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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詩鑒賞辭典》第五十六首《登鸛雀樓》

【篇目】

【作品介紹】

【注釋】

【譯文】

【作者介紹】

【賞析一~~賞析五】

【古風泊客一席談】

登鸛雀樓

【盛唐·王之渙·五言絕句

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

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

拼音版:

bái rì yī shān jìn ,huáng hé rù hǎi liú 。

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

yù qióng qiān lǐ mù ,gèng shàng yī céng lóu 。

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

[作品介紹]

《登鸛雀樓》是盛唐詩人王之渙創作的一首詩。此詩前兩句寫的是自然景色,但開筆就有縮萬里於咫尺,使咫尺有萬里之勢;後兩句寫意,寫的出人意料,把哲理與景物、情勢溶化得天衣無縫,成為鸛雀樓上一首不朽的絕唱。

詩人受大自然震撼的心靈,悟出的是樸素而深刻的哲理,能夠催人拋棄固步自封的淺見陋識,登高放眼,不斷拓出愈益美好的嶄新境界。清代詩評家也認為:「王詩短短二十字,前十字大意已盡,後十字有尺幅千里之勢。」這首詩是唐代五言詩的壓卷之作,王之渙因這首五言絕句而名垂千古,鸛雀樓也因此詩而名揚中華。

此詩雖然只有二十字,卻以千鈞巨椽,繪下北國河山的磅礴氣勢和壯麗景象,氣勢磅礴、意境深遠,千百年來一直激勵著中華民族昂揚向上。特別是後二句,常常被引用,藉以表達積極探索和無限進取的人生態度。時至今日,此詩還幾次出現在中國國家重大政治和外交場合。

[注釋]

鸛雀樓:古名鸛鵲樓,因時有鸛鵲棲其上而得名,其故址在永濟市境內古蒲州城外西南的黃河岸邊。《蒲州府志》記載:「(鸛雀樓)舊在郡城西南黃河中高阜處,時有鸛雀棲其上,遂名。」

白日:太陽。依:依傍。盡:消失。 這句話是說太陽依傍山巒沉落。

欲:想要。窮:盡,使達到極點。千里目:眼界寬闊。

更:再。

[譯文]

太陽依傍山巒漸漸下落,黃河向著大海滔滔東流。

如果要想遍覽千里風景,那就請再登上一層高樓。

[作者介紹]

王之渙(688—742),盛唐時期的著名詩人。字季凌,祖籍晉陽(今山西太原),其高祖遷至絳(今山西絳縣)。講究義氣,豪放不羈,常擊劍悲歌。其詩多被當時樂工制曲歌唱,他常與高適、王昌齡等相唱和,以善於描寫邊塞風光著稱。用詞十分樸實,造境極為深遠。傳世之作僅六首詩。其代表作有《登鸛雀樓》、《涼州詞》等。「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更是千古絕唱。

賞析

壹/

此詩是唐代詩人王之渙僅存的六首絕句之一。作者早年及第,曾任過冀州衡水(今河北衡水)縣的主薄,不久因遭人誣陷而罷官,不到三十歲的王之渙從此過上了訪友漫遊的生活。寫這首詩的時候,王之渙只有三十五歲。

文學賞析

這首詩寫詩人在登高望遠中表現出來的不凡的胸襟抱負,反映了盛唐時期人們積極向上的進取精神。

前兩句寫所見。「白日依山盡」寫山,「黃河入海流」寫水。詩人遙望一輪落日向著樓前一望無際、連綿起伏的群山西沉,在視野的盡頭冉冉而沒;目送流經樓前下方的黃河奔騰咆哮、滾滾南來,又在遠處折而東向,流歸大海。詩人運用極其樸素、極其淺顯的語言,既高度形象又高度概括地把進入廣大視野的萬里河山,收入短短十個字中,畫面寬廣遼遠。

杜甫在《戲題王宰畫山水圖歌》中有「尤工遠勢古莫比,咫尺應須論萬里」兩句,雖是論畫,也可以用來論詩。王之渙的這兩句寫景詩就做到了縮萬里於咫尺,使咫尺有萬里之勢。

後兩句寫所想。「欲窮千里目」,寫詩人一種無止境探求的願望,還想看得更遠,看到目力所能達到的地方,唯一的辦法就是要站得更高些,「更上一層樓」。從這後半首詩,可推知前半首寫的可能是在第二層樓(非最高層)所見,而詩人還想進一步窮目力所及看盡遠方景物,更登上了樓的頂層。在收尾處用一「樓」字,也起了點題作用,說明這是一首登樓詩。

