回答。
「好年輕！你哪裡不舒服？」醫生們有點驚訝。
「大量的胸水、腹水，呼吸不暢。」我很輕鬆地回答。
醫生讓我把發病到檢查的整個過程，詳細介紹一遍。
我簡短地介紹著，醫生們仔細地聽著。一位實習女醫生不時向我提問，並在電腦中記錄著。
記錄完，主治醫生說：「馬上抽腹水送檢，下午抽胸水送檢。」
實習女醫生帶我到其它樓層抽腹水。躺在手術台上，她輕輕叩了幾下我的肚皮，說，「聽聲音，應該是良性的。」隨著導管插入肚皮，流出了清澈的草黃色腹水，立即注滿了1000毫升的袋子，又換了一個袋裝。醫生們驚嘆著沒作聲，實習女醫生安慰我說，「很清澈的，應該是良性的。」她很小心地幫我固定導管。
走出手術室，弟弟看見我身上的導管袋，驚嚇地說，「姐姐，苦日子到了！跟爸爸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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