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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醫是天地人和通的大道

中醫是天地人和通的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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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自然和生命的本原及其相互關係的認識是人類永恆的追求。自古以來,西方人就在有形的物體結構中尋找世界和人體的實質,中國人卻在無限的運動過程中追溯自然和生命的本原。於是,在人類的認識史上便出現了兩個領域、兩種文化。也就有了西方醫學與中華醫道的兩軍突起、雙水分流。人與自然的分離和鬥爭,人與自然的和諧和交通,究竟誰優誰略?人體結構與功能,生命過程與樞機,究竟孰主孰從?在歷史的輪迴中,有過少人在思考?人類是否面臨又一次兩個世界的對話?

中華文化將自然與生命的關係概括為天地人。天地人絕不局限於天文、地理、人體,而是指天道、地道、人道。天道、地道是自然之道,人道包括天人之道、生命之道、社會之道。自然之道、社會之道與生命之道和而不同,又相交相通。《老子》論社會之道,而兼及自然與生命之道。《周易》論自然之道,而兼及社會與生命之道。大道是自然和生命之道。大道無所不容,綱紀有無,通貫虛實,囊括宇宙,包羅萬象。道的普適性遍及各個領域。中醫的術理無不以道為本,中醫的學技無不為道之用。

中醫相對西醫而言,無疑應指中華醫道。中醫相對下醫而言,無疑應指醫人之道。「上醫醫國,中醫醫人,下醫醫病」。金文的「醫」字是尖銳之失與源頭之殳的合一。表示陰陽互補、剛柔相濟。「醫」的本義是調和。如果追求「中」的本義,甲骨文的「中」字是立在氏族原地旌旗的象形。遠遠望見就知道那是自己的家鄉。人人都不應該忘記那自己的根本。中就是本。中醫是醫之本。自然之本在中,生命之本在神,變化之本在機。中醫是和神之道,而不僅是治形之學。中醫是和人之道,而不僅是治病之學。神為本,形為標。人為本,病為標。道為本,學為標。道可以統學,學不可替道。

林億等在《黃帝內經素問》序中所述「惜乎唐令列之醫學,付之執技之流」的歷史失誤,申明了《黃帝內經》以大道為本,以學技為末的價值標準。及至其「奈何以至精至微之道,傳之以至下至淺之人,其不廢絕已為幸矣」的沉重感嘆,則表露了作者對醫道異化、瀕於失傳的深憂遠慮。而「貫穿錯綜,磅礴會通」,端本尋支,溯流討源的矯枉途徑,則向後人顯示了縱橫會通,復興醫道,正本清源,回歸自然的偉大意義。

「天」字在《黃帝內經》中共出現199次,主要是以自在的寓意出現,並囊括無與有、空與時、運動與作用、樞機與變化等各個方面。自然無所不在。時空運變、宇宙生成、列星隨旋、日月遞照、四時代御、陰陽大化……天道指其運動的本原,天氣指其運動的方式,天機指其變化的樞機,天象指其變化的顯現。生命過程之德、氣、和、數、序、類,生命樞機之發、化、變、態、勢、象與之完全響應。

《周易?繫辭》載:「古者包犧氏之王天下也,仰則觀象於天,俯則觀法於地,觀鳥獸之文與地之宜,近取諸身,遠取諸物,於是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類萬物之情。」觀象觀法、近取遠取是其方法。以通神明、以類萬物是其目標。取象比類是縱橫天地上下,總覽萬化有無的門徑。而其本則在於自然與生命的同原同生。同原並非指形體的同構,而是指時空的運變與和通。同生並非指形體的產生,而是指過程的顯現與演化。