詩句看來只是平鋪直敘地寫出了這一登樓的過程,但其含意深遠,耐人探索。「千里」「一層」,都是虛數,是詩人想像中縱橫兩方面的空間。「欲窮」「更上」詞語中包含了多少希望,多少憧憬。這兩句詩發表議論,既別翻新意,出人意表,又與前兩句寫景詩承接得十分自然、十分緊密,從而把詩篇推引入更高的境界,向讀者展示了更大的視野。也正因為如此,這兩句包含樸素哲理的議論,成為了千古傳誦的名句,也使得這首詩成為一首千古絕唱。

就全詩而言,這首詩是日僧空海在《文鏡秘府論》中所說的「景入理勢」。有人說,詩忌說理。這應當只是說,詩歌不要生硬地、枯燥地、抽象地說理,而不是在詩歌中不能揭示和宣揚哲理。象這首詩,把道理與景物、情事溶化得天衣無縫,使讀者並不覺得它在說理,而理自在其中。這是根據詩歌特點、運用形象思維來顯示生活哲理的典範。

這首詩在寫法上還有一個特點:它是一首全篇用對仗的絕句。沈德潛在《唐詩別裁》中選錄這首詩時曾指出:「四語皆對,讀來不嫌其排,骨高故也。」絕句總共只有兩聯,而兩聯都用對仗,如果不是氣勢充沛,一意貫連,很容易雕琢呆板或支離破碎。這首詩,前一聯用的是正名對,所謂「正正相對」,語句極為工整,又厚重有力,就更顯示出所寫景象的雄大;後一聯用的是流水對,雖兩句相對,而沒有對仗的痕迹。詩人運用對仗的技巧也是十分成熟的。

《夢溪筆談》中曾指出,唐人在鸛雀樓所留下的詩中,「惟李益、王之渙、暢當三篇,能狀其景」。李益的詩是一首七律;暢當的詩也是一首五絕,也題作《登鸛雀樓》。全詩如下:「迥臨飛鳥上,高出世塵間。天勢圍平野,河流入斷山。」詩境也很壯闊,不失為一首名作,但有王之渙的這首詩在前,比較之下,終輸一籌,不得不讓王詩獨步千古。周復綱說,這首詩具有超越時空的力量,這種力量是美和哲理的統一,是客觀與主觀的和諧,是偉大的藝術再現和創造。

歷代評論

《古今詩話》:河中府鸛雀樓,唐人留詩者極多,唯王之渙、李益、暢當詩最佳。

《詩藪》:對結者須意盡,如王之渙「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高達夫「故鄉今夜思千里,霜鬢明朝又一年」,添著一語不得乃可。

《唐詩解》:日沒河流之景,未足稱奇,窮目之觀,更在高處。

《唐詩選》:玉遮曰:不明說「高」字,已自極高。

《唐詩訓解》:結語天成,非可意撰。

《唐詩選脈會通評林》:周敬曰:大豁眼界。

《唐詩摘鈔》:空闊中無所不有,故雄渾而不疏寂。

《增訂唐詩摘鈔》:兩對工整,卻又流動,五言絕,允推此為第一首。

《而庵說唐詩》:作詩最要眼界開闊。鸛雀樓,今在河中府。前瞻中條,下瞰大河,已極壯觀。而之渙此作,亦遂寫煞。

《唐賢三昧集箋注》:上二句橫說樓所見之大,下二句豎說樓所臨之高。

《唐詩別裁》:四語皆對,讀去不嫌其排,骨高故也。

《唐詩箋注》:通直寫其地勢之高,分作兩層,虛實互見。沈存中曰:「鸛雀樓前瞻中條山,下瞰大河。」上十字大境界已盡,下十字以虛筆托之。

《詩法易簡錄》:先寫登樓,再寫形勝、便嫌平衍,雖有名句,總是卑格。此詩首二句先切定鸛雀樓境界,後二句再寫登樓,格力便高。後二句不言樓之如何高,而樓之高已極盡形容,且於寫景之外,更有未寫之景在。此種格力,尤臻絕頂。

《唐詩近體》:王堯沖曰:首二句已盡目力所窮矣,下作轉語,言若欲窮目力之勝,庶此樓上再上得一層更好。此詩人題外深一層作此虛想也。

《詩境淺說續編》:前一句寫山河勝概,雄偉闊遠,兼而有之,已如題之量;後二句復餘勁穿札。二十字中,有尺幅千里之勢。

佚名

賞析

貳/

今天我們就來講一首同樣大氣磅礴,可以代表盛唐氣象的王之渙的《登鸛雀樓》,詩云:

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

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

這首五言絕句,我們熟得不能再熟了。每個人小時候首先接觸唐詩的時候,大概都背過這首詩,大概在腦海里都有一幅夕陽西下、黃河東流、登樓遠望、天地悠悠的圖畫。小的時候老師就是那麼教的,我們也是那麼背的,所以腦海里總有那樣一幅畫卷,但親自來到鸛雀樓,才發現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兒。鸛雀樓,位處今天山西運城市的永濟古蒲州城外,它與黃鶴樓、滕王閣、還有岳陽樓,並稱天下「四大名樓」。《蒲州府志》記載,「舊在郡城西南黃河中高阜處,時有鸛雀棲其上,遂名」。也就是說,它應該位於古蒲州城外,靠近黃河岸邊的一塊高地之上。據史料記載,鸛雀樓始建於北周,大約公元557年到571年之間。北周的大冢宰宇文護軍鎮河外之地蒲州,始建鸛雀樓。這座耗時14年、耗資無數建立起來的鸛雀樓,據說當時就奇偉壯麗,外觀上看分四檐三層,高達30米,是當時長安城牆的五倍。公元704年前後,大才子王之渙由蒲州登上鸛雀樓,寫下這篇著名的不朽之作。

後來到了金元光元年,也就是公元1222年,金兵與元兵爭奪蒲州,鸛雀樓被毀於戰火,僅存故基。因為戰火流離,故樓不在,後人就把蒲州古城,城牆上的角樓當作古鸛雀樓,以寄思念之情。所以有些教科書上說,鸛雀樓是蒲州古城城西的角樓,這種說法其實並不準確。所以雖然到清初的時候,仍有詩人到蒲州寫鸛雀樓,說「河山偏只愛人游,長挽羲輪泛夕流。千里窮目詩句好,至今日影到西樓」。這就是把蒲州古城城西的角樓,當作古鸛雀樓,是古人以樓代樓,以寄情思,但卻並不是真正的古鸛雀樓。後來到了1992年9月,近百名專家學者聯名倡議重修鸛雀樓。於是到了1997年12月,永濟市在黃河岸邊重新拉開了鸛雀樓復建工程的序幕,這是鸛雀樓在元初毀滅之後,700多年來的首次重建,2002年,比原鸛雀樓更加雄偉的新鸛雀樓終於落成。登上鸛雀樓,讓人不由自主的會產生兩個疑問:一是宇文護為什麼要在蒲州城外這個位置,建一座如此高大雄奇的鸛雀樓?而另一個疑問就是王之渙的那首千古名作《登鸛雀樓》了。

首先來看第一個疑問,也就是宇文護為什麼要在蒲州城外靠近黃河岸邊的這個位置,建這麼一座高大的鸛雀樓。唐朝李瀚有《河中鸛鵲樓集序》,序雲「宇文護鎮河外之地,築為層樓。遐標碧空,影倒洪流,二百餘載,獨立乎中州。以其佳氣在下,代為勝概,唐世諸公多有題詠」。這段話是說,鸛雀樓明確為宇文護所建,而且它數百年中獨立中州,雄視天下。但奇怪的是鸛雀樓並不在蒲州古城的城垣之中,而在古城西南的黃河岸邊。如果像此前很多人認為的那樣,鸛雀樓的始建目的作為軍事用途,那麼這樣一座孤零零的鸛雀樓,獨立在黃河岸邊,雖然當時的蒲州古城是北周與北齊的軍事交界線,而且負有拱衛長安的重任。但這樣的位置使得鸛雀樓並不具有明顯的軍事用途。而且如果只是為了軍事用途的話,他完全沒有必要修得那麼高大、那麼雄偉。

所以史學家有另外一種猜測,認為宇文護之所以在黃河岸邊建立如此高大雄奇的鸛雀樓,是因為宇文護的生母為北齊所劫。宇文護是個孝子,日夜盼母歸來,於是就在黃河岸邊建立了如此高大、如此引人矚目的鸛雀樓。每每登樓東望,希望早日能夠迎母西還。所以鸛雀樓的建立,在當時可算是高聳入雲。而登樓眺望,其最佳的視角反倒不是朝向西南,反倒是正南或東南方向。

這就要說到第二個疑問了,第二個謎團,也就是王之渙的這首《登鸛雀樓》。所謂「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王之渙登上鸛雀樓之後,他到底看見的是什麼呢?白日依山而盡,當然好像是夕陽西下;黃河入海奔流,當然好像是自西而東,大河奔流入海而去。這樣的長河落日,這樣的群山連綿,自然給人一種雄奇闊大的想像,於是才有「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的興寄。可是登上鸛雀樓你才會發現,根本就不是這麼一回事。黃鶴樓的正南方向,是中條山的余脈。這一段山勢雖屬余脈,卻依然雄奇瑰麗、群山連綿。可是中條山的余脈,山勢只延伸到黃河岸邊,而黃河在這一段,在鸛雀樓邊,它其實是自北向南流淌的。大概流到中條山的背後才變成一個「L」形,自西向東流淌而去。所以,因為中條山山脈的阻隔,其實在鸛雀樓上是看不到自西向東流淌的黃河,只能看到自北向南滾滾流淌的黃河。因為黃河就在鸛雀樓邊,自北向南流淌,而中條山余脈就到黃河岸邊,所以站立鸛雀樓上,其實你只能看到正南方向與東南方向的中條山,群山連綿,而黃河以西,則是大片的平原。

