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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米爾高原機動雷達兵:有鐵骨,也有柔腸!

來源:學習軍團·解放軍新聞傳播中心融媒體? ??作者:衣克巴力·衣力哈木

「花兒為什麼這樣紅,為什麼這樣紅......」哼唱著塔吉克族民歌《花兒為什麼這樣紅》,軍校畢業的第688天,我第一次踏上夢寐以求的帕米爾高原,感受高原環境的艱苦、高原雷達兵的擔當。

有機會與高原機動雷達兵近距離接觸,內心很是期待。然而到達海拔4000多米的雷達陣地,現實還是給了我當頭一棒。強烈的高原反應使我頭痛欲裂,噁心反胃,難以入眠,連續幾天精神狀態一直不好。

凜冽的狂風,漫天的白雪,板房裡幽暗的燈光,鐵絲網築起的營牆,凹凸不平的戈壁灘,變幻莫測的天氣,夾生的米飯,諸此種種,看到機動雷達兵的生活環境,與帕米爾美景相比,巨大的心理落差讓我打心底里敬佩這些奮戰在高原一線的預警尖兵。

雪山腳下熊熊燃燒的篝火

深夜,雪山腳下,一個個忙碌的身影、一道道明亮的燈光交錯閃動。「加油,最後1公里了!」這是機動雷達營官兵布設光纜的作業現場,教導員崔永剛一邊鼓舞士氣,一邊帶頭作業。

教導員告訴我,原本計劃一周完成通信光纜的布設,因種種原因需要在3天之內完成。那幾日,天寒地凍,陣風冰雹席捲而來,且掩埋光纜的土質極硬。但軍令如山,教導員崔永剛大喊道:「兄弟們,寒風、冰雹能壓倒我們執行任務嗎?」「不能!」官兵的回聲響徹雲霄。

在教導員的帶領下,戰士們全員出動。夾雜著雨雪和細沙的陣陣寒風扑打在臉上,如同刀割。緊縮在作訓大衣里的我直打哆嗦,相機的「咔嚓」聲也顯得比以往遲鈍。在平常人都很難站穩的寒風中,分隊官兵沒有一句怨言,耗費體力導致呼吸困難也不給自己喘息的機會,挖土、拉線、縷線、回填,分工合理、配合默契。

22時許,帕米爾的太陽才開始緩緩落下,分隊官兵連晚飯都沒來得及吃,在手電筒的照射下,依然馬不停蹄的忙碌著。寒風呼嘯,唯有刺骨可以形容此刻的感受。天黑了,溫度更低了,被寒風侵擾的臉龐更僵了,粗糙的雙手更麻木了。

下士張海軍爬在電線杆上作業,遠遠看去,如同狂風中搖搖欲墜的螢火蟲。由於天氣太冷,他手裡的線纜插頭如同一塊寒冰遲遲拔不動,兩雙粗糙皸裂的手早已凍得沒了知覺。突然,一陣風吹來,小張不小心一腳踩空,順著電線杆滑落半截。下面的戰友齊聲呼喊:「小心!」小張緊緊抱住電線杆化險為夷,大家才長舒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細心的通信班長王濤主動要求上去完成最後的200米。邊說邊脫下自己身上的大衣,披到小張身上,已經凍得發懵的小張身上突然多了件還帶著體溫的大衣,內心如同點了一把火。儘管寒風依舊,可彷彿沒有那麼冷了。

半夜,我們終於到達陣地,在規定時限內完成了布設任務,大家的臉上都露出了喜悅的神情。回到板房才發現,班長王濤的嘴唇已凍得發紫,小張僵硬的臉龐也被電線杆颳得通紅,打上了「高原紅」的烙印。但他們卻根本顧及不了這些,很快就沉沉睡去。

深夜,慕士塔格峰腳下有一團無形的篝火正在熊熊燃燒。

康西瓦傳人催人奮進的戰鬥號角

「天山腳下是我可愛的家鄉,當我離開她的時候,好像那哈密瓜斷了瓜秧......」我正端詳著電腦整理視頻資料,二級軍士長趙偉琦手機里傳來這首熟悉的老歌,直擊我的心窩。