甲骨文的「生」是一個象形字。在下一橫代表土地,在上一豎代表幼苗,豎上斜分的兩叉代表延伸的幼芽,豎中的粗點代表種子的皮殼。種子本來就包含生命時空及生命能量與生命信息等。從種子到發芽以及從發芽到出土,乃是由隱至顯與由靜至動的過程。生的本義是出。出陰可入陽,出無可入有。無不是沒有,而屬於自在。無為隱,有為顯。《素問?陰陽離合論》謂;「天覆地載,萬物方生。末出地者,命曰陰處,名曰陰中之陰;則出地者,命曰陰中之陽。陽予之正,陰為之主。」陰中之陰、陰中之陽則是由隱至顯、由靜至動的陰陽歸類。隱為陰,顯為陽,靜為陰,動為陽。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是指道的顯示。(老子論道是普適性的自然原理,可用於各個領域而不限於此。上下文所引均同)道顯出一則為天道。天道顯出二則為狹義的天道與人道。狹義的天道再顯出二則為更狹義的天道與地道。於是道便有了三,則為天道、地道與人道。三之下可至無窮。道無限顯明則為萬物之道。所以說域中有四大,道大、天大、地大、人大。廣義的天道及其所屬狹義的天道、地道、人道為我們所在局域空間的四大。其中道是第一大。所以說,「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法是依從,而不是取法。甲骨文的「法」字左下為水,左上為人,右為水牛的象形。其本義就是依從。

老子所說「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絕不是對人民的鄙視廢棄,不理不睬。芻狗是祭祀用的聖物,祭祀的人對它畢恭畢敬,虔誠禮拜,無私無欲,尊重有加。因此可以之喻言自然的自在自為,社會的自作自息,生命的自生自化,這是一種自然而然的反目的論的天人和通。《素問?四氣調神大論》以四時陰陽為萬物之根本,並謂「生而勿殺,予而勿奪,賞而勿罰」等,就是這一大道的顯示。尊重自然、尊重生命。順應自然之道,而不違背、忤逆、破壞。維護生命過程而不干擾、替代、損害。這是中醫攝生之道與診治之道的基本原則。

「天地之間,其猶橐籥乎?虛而不屈,動而愈出」,則喻言虛空之動如風箱。函以周罩於外者為橐,轄以鼓扇於內者為籥。開合往複,出入循環,愈虛空而愈不窮竭,愈動作而愈益顯彰。虛空中含有無限的元精與元神,運動中輸出無盡的能量與信息。生命空間亦如此。生命合空間的動態禁閉能量子就屬於元精的範疇,其靜態能量子則屬於元神的範疇。《靈樞》所述神氣的遊行出入,則在於生命開合空間。現代物理的動態量子化彎曲空間剛剛進入動空間。(也許有人問:如何證明?當我們在飛馳的列車上,以為車內的局域性空間是不動的,打開封閉的窗戶才知道車外瞬息萬變……但誰能為我們打開宇宙的窗口?難道只有肉眼看到的東西才是所謂存在嗎?二百年前有人問法拉第,「電能看得到嗎」?「電有什麼用」?)

「多聞數窮,不若守中」,就是指保持這一如橐之內籥所奏之虛空。「多聞」就是多用、多出、多動,「數窮」就是速困、速盡、速竭。「中」通「沖」,沖有空意,守中即守空(空不是什麼都沒有,而是無限的自在。例如,兩塊鋼板之間形成所謂真空,任何力量不能將其分開)。兩千八百年之後,現代物理學的最新研究方知閉合空間具有無限能。(更有使一切化為烏有的所謂「黑洞」)豈不知開放與閉合還只屬於開合的範疇,其上還有虛實、正反。生命合空間、生命虛空間同樣具有無限的生命自在。調動這一生命自在是中醫攝生之道與診治之道的根本目標。《靈樞?九針十二原》中的「粗守形,上守神」,「粗守關,上守機」,「機之動,不離其空」,即指生命之神、生命樞機的發動在於生命之空。而不是所謂什麼「人體皮膚的穴位」。

金文「間」字上「月」下「門」,表示月光從中射入,本義為縫隙,引申為中間。兩物之中為間,而物無限可分,則有無限之中,則有無限之間。無限之間均無物,無物即所謂空間。其實,空間是空的間隙。(即使在牛頓的絕對空間,我們也看不到空,只能看到空在無限運動中的間隙)空間是無限的,局域性空間的不連續性是相對的。生命空間與自然空間相通,生命過程與自然過程相和。這是天地人和通的根本原因所在。正如天體只是宇宙的局域性表現形式一樣,人體只是生命的局域性表現形式。以人體結構解釋的「臟腑組織」或「系統觀」,放棄了中醫的主要自在領域和基本範疇,竟試圖在西醫的研究領地,以同樣的方法和價值標準與之化而為一……