與鸛雀樓相對的黃河西岸,是陝西省渭南市的大邑縣的魯安鄉。這一片地區及關中渭北平原的東部,是一片難得的平原與良田之地,最多只有一些丘陵而已,根本見不到高山。也就是說不可能看到白日依山而盡,落日與群山輝映的夕陽西下的景象,當然這並不是說在鸛雀樓的西南方向就沒有高山。如果從鸛雀樓出發的話,經運風高速,再上連霍高速,車行一個半小時左右,大概可以到陝西華陰市的華山風景名勝區。這一段的高速里程大概有70多公里,而這裡的華山與鸛雀樓之間的直線距離,至少應該在四五十公里左右,這已經超出了一般人目力所及的極限。所以也就是說,在鸛雀樓上極目遠眺,就其鸛雀樓周圍的山川地理實貌而言,應該既看不到自西向東流淌的黃河,也同樣看不到西沉的落日與群山呼應的場景。而站在鸛雀樓上,極目遠眺所能看到的「白日依山」,只能是它東南或正南方向的中條山。這樣一來,這裡的「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就值得推敲了。

事實上在古詩詞中,「白日」大多情況下並不指「落日」,並不指夕陽。比如《古詩十九首》的「浮雲蔽白日,遊子不顧返」;比如老杜的「白日放歌須縱酒,青春作伴好還鄉」;比如李太白的「桃李務青春,誰能貫白日」;即便是龔自珍的「浩蕩離愁白日斜,吟鞭東指即天涯」,也只是指的白日向西而去,與他東行的路線形成對比,形成時光的感慨。至於陶淵明所說「白日淪西阿,素月出東嶺」,也只是概括性的說太陽要從西落,月亮要從東升。所以在古詩詞里「白日」其實就是專指「太陽」,而非專指「落日」與「夕陽」。這樣一來,「白日依山盡」的白日就更是未必專指「西沉的落日」了,況且在鸛雀樓上,所能看到的夕陽,並不能依山而盡,而是要落於茫茫的平原大地。所以這裡的「白日依山」,所依之山應是對面的中條山。那麼這裡的「白日」就有可能是一天中任何一段時間的太陽,有可能是「白日才離滄海底,清光先照戶窗間」的朝陽,也有可能是「皓天舒白日,靈景耀神州」的中午乃至午後的太陽,而最不可能的卻恰恰是我們一直以來以為的落日夕陽。

但這樣一來,又如何解讀那個「白日依山盡」的「盡」字呢?若是夕陽西下,餘暉消失在群山連綿中,這樣的「白日依山盡」應該正符合了我們日常的觀感。可是自鸛雀樓上所望的夕陽,卻無山可依。那麼浩蕩乾坤中,依著中條山的白日,又如何會「白日依山盡」呢?其實這是詩人一種獨特的視覺感受。站在鸛雀樓上,看著身側的黃河滾滾前去,雖然只能看到它自北向南的流淌,可在詩人的心中,只要你站在鸛雀樓上,你就知道它必定、必將要向東、向大海流去。所以一句「黃河入海流」,其實不僅是黃河自身的奔淌,也是黃河在詩人心中流淌的景象。雖然那一刻實際上他看不到自西向東流淌的黃河,也更看不到黃河終將奔去的大海。可「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這條偉大的母親河,自青藏高原的巴顏喀拉山脈發源,歷經九省、九曲東流,浩浩湯湯奔騰到海,這種景象無需證明,自當全在詩人胸中。所以一句「黃河入海流」拉出無限的空間壯闊與延伸,而一句「白日依山盡」,也同樣在不知不覺間,將時間的流動、將時光與歲月的流動,延展到無窮。

「盡」,這個字雖然有「消失」的意思,同樣它也有「最大限度」的意思。事實上,當真正站在鸛雀樓上的時候,在那個安靜的冬日,看著眼前連綿不絕卻余脈忽盡於黃河的中條山,還有依山而行的白日,就突然明白了王之渙所說的「白日依山盡」的感覺,就是眼前的太陽和群山,都彷彿一瞬間消失在無窮無盡的時光長河裡。其實任何人你只要對著太陽看一會兒,視覺里一定就會產生一種最大程度的「消散」的感覺,彷彿連自身、連自己都要融入那時光的長河之中。所以「白日依山盡」,那種最大程度地融入與流淌,其實不只是白日,那種感覺還包括自身,甚至還有自身所立的這片廣大的時空。所以白日依山而盡,黃河入海奔流,這雖是眼前景,卻更是詩人胸中、腦海中所構建出來的一幅無限遼闊的時空圖景。

