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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日本兵小野田寬郎,靠吃什麼野外生存30年

1974年3月9日,是極具歷史意義的一天。這一天,日本的谷口義美少佐在菲律賓的盧邦島上向小野田寬郎少尉宣讀投降命令,後者成為最後一位按照上級命令投降的日本軍人,此時距離二戰結束已經接近29年。小野田寬郎和普通殘留在太平洋島嶼上的日本軍人不同,他在日本陸軍中野學校(日軍培養間諜的機構)接受過系統的情報戰、游擊戰訓練,具備一定的野外生存技巧,並得到明確的命令在敵後展開游擊戰,在盧邦島上的接近30年時間中一直保持健康的身體狀態和旺盛的戰鬥力,他的經歷也成為世界戰爭史上的一大奇蹟。

小野田寬郎(1922.3.19-2014.1.16),這是1944年12月他在開赴菲律賓前線之前的照片,當時作為見習軍官還戴著曹長的領章。

小野田寬郎1922年生於日本和歌山縣,17歲中學畢業後進入島田洋行貿易商社工作,隨後被派駐中國漢口。1942年入伍之後,小野田曾在中國南昌服役,1944年1月受命返回日本,因會說一口流利的中文在8月被徵召前往陸軍中野學校接受特訓,12月抵達菲律賓盧邦島,任務是指導當地的警備隊與即將登陸該島的美軍進行游擊戰。

1945年2月28日,美軍在盧邦島登陸,僅花了4天時間就剿滅了島上日軍有組織的抵抗,小野田寬郎等殘餘的40餘名日軍逃入山林展開游擊戰。到第二年3月,藤田好雄伍長等9名日軍下山向美軍投降,島上僅剩小野田寬郎少尉帶領島田莊一伍長、小冢金七一等兵和赤津勇一一等兵4人所組成的「小野田部隊」繼續執行潛伏作戰任務。

1949年9月,赤津勇一向菲律賓軍隊投降,島田伍長和小冢金七先後於1954年5月和1972年10月在與菲律賓軍警的交戰中陣亡,小野田寬郎最後孤身一人堅持作戰。在日本投降後的20多年時間裡,面對美軍和菲律賓政府以及日本國內趕來的數支搜索隊的無數次勸降,甚至是自己父母兄弟姐妹的親身呼喚,小野田寬郎都偏執地認為「神州不滅」,日本不可能戰敗。直到1974年3月,在日本探險家鈴木紀夫的幫助下,小野田當年的上司谷口義美少佐親自來到盧邦島上當面向其宣讀投降命令,小野田寬郎因此成為最後一位按照上級命令投降的日本軍人,此時距離他初次抵達菲律賓已經過去了接近30年時間。

盧邦島鳥瞰圖,該島位於菲律賓首都馬尼拉西南115公里,面積192平方公里。由於地處熱帶地區,島上多丘陵山地地形,氣候濕熱,植被茂盛,物產豐富,因此非常利於小野田寬郎等人進行叢林游擊戰。

1945年2月28日,美軍對盧邦島發起進攻,圖為向海岸發起衝鋒的美軍登陸艇。島上的日軍守備隊很快戰敗,以小野田為首的40多名殘存日軍逃入密林中展開游擊作戰。

1946年3月,躲藏在盧邦島山林中的藤田好雄伍長等9名日軍接受了美軍的勸降,下山投降,而小野田寬郎等4人則堅持潛伏作戰。

1949年9月,在與小野田寬郎少尉、島田莊一伍長和小冢金七一等兵一起共同生活戰鬥4年多之後,一等兵赤津勇一向菲律賓軍隊投降。圖為返回日本國內後的赤津,他是4人當中最早脫離小野田部隊的日本兵。

1954年5月7日,島田莊一伍長在和菲律賓討伐隊的交戰中陣亡,時年41歲,他和小野田等人在盧邦島上共同生活和戰鬥了9年多。圖為島田在二戰期間的照片。

小冢金七一等兵標準照,照片拍攝於入伍後不久,當時還佩戴著二等兵的領章。1972年10月19日,小冢在交火中被菲律賓軍警擊斃,時年51歲,他和小野田寬郎在盧邦島上共同生活和戰鬥了接近28年。

