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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說法》之薛仁明:眼界從高,落腳從低

文/薛仁明

特別跟大家提醒,整個中國文化最關鍵的,他專註在於那個「近前之事」,就是他不好高騖遠,然後不談一些特別宏大、特別虛無飄渺、特別高大上的東西,在孔子回答樊遲這個話的時候,我覺得是特別鮮明的。

《論語·顏淵篇》

樊遲問仁。

子曰:愛人。

問知。

子曰:知人。

樊遲問「仁」,孔子說「愛人」,然後樊遲問「知」,孔子回答「知人」,這個看起來是孔子做一個教育工作者,非常沒有教育熱誠,因為弄了半天,就兩個字;而且弄出來,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但是我覺得,這個其實一定程度非常有論語的風格。

論語他最大的好處就不啰嗦,然後他不詳細展開,然後沒有論據,一步到位。但是我覺得在這個地方裡面,他為什麼會跟樊遲這麼講?首先有一個比較重要的原因,是因為樊遲是一個比較啰嗦的人,所以孔子給他的答案,就是特別「反」啰嗦,這是第一個原因。

第二個,就是你所有的什麼智仁勇,可能到最後,孔子在當時那個語境裡面,他最在意的是什麼?就是你別把他到最後講成一個是概念性的東西。

到最後就是什麼?就是你實際在面對人的時候,應對你所有的智慧直接體現到我的,就是什麼?你對人有沒有辦法,有一個了解,你對人都不了解了,你再多的知識,再多的智能,其實那都騙人。

然後同樣的道理,你所有的「仁」,你所有的那一種,你說你有多大的胸懷,你說有多大的抱負,你說有多大的情懷,他其實都還是聚焦在……最後他得聚焦到對於人的那一種,那一種愛吧!所以他說「愛人」。

這個東西他就變成是什麼?他就有一個很清晰的,然後很眼前的一個落點。孔子他就講了,就你覺得「愛人」、這個簡單,「知人」、這個簡單,他不講宏大的東西。

就是特別跟大家提醒,整個中國文化最關鍵的,他專註在於那個「近前之事」,就是他不好高騖遠,然後不談一些特別宏大、特別虛無飄渺、特別高大上的東西,我覺得這一種近前之事的那一種關注,在孔子回答樊遲這個話的時候,其實我覺得是特別鮮明的。

相較於宗教而言,宗教他其實不會像儒家那麼強調「禮」,「禮」他常常是為了要分別。

就是說,在儒家裡面,他最重要的一個思路,如果跟一般宗教有一個比較明顯的差異,就是說所有的宗教,他的側重點大部分是側重在於那個「平等心」,那個「不分別」,大家一體。可是儒家,他其實在這個不分別的同時,他還有一個特別分別的一塊。

孟子講的,「親親而仁民,仁民而愛物」,那整個儒家特彆強調這個「親疏遠近」,所以他從一開始的時候,一開始的時候教人,就不是講一個無邊無際的「愛」的問題。他一開始教人是教什麼?

「弟子入則孝,出則弟」,他是先從最近的、最親的先做起。在某些時候,他講的更具體是,「愛」是什麼?你得先從你的親人愛起。

「知」是什麼?你最親近的人,你得先明白他們,而不是呢,你自己的親人你都弄不明白,然後都沒感覺了,然後一下子你跳到別人,甚至你把別人這個地方也跳過去,直接到「物」。

譬如說,今天你說在西方歐美那個社會裡面,他們會有人會為了狗、為了貓,他不惜他為了要愛護這些狗,他不惜去殺人!然後他會告訴你,人有人權,狗也有狗的權利,你不能侵犯到他。

那這個是什麼?你聽起來他是平等的,可是在整個中國文化這個體系來看,就是你可以平等,但是他裡面還是要有分別,這個最最基礎的這個「本末先後」,這個是儒家的一個最重要的一個側重點。

那整個儒家在講「禮樂」,那個禮樂的「禮」,他一定程度,他就是在做這個「分別」的工作。就是說,「禮」那個東西,他最好、最大的能量,其實就在於什麼?就在「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那個「由之」!「由之」就大家照著做,大家就照著禮來做,然後禮樂那個「樂」,他更多的是什麼?「不分別」。

大家在聽音樂,大家在對一種事物的美好的體會的時候,他其實更多的是側重在不分別。那「禮」跟「樂」他不能單獨成立,他兩個東西要同時存在,變成一個太極關係!

那可能樊遲,他當時在問的就有一點是牽涉到什麼?政治,或者說他做為一個領導,他那個仁,那個智,是體現在什麼地方?可能是在這一個時空環境下,然後孔子就跟他回答,你做為這樣一個角色,你最重要的就是,你要懂得愛人,你所有的智慧,就是什麼?你能夠知人。

《論語·顏淵篇》

樊遲未達。

子曰:舉直錯諸枉,能使枉者直。

然後樊遲「未達」,孔子就跟他講,「舉直錯諸枉」,把直的、把對的人標舉出來,然後把那些不對的人,先擺在一邊,你讓他有了一個合理的秩序之後,「能使枉者直」,這些枉的人,這些有問題的人,他慢慢慢慢就會敗退。

我們每個時代,其實好人壞人,他在整個天地萬物造人的比例來講,他其實他是有差不多一個固定的比例,他不會說在某個時代好人就特別多,壞人就特別少,通常不會有這樣的情況。

但是我們會覺得說,有某些時候,好人你感覺快要看不見了,「天地閉,賢人隱」!可是某些時候是什麼?你就感覺好人特別多。

其實那個裡面,關鍵其實是什麼?是什麼人他被標舉出來,什麼人他會被擺在更高的位置!只要你擺的位置,擺在高的位置是對的人,是好的人,他自然那個效應就會產生出來。然後那些壞人那些枉者,他要麼就閉嘴了,要麼就是他發不出聲音,要麼就是什麼?要麼他就會慢慢調整,孔子講的應該是這個意思。

主講人簡介

薛仁明,1968年生於高雄茄萣,台大歷史系、佛光大學藝術研究所畢業,台灣知名文化學者林谷芳先生入門弟子。

1993年起長居台東池上,關注生命修行與思想實踐,以自身經歷開啟解讀國學既熟悉又新鮮的視角。

2009年,陸續於台灣《中國時報·人間副刊》及《聯合報·聯合副刊》發表專欄,近年來除寫作外,於北京上海廣州台北各地書院,定期開課講述國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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