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 末代皇后婉容前期才華自比諸葛亮，後期卻狂抽鴉片紅杏出牆

公元一九二二年十二月一日零時前後，雖已退位卻依法擁有尊號的清朝宣統皇帝，身穿龍袍，在文武百官的擁護下來到莊嚴肅穆的乾清宮內，親送鳳輦出宮，前往地安門帽兒衚衕後邸迎娶皇后，從而揭開了中國歷史上最後一次皇帝大婚盛大典禮的序幕，一個女人的悲戚一生也由此開始。提到婉容，人們對她的印象好像只有末後，抽鴉片，出軌……但這樣的婉容只是1931年之後的婉容，而不是1931年之前那個滿腹才情，容貌傾城的婉容。

郭布羅·婉容，字慕鴻，號植蓮。「婉容」二字及她的字「慕鴻」來自《洛神賦》：「翩若驚鴻，婉若游龍。多麼美好的名字，她的才情，相貌，從名字中便可見一斑。1906年生於北平帽兒衚衕榮源府內。後隨父母移居天津。稍長，就讀於一所美國教會學校，學英語，彈鋼琴，特別喜歡爵士音樂，在父母的影響下琴棋書畫無所不通。這時的婉容總讓我想起閨閣中的李清照。婉容的父母對她寵愛至極，衣食無憂的生活養成了她善良又開朗的性格。

婉容天性活潑好動，紫禁城壓抑的宮牆也關不住她的天性，加上一個女人似水的柔情，博學多識的她是典型的古代才女，大家閨秀的典範，因此與傅儀接下來的日子並不十分難以相處。反而他們侃侃而談，在偌大壓抑的深宮互相聊以慰藉。

清明時節杏花天，岸柳輕重漠漠煙。最是春閨識好景，翠翹紅袖蹴鞦韆。翊坤宮廊下的鞦韆上曾有過她的笑聲，十七歲，他們在紫荊城內騎自行車比賽，並為婉容專門購買女式「坤車」，打網球，騎馬，攝影，他們為沉悶的宮廷生活添上了一抹新的色彩。

這期間婉容和溥儀的照片也有幾幀留存，其中一幀是兩人的全身坐立像。婉容坐在一把單人扶手轉椅上，從旗袍下露出穿著繡花鞋的天足，而溥儀西裝革履，帽子後是光光的圓頭。

婉容和溥儀之間常有簡訊來往，除了表達閨中之思的信件外，還有表達婉容報復的信。她曾恭楷抄錄的杜詩《登樓》，至今保留在溥儀的歷史檔案中：花近高樓傷客心，萬方多難此登臨。錦江春色來天地，玉壘浮雲邊古今。北極朝廷終不改，西山寇盜莫相侵。可憐後主還祠廟，日暮聊為《梁父吟》。婉容希望大清帝國朝廷不改，溥儀能夠作為中興的「後主」彪炳史冊，婉容更希望以諸葛亮之忠誠伴君相佐。雖是一介女子，卻也有大丈夫之志。縱然擁護大清的想法是違背歷史潮流的，但她希望以諸葛亮那樣的忠誠佐君的思想卻是令人敬佩的。

一九二三年的北京，紫禁城外的北京街道上充滿了貧民不僅那些出賣體力而難得溫飽的人、沿街討飯的乞丐掙扎在死亡的邊緣上，就連常常失業的教職員、公務員及自由職業者們也要受到斷炊的威脅。冬天對窮人來說更是關口，因凍餒而死的「路倒」贏得了社會人士的同情，寺院及各種社會慈善機構興辦的「粥廠」、「窩窩頭會」等應運而生，大、小報紙也紛紛刊載「啼飢餓寒」的消息。皇后婉容「日閱報紙，留心時事」。見有登載難民救助，或因貧無米為炊，或因病無錢就醫，或因喪無力安葬，她一定要「遣人送去捐洋」，也許五元，也許十元、二十元。這樣的婉容心念百姓疾苦。

深受西方文化的影響，婉容與溥儀在思想上常常產生共鳴。婉容教會溥儀學吃西餐，喊溥儀亨利，溥儀也為他取名伊麗莎白，他們用英文寫信，打網球。在那座死寂又冰冷的宮殿里，他給溥儀帶去了歡樂，也為那裡的生活增添了不同的色彩，使底色不再荒涼。

一九二四年，馮玉祥發動「北京政變」。十一月五日，溥儀被驅逐出紫禁城，婉容也隨之離宮。他們回到了天津，回到了那個曾給婉容帶來無限快樂的地方。天津是婉容少女時代讀書的地方，這裡的一草一木，她都很熟悉。所以這裡的生活比北京豐富多了。婉容每天讀書、畫畫、彈琴、帶著溥儀遊覽各處名勝，也經常參加各種社交活動或外出閑逛。他們去馬場遊玩、逛鬧市區、參加舞會、冬天溜冰，還經常與外國朋友交往。在天津時，她一改宮中的裝束，換上了時裝旗袍和高跟皮鞋，還燙了頭髮，成為租界中的「摩登女性」。他們一起參加外國人舉辦的聚會，愛德華·貝爾在他的採訪中曾這樣描述婉容：伊麗莎白俏麗的容貌令外國人側目，但她目光中也充滿了慵懶和孤獨。那應該是一種怎樣的美，才能得到國內外的認可。

婉容學習英文，自婚前至逃難天津，從未間斷。除了英文外，當然也少不了正統的「國學」課程。一九二五年七月四日溥儀頒旨，讓胡嗣瑗為婉容講講古典文獻。胡學識淵博，在清末科場中屢試屢第。胡曾在給溥儀的一份奏章中，高度評價了婉容的學習水平和學習態度：皇后敏而好學，銳進無疆，於古事必究其興衰，於文章盡通其義蘊，欽服之意，實所難名。從此，璇宮自習，必能貫徹古今，助成聖治。婉容是一個被時代所耽誤的女人，封建時代的枷鎖牢牢地套在她身上，使她無法掙脫。西方的思想一次次給她帶來驚喜，卻始終無法照亮封建思想的黑暗，她只能帶著枷鎖起舞，驚艷世人。

婉容還是一位富有思想的女性，她不但要求物質上的享受，更要求精神上有所寄託。她和溥儀曾決定東渡日本，再漫遊歐洲。但這一切都是註定不可能的，江河日下，夢斷扶桑，婉容遊學的夢想在列強的侵略下在一點一點變的渺茫。

「蹴罷鞦韆，起來慵整纖縴手。露濃花瘦，薄汗輕衣透。」這樣無憂無慮的生活造就別樣的郭布羅·婉容。她的婚姻，舉國興動，卻又像一場兒戲。這是政治鬥爭的結果，溥儀隨手一畫，她的幸福便開始一點點消散。我為她惋惜，為她不值，也為她的才情，善良所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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