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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爺努爾哈赤崛起的歷史背景

努爾哈赤成功的一個前提是苦難生活的磨礪:繼母的寡恩,使他養成自立的性格;馬市的交易,使他大開眼界;父、祖蒙難,刺激他毅然擺脫常人的平庸生活,踏上王者之路。

努爾哈赤後來統一女真各部的外在因素,是明嘉靖朝統治的衰落與腐朽。因為建州女真畢竟是明朝全國政治棋盤上的一枚棋子,它的左右進退,要受明朝總政治形勢的制約和影響。當明王朝強固之時,少數民族首領起而稱雄統一,是不可能的。董山被殺即是例證,明王朝是不願意看到女真統一和強大,會給與干涉。當明王朝衰落之時,少數民族首領起兵統一稱雄,則是可能的。到努爾哈赤降生的時候,明王朝已經像一座柱斜梁傾的大廈,岌岌乎將要倒塌。明嘉靖朝的敗落腐朽,主要表現於兩個方面、四個焦點——外部的「南倭」與「北虜」和內部的「廷衰」與「邊弛」,明王朝已經到了內外交困、四面楚歌的局面。

「南倭」與「北虜」拖得明朝兵民疲弊,府藏匱竭。「南倭」之患,明初以來,日甚一日。到嘉靖年間,千里濱海,同時告警。倭寇闖入,燒殺搶掠,許多城鄉受到兵火的焚劫。明朝長期進行御倭戰爭,歲無寧日,重耗庫藏。

「北虜」之患,正統之後,尤為劇烈。正統己巳之變與嘉靖庚戌之變,皇帝被俘,京師被困,聲威大減,元氣大傷。其時,「宣、大、山西有俺答諸部,陝西三邊有吉能諸部,薊、遼有土蠻及黃台吉支黨」(《明神宗實錄》第9卷),內中俺答成為嘉靖朝肘腋之患。

僅在努爾哈赤出生的前後十餘年間,蒙古兵屢犯京畿,京師五次戒嚴。宣大總督方逢時疏言:「俺答益稱雄桀,攻克諸部,虎踞朔庭,東連察罕,西脅番回,五十餘年以攻我,中土之民,困於徵輸,邊鄙之民,死於鋒鏑……致我三軍戰鬥,暴骨滿野,萬姓流離,橫屍載道,城廓丘墟,芻糧耗竭,外罹慘禍,內虞他梗,邊臣首領不保,朝廷為之旰食。」(《明神宗實錄》內閣文庫本,第5卷)明廷為抵禦俺答汗騎兵南犯,「增兵增餉,選衛修垣,萬姓疲勞,海內虛耗」(《明神宗實錄》第67卷)。嘉靖二十九年(1550)「庚戌之變」後,僅嘉靖三十年至三十六年,所發京邊用銀共三千一百七十一萬餘兩;其時「浙直以被倭,川貴以采木,山陝宣大以兵荒,不惟諸軍興徵發停格,即歲入二百萬之額且虧其三之一」(《明世宗實錄》第456卷)。即每年實際歲入不過一百三十餘萬兩,而支出卻達四百五十餘萬兩。儘管後來俺答納款貢市,如萬曆二十一年(1593)「天下財賦歲入還過四百萬,北虜款貢侵淫至今歲費三百六十萬,罄天下之財,僅足以當虜貢」(《明神宗實錄》第262卷)。

「南倭」與「北虜」之患連年不斷,使得明朝兵馬疲憊,帑藏(tǎngzàng,國庫)匱竭,「百姓嗷嗷,海內騷動」(《明世宗實錄》第351卷)。歷史表明,「南倭」與「北虜」是嘉靖朝沒落的重要外在因素;而「廷衰」與「邊弛」則是嘉靖朝沒落的重要內在因素。

「廷衰」與「邊馳」使得明朝官疲兵弊,內朽外虛。嘉靖帝一意修玄,大興土木,生活糜爛,敗壞吏制。他好鬼神事,日事齋醮。道士邵元節投其所好,預宴奉天殿,受紫衣玉帶,「拜禮部尚書,賜一品服」(《明史·邵元節傳》第307卷)。道士陶仲文,起自管庫,以符水禱祀見幸,「帝有疾,既而瘳,喜仲文祈禱功,特授少保、禮部尚書,久之,加少傅」,後加少師,仍兼少傅、少保,「一人兼領三孤,終明世,惟仲文而已」(《明史·陶仲文傳》第307卷)。甚至罷官閑居十餘年的原參議顧可學,自言能煉男女之尿為長生藥,因得「超拜工部尚書,尋改禮部,再加至太子太保」(《明史·顧可學傳》第307卷)。時人有「千場萬場尿,換得一尚書」之諺(沈德符:《萬曆野獲編補遺》第2卷)。