1974年2月21日,鈴木紀夫和小野田寬郎在盧邦島上的合影,前者正饒有興趣地研究後者使用的99式步槍。小野田後來解釋到,他答應與鈴木合影的主要目的,是要向世人證明「小野田部隊依然健在」。

1974年3月9日,極具歷史意義的一刻:谷口義美少佐向小野田寬郎少尉宣讀投降命令。小野田寬郎是最後一位按照上級命令投降的日本軍人,此時距離戰爭結束已經接近29年了。

小野田寬郎投降時剛好52歲,在過去的30年中身體始終非常健康,幾乎沒有生過病,體檢結果顯示其身高為159.8厘米,體重48.5公斤,比1944年他登陸菲律賓時輕了12公斤,但血壓、心肺等指標與30來歲的年輕人差不多,也沒有缺乏維生素的癥狀。

1974年3月11日在菲律賓空軍基地舉行的投降儀式上,小野田寬郎少尉面對各大媒體鏡頭致以標準的軍禮。雖然在菲律賓叢林當中生活和戰鬥了接近30年,但時年52歲的小野田此時的身體狀態非常之好,幾天之前他還隨身攜帶著超過40公斤的沉重裝備在樹林中巡邏偵察。

1974年3月12日,小野田寬郎搭乘飛機回國,圖為他走出機艙時向聚集在羽田機場的民眾揮手致意。小野田的回歸是1974年日本最具爆炸性的新聞,機場早已擠滿數以萬計自發前來歡迎的群眾,以及無數的媒體記者。

小野田部隊的4名成員在盧邦島的戰鬥和生活期間,除了面對美軍和菲律賓軍警的清剿,還要和自然環境做艱苦卓絕的鬥爭,其中很重要和具體的部分就是需要解決衣食住行,當中又以吃喝問題排在首位。

在叢林生活中,小野田等人缺少糧食,也沒有醫藥,還有一點很不方便的是尋找水源。島上有幾處清澈見底的溪流,但他們幾乎不喝生水,因為牛馬也會在溪邊喝水,如果水中混有動物的糞便,人便會感染上寄生蟲或病菌。他們總是小心翼翼地把水煮沸後才喝,只有在被敵人追得太緊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才會喝生水。

另外一樣不可或缺的食品是鹽,小野田等人稱之為「魔法葯」。只要在飯菜中加入一點鹽,雖然分量不多,但味道就大不相同了,體力也得到恢復。最初,他們到西海岸的岩石間尋找鹽分較高的天然鹽塊,後來借開展游擊戰的機會,他們一般是到村鎮的鹽田裡去拿,但只取必要的數量,每人一年的用量只需半升就足夠了。

盧邦島叢林中清澈見底的小溪,但出於健康考慮,小野田等人盡量不喝生水。

為了執行游擊戰任務,小野田寬郎等人只能苟且偷生,而且必須保持體力和堅強的意志。他們主要的營養來源是牛肉,此外馬、野豬、山貓,還有體長約1米的大蜥蜴等都是他們的食物,只是有些動物的肉太硬,味道不好。他們專門在雨季捕捉當地人放養的牛,每群牛有5-15頭,在傍晚或雨夜開始捕獵行動,而且必須一槍斃命,一來為了節約子彈,二來避免敵人聽到槍聲,把危險性降到最小。對於獵牛他們給自己的找的借口是:「反正它們也是要送給美軍吃的,不如讓我們念經送它們一程。」動手時他們從下風處慢慢接近到50米以內,然後一槍擊中牛的心臟,這項任務由小野田寬郎和小冢金七負責,牛倒下後他們迅速切斷它的頸動脈放血,然後解剖,兩個人花一個小時時間就能把一頭牛肢解完畢,然後將超過200斤的牛肉裝進袋子里,連夜轉移到遠處。