因此詩人便打破了時空的限制,一種壯志、一種胸懷、一種襟懷與氣魄,不禁要呼之欲出,那便是「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以前有人解讀王之渙此作,根據這一句以為王之渙身在一樓或二樓,因為古鸛雀樓層高四檐三樓。而王之渙並不是在頂樓,所以才生出「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的盼望。但其實這樣理解,就未免膠柱鼓瑟,就實在難解詩味了。難道站在最高樓上就不能「更上一層樓」了嗎?「海到無邊天作岸,山登絕頂我為峰」,當胸次之間有一種超越時空的襟懷,當腦海之中,有一幅「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無限時空的畫卷,那時你便身在最高層,也會在胸懷之中生出一種向上、向上的感覺。那就是那句千古名言「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中所揭示的一種叫「情懷」的東西。那種情懷使得生命永無止境,那種情懷使得人生敢於攀登,那種情懷使得盛唐在盛唐之上還要向上,這種奮發與昂揚,就叫「大唐氣象」!

所以若回頭來看,若「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指的只是落日西沉、黃河東去、暮色沉沉、天地昏昏,那麼緊接其後的「欲窮千里目」則應是無限悲情,則應是《樂游原上》的「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又哪裡會有「手把青天與明月,隻身欲上最高層」的豪健與豪邁呢?沈括《夢溪筆談》曾云:唐人在鸛雀樓所留詩中,「惟李益、王之渙、暢當,三篇能壯其景」。李益的詩是一首七律,而暢當的詩,也是一首五絕,而且和王之渙一樣,也題作《登鸛雀樓》,詩云:「迥臨飛鳥上,高出世塵間。天勢圍平野,河流入斷山」。前一聯「迥臨飛鳥上,高出世塵間」,是說鸛雀樓之高,而後一聯「天勢圍平野,河流入斷山」,更是準確地寫出了鸛雀樓周圍的山川地貌。這種準確的寫景確實也很能突出鸛雀樓的氣勢,可比之王之渙的《登鸛雀樓》,卻整整差了一個境界。

王之渙的「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看似是實寫,卻其中孕育了虛寫之筆。兩句之間對仗及其工穩,卻打破了時空的限制。而尾聯「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則是胸懷之間打破限制之後,為人生的畫卷、為時代的畫卷所書寫的一種境界、一種昂揚、一種奮發、一種情懷!這種詩歌內在的張力,而非外在簡單的所謂「因情生景,因景生情」,或情景交融之語,實在有著整整一個境界的差距,非細心著力體會而不能得。這就是詩,這就是偉大的詩,詩詞不僅給人生,也給華夏文明以一種獨特的神韻。這就像偉大的山水,給神州大地以一種靈魂,只有把這種靈魂與神韻完美地結合起來,才能化腐朽為神奇,又大雅大俗,讀來彷彿全是胸中本來之語,毫不勉強。

你看這一首《登鸛雀樓》,「白日依山盡」對「黃河入海流」,「欲窮千里目」對「更上一層樓」,全篇全用對仗。沈德潛於《唐詩別裁》中論此詩云:「四語皆對,讀來不嫌其排,骨高故也」。這種五言絕句總共不過兩聯,而兩聯都用對仗。如果不是氣勢充沛,一意貫連,則很容易雕琢呆板,或者支離破碎。而王之渙一聯正名對,一聯流水對,兩聯皆對卻毫無對仗的痕迹,讓人感覺自然而然,毫不勉強。這種技巧上的化境,正是其詩味、詩意上的化境的體現。所以王之渙為人雖一生命運不濟,一輩子長期賦閑,晚年再入官場,生活剛有轉機,卻染病身亡,甚至在《全唐詩》中他也只留下六首作品但一首《登鸛雀樓》和一首《涼州詞》,便可讓他平凡的生命,永恆地屹立於歷史長河之中。他的另一首《涼州詞》也是千古不朽之作:「黃河遠上白雲間,一片孤城萬仞山。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這同樣和《登鸛雀樓》一樣,也可以稱之為七絕中的壓卷之作。

唐人薛用弱《集異記》中,記載了一個著名的「旗亭畫壁」的故事。是說玄宗開元年間,有一年冬天,王之渙與好友王昌齡、高適在長安閑居時,在一個飄著小雪的天氣里一起到旗亭飲酒。當時酒樓里有梨園班子在演唱,演唱到高潮的時候,有四個年輕漂亮的姑娘,開始演唱當時著名詩人的詩歌。高適突然說,我們三個在詩壇上也算有點名氣,平時分不出高低,今天我們來打個賭吧,看這四個姑娘唱誰的詩多就算誰贏,三人紛紛表示贊同。第一個姑娘出場就唱道:「寒雨連江夜入吳,平明送客楚山孤。洛陽親友如相問,一片冰心在玉壺。」王昌齡高興地說:「看!我的。」第二個姑娘接著又唱到「開篋淚沾臆,見君前日書。夜台何寂寞,猶是子云居。」高適也高興地說道:「看!我的。」第三個姑娘又唱道:「奉帚平明金殿開,且將團扇共徘徊。玉顏不及寒鴉色,猶帶昭陽日影來。」王昌齡十分得意,說「又是我的。」王之渙這下急了,有點負氣地說:「這三個唱歌的姑娘長相也不怎麼樣,唱的詩也沒什麼高明之處。」他指著第四個姑娘,也就是最漂亮的那一個說:「這個穿紅色衣服的最漂亮的姑娘,如果再不唱我的詩,我這輩子就再不寫詩了!」果然過了一會兒,那個姑娘出場唱道:「黃河遠上白雲間,一片孤城萬仞山。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正是王之渙的《涼州詞》,三人一聽,撫掌大笑。

