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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邏輯學家從不換洗衣服,一旦衣服穿上身,直到破爛不堪才肯脫

沈有鼎是金岳霖的學生,也是著名的邏輯學家,他博學多才,精通英、德、法等多種語言,在儒家、道家、墨家、禪宗、哲學等領域造詣頗深,但他卻是個出了名的「怪人」。

沈有鼎年輕時曾有過一次婚姻,婚後第二天新娘就跑了,據說是嫌新郎太怪。從此他過了很長時間的獨身生活。住在北京東羅圈衚衕的時候,他家中很少生火,常常抱本書在東安市場的咖啡館一泡就是一天。後來服務員都認識他了,上午就送上一杯咖啡;到了吃飯時間,就上正餐飯菜。他還喜歡在半夜讀書,經常吵醒鄰居。

沈有鼎不愛換洗衣服,一件衣服一旦上了身,就好像長在身上一樣,直到破爛不堪時直接脫下扔掉。他也不願洗澡,時常戴著一副近視眼鏡,頭髮和鬍子也總是邋裡邋遢的。他常穿一件發白的藍布長衫,也不系扣子,一邊走路,一邊思索著微笑或喃喃自語。他的眼睛總是很迷濛,好像一直在發獃。和他迎頭碰上,完全可以不打招呼,因為打了也白打。他急匆匆走他的路,想他的哲學問題,大部分時候好像沒看見你一樣。這副尊容,再配上不洗衣服不洗澡的邋遢樣,很容易引起別人誤會。他甚至被警察抓過,有人說他逛商店時被當成小偷,有人說他想看錶便爬上了人家的牆頭,還有人說他是因為看女人洗澡而被抓的。

他嗜書如命,據說有借書不還的毛病:不管是哪個系的教授開課,只要他感興趣就去旁聽、發問,還會插嘴說「你講錯了」,讓人家下不來台。他與人的交往也很特別:想到有話要講了,就徑直進到人家家裡,坐下來痛痛快快地聊一通;談興一盡,起身便走。

他可以出錢請學生喝茶,但只有當他覺得學生的意見有意思時,才肯讓學生吃他買的那碟花生或瓜子。要是旁邊湊來一些得不到他青睞的學生,他就會伸出手,緊緊護住碟子里的瓜子,嚴肅地說:「不給你吃。」

沈有鼎本來身體很強壯,但因從來不刷牙,牙齒壞得很早,後來全部掉光,又懶得去裝假牙,於是營養跟不上,身體也就垮了下來。偏偏他又愛美食。在西南聯大後面的文林街上,經常可見沈有鼎出現在茶館或小飯館,提著他那小小的「百寶箱」,裡面裝著書和錢,口中念念有詞。

沈有鼎還是個「財迷」。除了在銀行的存款,他的「百寶箱」中有七八百元,但一分也不花。每到深夜,他就打開「百寶箱」,把錢拿出來,一遍遍地數。

對沈有鼎的種種「瘋癲古怪」,金岳霖給予了極大愛護。1955年中科院哲社部成立邏輯所,金岳霖以天真的沈有鼎在清華無法立足為由,將他調到自己身邊。20世紀60年代精簡機構時,哲學所的前任所長有次找沈有鼎。上午去了,看他在睡覺;下午去了,他仍在睡覺,所長火了,說要將他精簡下去。後由金岳霖說情,他才留了下來。

沈有鼎後來又打算結婚了。當時有兩位「候選人」:一位是年輕的體育教師;另一位是後來的當選者,一個稍長的律師。金岳霖勸他,沈家一門都是天才,要把這份才質遺傳下去,故建議他選擇年輕的體育教師。但律師很厲害,採取的攻勢較前者猛烈。沈有鼎又沒有什麼主張,自然是任強者取勝,結果一生都沒有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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