究天人之際幾乎成為中國古代最高深的道術之一。《漢書?司馬遷傳》載:「亦欲以究天人之際,通古今之變,成一家之言。」除《老子》、《周易》、《黃帝內經》的自然之道與生命之道外,「天人異用」與「天人合一」的爭鳴亦具重要意義。如莊子主張「無一人滅天」。並曾用牛馬的天生與人為來比喻:「牛馬四足,是謂天;落(絡)馬首,穿牛鼻,是謂人。」人為與天生對立,則認得利己行為會危害自然,從而禍及自身。所以,不應以崇尚人為而忽視自然。荀子人為莊子「蔽於天而不知人」,並反對子思、孟子的「大天而思之」。乃謂:「天不為人之惡寒也輟冬,地不為人之惡遼遠也輟廣。」他還強調天人之分,指出天人的特殊性。《荀子?天論》載;「故明於天人之分,可謂聖人矣。」

「天人合一」之語出現於董仲舒之後,但類似的觀點最先由戰國的子思、孟子提出,意在天道與人道的同於誠。《禮記?中庸》載;「誠者天之道也,誠之者,人之道也。」誠「可以贊天地之化育」,「可以與天地參矣」。漢代董仲舒於《春秋繁露?深察名號》中則謂「天人之際,合而為一」。但董仲舒提倡的「天人合一」卻宣揚了軍權天授的觀點。從而與老子的民母民得之德完全背道而馳。宋代張載於《正蒙》中曾予以反駁:「天人異用,不足以言誠。」朱熹於《語類》中則謂「天人一物,內外一理,流通貫徹,初無間隔。」天人一原,而非一物。其用各異,和而不同。雖無時不相交相通,但絕不能「結合」為一。大一統只在於本原範疇與時空範疇。人體與「宇宙」並不是一個「有機的整體」。(「有機」是化學概念,並非中醫所言「機」;「宇宙」為無限時空,並非現所謂「天體」)「天人合一」是攝生的意境,而不是中醫的「指導思想」,不是所謂「整體觀」(「整體觀」也遠非中醫特色,體乃中醫認識領域之末。上守神,粗守形。形在器之上,物在微之上,微在體之上。整體只是在部件之上),更不是什麼「樸素」、「自發」的哲學。

《素問?六微旨大論》載:「言天者求之本,言地者求之位,言人者求之氣交。曰:何謂氣交?曰:上下之位,氣交之中,人之居也。」求本、求位指氣之本,氣之位。氣之本是自然過程,自然之本是中。氣之位不是地球的位置,也不是人體的位置,而是空間運變的時位。上下之位不是天之行在上邊,地之行在下邊,而是空間運變的上下時位。氣交也不是天上的氣候與地上的氣流相交,而是時空方式的虛實交通,時空態勢的上下交通,時空效應的開合交通。由之而有無交通、動靜交通、陰陽交通、剛柔交通……

「天樞之上,天氣主之;天樞之下,地氣主之;氣交之分,人氣從之,萬物由之」。天樞是自然過程的樞機,也就是空間運變的樞機。廣義的天分為天地,天氣是無形的自然運動方式,地氣是有形的自然運動方式。空間運變的正反、虛實、開合、動靜,包括物質、能量、信息的出入、升降、離合、聚散,皆表現為天地樞機上下交通。人在氣交之中。其生命運動方式與之相從。萬物亦如是。中醫攝生之道與診治之道均在於上下相交,有無相通,調理病機,調動生機。

生機通於生道,生道出於時道,時道出於圜道。金文的「瞏」是一個會意字。上為斜目,表示眼睛的環轉;下為身形,中有圓圈,喻示內在的圜轉。生命內在的圜周旋轉與天地之道相通。(後又出現加「玉」旁的「環」以表示玉環,於是《說文》釋為從玉從瞏的形聲字。許慎沒有見到甲骨文,只好以楷書或小篆解字。簡化字又作「環」,「瞏」的寓意便隨之消失)《易?說卦》載:「乾為天,為圜。」《楚辭?天問》載;「圜則九重,孰營度之?」圜道屬於天道。宇宙與生命的圓運動就是圜道之動的表現。「圓」字有運轉無窮義,《易?繫辭上》謂:「蓍之德,圓而神。」《呂氏春秋?圜道篇》則將日月星辰運動,萬物生成衰殺等皆歸於圜道。中醫對生命活動節律性運變的感悟,以及對五運六氣周期性演化的領會,均為空間周旋、天人和通的圜道。