盧邦島上被捕獲的大蜥蜴,體長能達到1米多,但是肉質粗糙腥味濃重,不被小野田等人所喜愛。

盧邦島上的牛群,這種牛體型不大,成體體重一般在400-500斤,每頭牛可以提供200斤左右的牛肉。牛肉是小野田等人在島上最重要的能量來源。

小野田等人把牛肉做成牛排或烤肉,一頭牛可以供他們四個人吃上好長一段時間。據小野田回憶,不知道是不是牛肉熱量特別高的原因,他吃下去後會一直暖到腳底,稍走一會兒路就滿頭大汗,頭腦發熱,不費什麼力氣就可以一口氣爬上樹。有時,他們還用鍋煮牛肉吃,煮上大約一天半時間可以防止肉腐爛,能夠保存一周到十天時間。吃剩的牛肉就保存起來,最初他們按照製作干松魚(又稱鰹節,日本料理中以鰹魚為原料利用醺烘等手段製成的乾魚)的辦法處理牛肉,把牛肉切成合適的大小形狀,然後慢慢煮,接著用火烘乾,最後製成像干松魚一樣的干肉,但是這些肉無論是煮還是烤,咬起來都是硬邦邦的。

此外,小野田等人還會把牛肉做成肉乾片:切成薄片,抹上鹽,放在太陽下曬,這個想法雖然好,但在密林外曬肉乾容易被敵人發現。於是他們用四根木頭搭起架子,把牛肉串起來放在架子上,然後在下面生火熏烤,這樣就得到了美味的熏肉,不過肉質仍然稍硬。他們不斷嘗試改進,把肉切成不同的厚度和大小,終於找到了最佳的熏制方法:把牛肉切成撲克牌大小,大約2厘米厚,用小火慢慢地熏烤一個晚上,得到半熏制的肉乾,表面上看起來像塑料,吃起來有橡膠般的彈性,因為已經蒸發掉一半的水分,也不容易腐爛變質。他們在叢林最深處選擇不容易被發現煙火的深夜製作熏肉,每晚三四個小時持續一周,每頭牛可以做出大約250片熏肉。

小野田等人在宰牛和製作肉食時所使用的刀具,包括肢解牛身的蠻刀和剔骨的小刀。在潛伏期間,牛成為盧邦島上殘留日本兵最重要的營養來源,他們經常會將牛肉做成肉乾加以保存。

通過對小隊中每位成員的飲食習慣的考察,小野田寬郎發現人類也可以分為肉食系和草食系,各自具有不同的性格。如果將他們四個人分類的話,島田伍長和赤津一等兵屬於草食系,而他和小冢一等兵則是肉食系。

雖然他們的主食是熏牛肉,但也會吃大量的香蕉和椰子,這兩種食物比起牛肉更容易獲得。他們把色澤青澀、尚未成熟的香蕉摘下來,切成圓片,用水把澀味洗掉,然後加入自己榨的椰汁中煮,粘糊糊的味道像紅薯,但有澀味的東西都不怎麼好吃。小野田和小冢只吃香蕉和椰子的話就會頭暈、腹瀉營養失衡,判斷力和知覺都會減弱,甚至失去意識。肉食系的兩人在性格上富於攻擊型,行動也更積極。島田和赤津兩個草食性人物都不擅長捕捉動物,無論牛還是野雞。赤津可謂手無縛雞之力,他甚至說:「香蕉不會動,動物有腳會跑來跑去。」小野田認為叢林游擊戰最適合他和小冢這種肉食系狩獵民族類型的人,島田伍長雖然是草食系,但農家出身的他體力超乎常人一倍,而且擁有在山林中生活的智慧,這方面是眾人的老師,而赤津不管從肉體上還是性格上都不適合游擊作戰。