嘉靖帝好大喜功,繁興土木,天地分祀,修葺西苑,建三殿,繕二宮。如朝鮮進香使鄭百朋在京所見云:

方大興土木之役,其於闕門之內,土木瓦石等物積如後丘山,千官由其罅(xià,縫隙)隙出入,而禮部尚書夏言董其役事。又於闕內,方造延禧、敬聖二宮,此為皇帝祈禱之所,皆窮極奢侈雲。九廟之梁,別作於他處。而至於迎梁之日,閣老及千官,皇帝落點隨衛,而皆插花於頭,肩荷紅袱。梁之數七,而皆以金為飾。擔一梁之人,厥數百餘……又聞赴役之人,一日三萬餘人,而皆償民佣之。故匠人則日給銀七分,軍人則日給銀三分,耗費極矣雲。(《李朝中宗實錄》第80卷)

他生活糜爛,廣采宮女,動輒千計。宮女受欺凌,遭笞楚,便演出一場「壬寅宮變」之劇。壬寅即嘉靖二十一年(1542),宮婢楊金英等謀縊殺嘉靖帝。據朝鮮使臣至京見聞,後奏其國王云:

臣等九月二十二日到北京,見東西角頭,將宮女十六人屍首。問之,則宮婢楊金英等十六人共謀,二十一日夜,乘皇帝醉卧,以黃絨繩用力縊項,事甚危急,宮人張芙蓉覘知其謀,往告方皇后。皇后奔救,則氣息垂絕,良久復甦。命召六部尚書會議定罪。蓋以皇帝雖寵宮人,若有微過,少不容恕,輒加捶楚,因此殞命者,多至二百餘人,蓄怨積苦,發此凶謀。(《李朝中宗實錄》第99卷)

時嘉靖帝鼻孔流血,氣息已絕。經御醫「急調峻葯下之,辰時下藥,未時忽作聲,去紫血數升,遂能言」(《明史·吳傑傳附許紳傳》第299卷)。嘉靖帝自「壬寅宮變」後,更「日求長生,郊廟不親,朝講盡廢,君臣不相接」(《明史·陶仲文傳》第307卷)。所以,史稱「世宗自甲午以後,三十餘年不視常朝」。

其「廷衰」與「邊馳」,相為表裡。「邊馳」之弊,嘉靖以來,日甚一日。那個「面瘦頤尖,顴高鼻長,眼尾上斜,殊無風采」的嘉靖帝,三十餘年不視朝,「天下吏貪將弱,民不聊生,水旱靡時,盜賊滋熾。謠云:『嘉靖者,言家家皆凈,而無財用也』」(《海瑞集》)。財用不足,信用才士,「點金」成錢,以充國帑。明朝中葉以後,遼東軍備日馳。內臣貪黷,邊將驕縱,牧地侵佔,苑馬倒失,屯制破壞,軍伍逃亡。遼東明初實行軍屯制,「軍士守城十二,屯田十八」(畢恭:《遼東志》第7卷);但至嘉靖朝,軍屯制逐漸破壞,「名雖在冊,軍已逃亡,屯田半廢,行伍空虛」(《明穆宗實錄》第十3卷)。遼東邊備廢弛,官兵掩敗為勝,濫殺冒功。這種倒行逆施,既使遼東明軍愈加兵衰勢弱,也使遼東邊民愈加離心背明。

總之,「南倭」之禍,「北虜」之擾,內廷之衰,邊備之弛,都表明嘉靖年間明朝已經由強盛走向衰落。如《明見·世宗本紀》論曰:

將疲於邊,賊訌於內,而崇尚道教,享祀弗經,營建繁興,府藏告匱。百餘年富庶治平之業,因以漸替。(《明史·世宗本紀二》第十8卷)

「因以漸替」,即是說明朝至嘉靖已由盛轉衰。明朝的衰落,這就為滿族的興起提供了客觀條件。至於由什麼人利用這個客觀條件,登上歷史舞台,演出有聲有色的活劇,還需要有其主觀條件。努爾哈赤的前述家世及青少年時期的經歷,是他個人諸方面條件中的一個基本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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