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不只有東北話 還有東北如畫和東北文化

文／杜炎玉

記得剛到武漢上學的時候，同學們都說，聽我說話像是在看東北的小品——也許這就是東北話的魅力吧！東北話曾被封為「中國最大規模的傳染性殺傷武器」。江湖傳聞，不管是四人間還是六人間，只要有一個東北人，一年之後，整個宿舍保證就會說東北話。

其實，無論是東北話，還是普通話，落在紙上，即使在冰天雪地中，也是一樣的灼熱。忽然想到了魯迅先生的那句話，「我也早覺得有寫一點東西的必要了」。想來也是，足跡遍布了名山大川，筆墨點染了通都大邑，卻唯獨遺忘了那一片廣袤無垠的土地——東北。

「我的家在東北，松花江上；那裡有滿山遍野大豆高粱，在那青山綠水旁，門前兩棵大白楊……」松花江、大豆高粱、白楊，拼湊成了東北大地無限風光的一個縮影。不過，這個「青山綠水」卻值得好好斟酌一番。東北也許知道大家看慣了「青山綠水」，便別出心裁的呈現一片「白山黑水」。

元人所撰《金史》中《世紀》一篇記載：「生女真之地有混同江、長白山。混同江亦號黑龍江，所謂『白山黑水』是也。」白山真的高，黑水真的清，這正是生長在這片土地上的人的性格，山水分明。

然而，「白山黑水」不僅是一個地方，更是兩個時代：第二次鴉片戰爭後，清政府被迫簽訂不平等的《中俄璦琿條約》《北京條約》，原為中國內河的黑龍江始為中俄國界，直至今日；新中國成立後，百萬知青開發北大荒，走出了一大批享譽海內外的棋聖、世界冠軍、藝術家、作家、企業家……

從這裡走出的，還有東北作家群，蕭軍、蕭紅、端木蕻良那些耳熟能詳的名字，《八月的鄉村》《生死場》《大地的海》那些家喻戶曉的文字。

三百多年前，一股來自東北的清冷之風破門入關，與關內文化碰撞出燦爛的火花，融匯而成清朝文化：納蘭性德的詞，吳偉業的詩，孔尚任的傳奇，曹雪芹的小說……

文學界有一種說法認為，曹雪芹的祖籍在遼寧遼陽，或在鐵嶺。也就是說，曹雪芹的祖上可能是東北人，後來被編入正白旗包衣，成了努爾哈赤的奴僕。還有一件事情也很值得一提，林黛玉的扮演者陳曉旭就是遼寧省人，「怯弱不勝，卻有一段自然的風流態度」。所謂「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也不過如此。

「農家樂」作為一種新的休閑旅遊形式，越來越成為節假日的「標配」。常在大城市裡的人或是渴望脫離高樓大廈，觀賞鄉村風光；或是帶著獵奇追新之心，體驗鄉村生活，卻往往以失望告終。越來越多的人發現，名字裡帶有「農家樂」三個字的，一般都和「農家」沒有太大的關係。

《孟子·盡心上》載：「孔子登東山而小魯，登泰山而小天下。」這裡說的是高度，而東北則是廣度。

還記得高中地理課本上關於東北地區的描述是：「山環水繞，沃野千里。」當時坐在不足五十平方的教室里，面對著長方形的黃木桌，很難想像「山環水繞，沃野千里」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等長大了，求學的火車開出東北，最原始的印象還有路上所見，再加上南方地域的對比，果然，大、小興安嶺與長白山相環，黑龍江、鴨綠江和松花江相繞，中間是肥沃的東北三大平原。

如果真想洗滌心靈、澡雪精神，不妨站在東北田野的任何一處，隨便找個方向看去，平緩的土地一直延伸到天邊，偶有起伏，卻不突兀，千里之外，一覽無餘。春天的黑，夏天的綠，秋天的黃，冬天的白，帶你領略四季分明的銜接變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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