這個「旗亭畫壁」的故事其實說的是什麼呢?是說王之渙的詩作,雖然數量少,但確是翹楚之作啊。所以一首《涼州詞》、一首《登鸛雀樓》足以讓他千古不朽,而他筆下、而他詩中所孕育的那種襟懷、那種抱負、那種「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的人生氣象與昂揚姿態,才是那個大氣的盛唐所能道出的最平實、最有力、最朝氣蓬勃、最昂揚奮發的追求與未來。

佚名

賞析

叄/

1.解詩

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

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

——王之渙

王之渙(688-742),字季凌,晉陽(今山西太原)人,後遷居絳州(今山西新絳縣),盛唐詩人。

這首詩的意思是說:太陽依傍山巒漸漸下落,黃河向著大海滔滔東流。如果要想遍覽千里風景,請再登上一層高樓。

《登鸛雀樓》是王之渙的一首五言絕句,前兩句寫的是自然景色,但開筆就有縮萬里於咫尺,使咫尺有萬里之勢;後兩句寫意,寫得出人意料,把哲理與景物、情勢融合得天衣無縫,成為鸛雀樓上一首不朽的絕唱。

此詩雖然只有二十字,卻以千均巨椽,繪下北國河山的磅礴氣勢和壯麗景象,令人襟懷豪放。詩人受大自然震撼的心靈,悟出的是樸素而深刻的哲理,能夠催人拋棄固步自封的淺見陋識,登高放眼,不斷拓出愈益美好的嶄新境界。清代詩評家也認為:「王詩短短二十字,前十字大意已盡,後十字有尺幅千里之勢。」這首詩是唐代五言詩的壓卷之作,王之渙因這首五言絕句而名垂千古,鸛雀樓也因此詩而名揚中華。《登鸛雀樓》氣勢磅礴、意境深遠,千百年來一直激勵著中華民族昂揚向上。特別是後兩句,常常被引用,藉以表達積極探索和無限進取的人生態度。

2.鸛雀樓的前世今生

鸛雀樓,又名鸛鵲樓,位於山西省永濟市蒲州古城西面的黃河東岸,因為當時有鸛雀棲息其上而得名。它與武昌黃鶴樓、洞庭湖畔岳陽樓、南昌滕王閣齊名,被譽為我國古代四大名樓。

鸛雀樓建於北周(公元557—581年),樓體壯觀,結構奇巧,風景秀麗。唐、宋兩朝,文人學士登鸛雀樓欣賞美景,留下了許多不朽的詩篇,千百年來,鸛雀樓一直是供遊人登高遠望山河,放歌抒發情懷的遊覽勝地,成為中華民族優秀傳統文化的象徵,激勵著炎黃子孫的振興之志。

沈括在《夢溪筆談》中記述:「河中府鸛雀樓三層,前瞻中條,下瞰大河。唐人留詩者甚多。」王之渙的這首五絕是「唐人留詩」中的不朽之作。此詩描寫作者登樓遠眺,眼前展現一幅遼闊的圖景:落日西沉,黃河奔騰,詩人不禁詠出含有哲理的兩句:「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夢溪筆談》中曾指出,唐人在鸛雀樓所留下的詩中,「惟李益、王之渙、暢當三篇,能狀其景」。李益的詩是一首七律;暢當的詩也是一首五絕,也題作《登鸛雀樓》。全詩如下:「迥臨飛鳥上,高出世塵間。天勢圍平野,河流入斷山。」詩境也很壯闊,不失為一首名作,但有王之渙的這首詩在前,比較之下,終輸一籌,不得不讓王詩獨步千古。

鸛雀樓經歷了唐、宋兩朝,可惜被元初(公元1272年)的一場戰火燒毀了,後來又由於黃河泛濫,淹沒了遺址,使數百年來無數觀光的遊人只能望河興嘆,空留下無盡的遺憾。

3.登高才能望遠

古人寫登高望遠的詩不少,杜甫的《望岳》中,「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王安石的《登飛來峰》中,「不畏浮雲遮望眼,自緣身在最高層。」也同樣抒發了一種積極向上的情感。唐代大詩人王勃的《滕王閣序》是篇膾炙人口的名作,「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一句,更是流傳千古,傳誦不衰。」