人們已知電子繞著原子核圜周旋轉,行星繞著太陽圜周旋轉。那麼太陽系必繞著銀河中心圜周旋轉,所有星系必繞著宇宙中心圜周旋轉。有形之物都在旋轉,無形之場更在旋轉。生命場與生命空間在旋轉。人們看不到前者,當然更看不到後者。生命場與自然場相通,生命空間與自然空間相通。生命實空間與虛空間共和,生命開空間與合空間共和。生命空間自旋,生命場自旋。生命微觀物質的運變循環往複,生命能量信息的運變循環往複。生命空間、場及粒子、能量、信息的往複才是真正的微循環。神氣的遊行出入顯示的經絡,神氣的轉輸交會顯示的俞穴,只不過是這一微循環的傳遞、反饋、協調和控制網路。

圜道是運動之道,生道是顯現之道,和道是作用之道。有圜道才有寰宇,有生道才有萬物,有和道才有變化。圜道是道之動,道之動為氣;生道是道之用,道之用為德;和道是德之用,德之用為正。和能生物,同則不濟。和則為正,失和為邪。和則無病,失和則病。《素問?陰陽別論》謂:「和本曰和。」遵從和道不僅是攝生的原則、診治的大法,而且是人類的希望、未來的目標。

《易?繫辭下》載;「易窮則變,變則通,通則久。」攝生之道在於通,診治之道在於通。順時空有無正反虛實開合動靜之變而通,應陰陽四象五行六氣八卦九宮之序而通。由於生氣通天,所以專一精神,服食天氣而通於神明。由於內外交通,所以現象識機,見微知著而通於神治。生命過程與自然、社會的和通,生命過程中神氣形的和通,才是健康的真正意義。20世紀生物醫學模式的意向性轉變,以及在疾病醫學中略作改造的新健康觀,仍然與中醫相去甚遠。

《素問?三部九候論》中載:「無問其病,以平為期。」《素問?至真要大論》中載:「謹察陰陽所在而調之,以平為期。」平是指生命活動的平和中通,而非人體物質的等量平衡。平和為動,平衡為靜。平和則生,平衡則死。《傷寒論》中有「和之愈」。《靈樞》中有「使和則通」。《素問?至真要大論》中有「疏其血氣,令其調達,而致和平」。平即和平、中平、通平。中和通是對正常生命活動態勢的標識,失中、失和、失通是對異常生命活動態勢的標識。前者為正,後者為邪。失中則有虛實,失和則有寒熱,失通則有氣滯、血瘀、痰飲、水濕、積聚、症瘕之患。中醫作為和人之道,其目標在於生命活動的中和通。天地人的中和通、神氣形的中和通均為生命之道。

空間不是物體運動的表現形式,物體才是空間運變的表現形式,而且是局域性空間運變的表現形式。生命不是人體結構與功能的表現形式,人體結構與功能才是生命的表現形式,而且是局域性生命過程的表現形式。剛剛觸及生物大分子層次的人體科學尚不能深入原子、中子、電子、光子等微觀生命物質,也不能包括場、能量、信息等生命世界。所以更不能替代全部生命空間、生命樞機與生命過程,以及其與自然、社會的相互聯繫、相互作用及相互和通。中國的自然之道超越西方的物體之學,中醫的生命之道超越西醫的人體之學,(正如在人體部件結構層次西方醫學遠勝中醫一樣)這是不爭的歷史事實,也是人類認知的常識。

中醫是天地人和通的大道

聲明:

本文摘錄於《捍衛中醫》,中國協和醫科大學出版社,作者/傅景華,版權歸相關權利人所有,如存在不當使用的情況,請隨時與我們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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