上兩圖為搜尋小野田寬郎的日本搜索隊在盧邦島上捕獲的魚蝦,對於熱帶雨林中的小野田等人而言,島上豐富的物產可以為他們提供多種多樣的食物。

日本搜索隊隊員在展示剛剛捕獲的鰻魚,想來在島上生活多年的小野田寬郎等人早已吃過這樣的美味了。

上圖為剖開的椰子,椰汁和椰肉是小野田等人在盧邦島進行游擊戰時的日常飲食之一。

菲律賓是著名的香蕉產地,這種食物比起牛肉更容易獲得,因此小野田等人也會大量食用它。

陸軍中野學校的必修科目「謀略」當中有一門叫「虜獲」的課程,簡單的說就是「偷盜術」。盧邦島上有很多香蕉種植園,當地居民上山勞作時會帶上大米和鹽自己煮飯,吃剩的就掛在樹枝上然後下山,留著下次再吃。小野田等人對於這類能夠輕易得到的糧食也抱有很強的戒備心理,如果在「虜獲」的同時會暴露自己的行蹤,他們寧可挨餓也會放棄。

菲律賓山林中勞作的當地人有時會留下一些未吃完的糧食作為下次食用,這些食品自然也成為小野田等人「虜獲」的對象。

圖為盧邦島上的農民在旱稻田裡忙碌,每年的旱季農忙季節也是小野田部隊積極活動的時間,他們會發起「展示日本兵在島上存在」的「狼煙作戰」,趕走菲律賓農民後在稻田裡放火焚燒稻穀堆,順帶也會帶走一些稻米作為食物。

除了以上「自力更生」的途徑,小野田等人為了果腹還會採取強盜般的行徑。他們有時會全副武裝地闖入島上的民居,以獲得生活必需品,並稱之為「徵用」,其實盧邦島的當地人看來這就是赤裸裸的掠奪。小野田等人曾造訪一家芒果園中的民宅,用蹩腳的英語和菲律賓土語對房主人說:「你們家貧困,我們不會拿走什麼東西,可能因為工作需要借用你們的房子,但不會留宿,明年我們還會再來,到時請準備好咖啡、香煙和火柴等物品。」之後他們每隔一兩年都會造訪這家民宅,房主人不僅用飯菜招待,還會備好白糖、咖啡、香煙和火柴等生活用品。雖說時間一長雙方都已熟悉,但小野田對這些食物依舊非常顧慮,生怕其中摻有毒藥。

盧邦島上的雙層木質民居,有一段時間小野田等人會不時光顧一棟民宅,並受到主人的「招待和接濟」。

1975年,回歸現代社會不到一年時間的小野田寬郎因不適應日本的生活,轉而移民巴西經營一家牧場。小野田在回憶錄中說到牛是珍貴的營養來源,他因為經常捕獵耕牛所以對牛的習性非常了解,經營牧場時與大自然和牛朝夕相處,就不必擔心處理與他人的複雜關係。

1984年,在巴西的牧場步入正軌之後,小野田寬郎在日本福島縣的山林中開設「小野田自然塾」,向日本的小孩子們傳授野外生存技巧。每年的5月到10月,大批日本小孩來到「自然塾」,學習在自然界中生存的方法。孩子們最感興趣、學得最認真的是「生存遊戲」課程,小野田事先把食物材料和炊具藏在樹林中,學生們分成幾個小組分頭尋找,然後自己動手做飯,沒有找到食物炊具的小組就沒有午餐吃,所以每個人都非常拚命。小野田認為孩子們在體驗野外生活的過程中可以喚回他們的野性和堅定心志,人身上的這些特性在現代社會當中不能也不應該被丟棄和遺忘。

1995年小野田寬郎在巴西他的牧場當中騎馬揚鞭,巡視照看牛群。由於在盧邦島的經歷,他對牛有一種特殊的感情。

小野田寬郎與參加「自然塾」野營活動的孩子們在一起,他在晚年將教授孩子們野外生存技巧作為人生的「最後事業」。「自然塾」培訓出來的數萬名孩子後來在日本的諸多地震、海嘯等救援行動中都發揮了巨大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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