但有一些登高望遠詩,卻只是抒發了作者一種傷感的情懷。如:武元衡《登闔閭古城》中這樣寫道:「登高望遠自傷情,柳發花開映古城。全盛已隨流水去,黃鸝空囀舊春聲。」王維的「遙知兄弟登高處,遍插茱萸少一人。」白居易的「下邽田地平如掌,何處登高望梓州。」寫的是一種思鄉情懷……總之,這些詩,都只是抒發了此情此景中的個人的小情懷,遠沒有「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來得胸襟寬廣。

佚名

賞析

肆/

01

王之渙的《登鸛雀樓》,是一首耳熟能詳的詩,詩中「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一句,常用激勵人積極進取,高瞻遠矚。

這首詩,想必已是人人能誦,也人人能懂,這還有精讀的必要嗎?

有,好的詩,懂了,還需經常誦讀,細細體味,將已經懂了的東西內化成自己的生命體驗。

02

登鸛雀樓

王之渙

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

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

鸛(音貫)雀樓,又名鸛鵲樓,因時有鸛鵲棲其上而得名,其故址在永濟市境內古蒲州城外西南的黃河岸邊。

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

白日:太陽。依:依傍。盡:消失。

太陽依傍西山漸漸下落,黃河東向大海滔滔奔流。

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

窮:盡,使達到極點。千里目:眼界寬闊。更:再。

相要想看到更遠千里之外風景,就要再登上一層高樓。

03

這首詩一眼看來,最明顯的特點就是寫法,全篇使用對仗。對仗在絕句中本來是很少用的,因為絕句只有四句,四句之中要起承轉合,而對仗通常兩句的意義是並列的,用了對仗就不利於收束詩意。

不過,這首詩卻氣勢充沛,一意貫連,全詩皆對,卻不顯雕琢呆板。原因就在於第二聯用的是流水對,雖兩句相對,但意義卻不是並列而是貫通的,所以沒有對仗的痕迹。可見,詩人運用對仗的技巧十分成熟。

當然,這首詩的魅力不在於表面的技巧,而在於詩中那種闊大的人生境界。

詩人由外界廣闊雄渾的景緻進入包容萬物的心胸,再提升到開闊進取的人生體悟,這種面對天地萬物時闊大的人生境界,才是這首詩千百年在震撼人心的內在力量。

04

這首詩,最後兩句成了名句,哲理都在最後兩句里,似乎前兩句寫景,只是引出最後兩句的哲理,所以,很多人會想,我們記住後面兩句就可以了,我們品味後面兩句就可以了。

韓寒電影《後會無期》里有兩句很裝逼的話:懂得很多道理,卻依然過不好這一生。

為什麼?

因為道理不是明白了就行,而是要成為一個人的生命體驗,要內化成你人生的一部分才有用。

像這首詩,我們一看就知道它在說什麼道理,但是它本質是一首寫景詩,哲理是內化在寫景的過程中的,如果你只看到一個抽象出來的道理,那你是明白了,但你沒有體會到。

這就是我們的教學,讀一篇文章,就問這篇文章的中心思想是什麼?就問這篇文章表達了出了什麼道理,卻不會去體會文章細節中帶來的生命體驗。

扯這麼多,回到這首詩。

「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大陽落山,是在西方,黃河入海,是在東方,詩人由西方望到東方,是想將世間所有的景緻都覽於目下。

「黃河入海流」,詩人站在鸛雀樓上能看到黃河入海嗎?顯然不能, 他只能看到鸛雀樓下滾滾的黃河,「入海流」已經不是眼前的實景,而是胸中的虛景。這一句渾然不覺間由現實的景緻進入了詩人內心的氣象,詩人不緊目盡天涯,而且胸含天下。

詩人站在鸛雀樓上,眼前是茫茫的天地,胸中激蕩著廣闊的宇宙。那麼詩人滿足了嗎?

顯然沒有,越是眼界開闊胸襟浩大的人,就越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太多美好的景緻我們沒有看到,還有太多奇妙的東西我們不知道,所以,詩人還想看到更多的東西,因此只有不斷地再上一層樓。

再一解。

「白日依山盡」,夕陽西下,一天即將過去,這是時間的流逝,任何個體都如同這一天,都會消亡。「黃河入海流」,但黃河自古而今,都在奔流,這是時間的永恆。個體生命在人類歷史中不過一瞬,人的一生在時間的長河中不過一朵浪花。

那麼,個體如何對抗世界?瞬間如何面對永恆?

就惟有這不斷闊進取的精神,不斷地去看更大的世界,不斷地去欣賞更美好的景緻。用自己積極進取的精神去對抗時間的流逝,去面對世界的浩大。對抗不是為了輸贏,而是為了讓自己的人生境界更闊大。

三才者,天地人,人為什麼對與天地並立,不就是因為人內心蘊藏著巨大的精神力量么?

佚名

賞析

伍/

這是一道膾炙人口的五言絕句,作者是唐朝著名邊塞詩人王之渙。

說到「著名詩人」,並不是說他做詩很多(比如清朝某位明君一生寫詩四萬,我們也不稱其「著名」),而是說他做的詩非常「經典」,現存其六首詩當中,便有兩首頂級絕句,除了《登鸛雀樓》之外,還有那首《出塞》(又名《涼州詞》),都是婦孺皆知的名篇。

「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寥寥十個字,便勾勒出一幅雄渾壯美的山水圖畫。其氣象毫不亞於李白的「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付回」;而其筆法的「隨意」、「直白」,又能和王維的「大漠孤煙直,黃河落日圓」相比。《紅樓夢》四十八回,香菱論詩道:「想來煙如何直?日自然是圓的。這『直』字似無理,『圓』字似太俗。合上書一想,倒象是見了這景的。要說再找兩個字換這兩個,竟再找不出兩個字來。」

我們有時習慣於另闢蹊徑、故作高深,反而把詩句弄得不倫不類、生澀怪病。我們走得太遠,以至於忘了來時的路。唐詩的高明就在於它的自然和率真!自宋以後,詩詞中強用生詞的、狂用典故的,比比皆是,但糾其實質卻十分蒼白,還不如一位老農直來直去一吼一哭來得快活!

以至於王國維在《人間詞話》中評價納蘭詞時這樣講:「納蘭容若以自然之眼觀物,以自然之舌言情。此初入中原未染漢人風氣,故能真切如此,北宋以來,一人而已」。 詩貴在清新自然。「漢人」玩兒慣了文字遊戲,反而不如「滿人」的「返璞歸真」了。(當然這話有點絕對)。

而《登鸛雀樓》的高明之處,更是在於結句,不經意間引出了「登高――望遠」的哲意來。哲理詩在宋代比較流行,很多文人做詩也力求挖出哲理來,然而「相請不如偶遇」,與其刻意地「編排」,不如自然的流露!

鸛雀樓(又名鸛鵲樓)的舊址在山西蒲州(今永濟市,唐時為河中府)西南,黃河中高阜處,時有鸛雀棲其上,遂名。由於鸛雀樓樓體壯觀,結構奇特,氣勢雄偉,加之區位優越,風景秀麗,歷代文人雅士、騷人墨客,多來登樓觀瞻、放歌抒懷,並留下許多居高臨下,雄觀大河的不朽篇章。

佚名

《登鸛雀樓》 [盛唐·王之渙·五絕]

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

夕陽依傍著西山慢慢地沉沒, 滔滔黃河朝著東海洶湧奔流。

白日:太陽。依:依傍。盡:消失。 這句話是說太陽依傍山巒沉落。

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

若想把千里的風光景物看夠, 那就要登上更高的一層城樓。

欲:想要得到某種東西或達到某種目的的願望,但也有希望、想要的意思。窮:盡,使達到極點。千里目:眼界寬闊。更:替、換。(不是通常理解的「再」的意思)

《登鸛雀樓》,是王之渙的千古絕唱,被譽為有唐一代五言詩第一。

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夕陽依傍著西山慢慢地沉沒, 滔滔黃河朝著東海洶湧奔流。

首聯一出,便覺氣勢恢宏。

其實,登鸛雀樓,也許能看見「白日依山盡」,但肯定看不見「黃河入海流。」但詩人登鸛雀樓遠眺,胸中有丘壑,大氣磅礴。

首聯以寫景手法,非但統籌了時間和空間,更打破了時間和空間的限制,從自然界的地理客觀規律升華到了生命的規律。

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若想把千里的風光景物看夠, 那就要登上更高的一層城樓。

如果說首聯還是從景色到生命規律的升華,那麼,尾聯就是面對生命規律的積極進取的人生觀態度。

詩人的這首《登鸛雀樓》,還是很少有的一首全篇用對仗的絕句。絕句總共只有兩聯,而兩聯都用對仗。前一聯用的是正名對,後一聯用的是流水對。景色及意境的刻畫更顯得雄偉壯闊,毫無對仗的痕迹。

《登鸛雀樓》這首詩,用通俗淺顯的文字景色描寫,卻折射傳達了生命的規律和哲理乃至於積極進取的人生態度。寫出了詩人在登高望遠中表現出來的不凡的胸襟抱負。

附錄:

這首詩格律屬於首句不入韻仄起式。

白日依山盡,仄仄平平仄(白為入聲,故仄)

黃河入海流。平平仄仄平

欲窮千里目,仄平平仄仄

更上一層樓。仄仄仄平平(一為入聲,故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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