趙班長是機動雷達營的駕駛員,隨分隊幾十次上「生命禁區」,入「死亡之海」,開車技術過硬,為人和藹可親,是大家都很尊重的老班長。那幾日,我與趙班長從邊疆的民風民俗談到部隊的改革發展,成為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一日傍晚,他主動向我請教學習維吾爾語「老婆我愛你,祝你生日快樂」的發音,看他認真的樣子,想必是要給愛人一個驚喜。

原來,就在幾天前,他的第二個兒子出生。他難掩內心的激動悄悄告訴我:「我成家晚,兒子出生趕上執行任務,駕駛員比較緊缺,妻子分娩我沒能陪在她身邊,很是遺憾。今天是她的生日,我想把這句維吾爾語的祝福送給她。」從他那被曬得乾裂的嘴唇,布滿皺紋的眼角中很難看出,這位老班長還有如此浪漫可愛的一面。

此時,看著趙班長眼底流露出的鐵骨柔情,我的心被深深打動,就像這歌唱得一樣,「當你的秀髮拂過我的鋼槍,別怪我保持著冷峻的臉龐,其實我有鐵骨,也有柔腸……」

像趙班長這樣,在高原一線執行任務不能陪伴家人的故事還有很多很多......前不久,中士李明謙也當上了爸爸,我看到他反覆翻看著愛人發來的給兒子洗澡的照片,彷彿要把兒子的樣子深深刻在腦海里。

每到傍晚,忙碌了一天的分隊官兵,都會跑到信號較強的戈壁高地,用電話訴說著對親人的無比思念。這塊高地,被大家親切地稱為「帕米爾鵲橋」。短暫的「相見」過後,又有誰會懂得,這群高原雷達兵心底的思念。

趙班長是陝西人,他說:「再過兩年,我的服役期就滿了。到時候,我也會像每年退伍的老兵一樣,來這裡向高原告別,向界碑告別,向人生中難得的駐訓歲月告別。」

趙班長的話讓我感慨萬千。第一次上高原,我認識了這些皮膚黝黑,嘴唇乾裂,常年奔波在高原沙漠的機動雷達兵。他們的面孔卻似曾相識,讓我讀出了熟悉的內容:康西瓦傳人從初上高原時「眼前一片荒涼,心中一片凄涼」,到漸漸融入邊關擔起「以高山為家,以艱苦為榮」的責任,這中間的心路歷程雖各有不同,最終目標卻都是一個。

「劍指蒼穹鑄盾保天疆,奉獻西域空天築長城。忠誠於黨獻身軍營,我們是自豪的機動雷達兵……」說話間,營區里傳出一首陌生的歌。見我側耳聆聽,趙班長解釋說,他們非常珍視團隊的光榮歷史和文化積澱,基層連隊都建起了榮譽室和文化品牌,這首慷慨激昂的歌曲《機動尖兵之歌》就是他們的營歌。

這首營歌,這個分隊,成為我在帕米爾高原期間對機動雷達兵認知的一個窗口。同《懷念戰友》相比,這首歌不再蒼涼,不再悲壯,悠揚中不失堅定,委婉中激蕩豪邁。作為一名邊疆軍人,在帕米爾高原的雷達陣地上聽歌,聽的不就是新一代康西瓦傳人的心聲、志向和情懷嗎?

帕米爾高原蕩氣迴腸的歌聲

邊關軍民魚水情,在這片純情的土地上顯得更加真摯融洽。為了增進軍民關係,豐富文化生活,分隊官兵選擇在海拔較低的一塊牧場,利用廢棄材料設計建造了一座高原足球場,偶爾與當地的塔吉克族牧民踢一場高原足球賽。

一個周末,我有幸參與一場足球友誼賽,因為缺氧,只能進行簡單的傳球射門等動作。在高原踢一場足球比賽雖然艱辛,但在雪山腳下,與塔吉克族牧民和分隊官兵穿梭在綠油油的草地,彷彿又回到了童年,感到滿滿的幸福。這樣的活動,對長期在高原駐訓的官兵來說別有一番趣味。

見我們0﹕11失敗而歸,軍醫徐家輝調侃道:「和高原牧民踢足球我們從來沒有贏過,他們在草地上跑起步來從來都不喘!」機動營官兵就是把艱苦的駐訓生活當作獨特的人生經歷來享受,通過開展各類群眾性文化活動創造勵志氛圍,稀釋艱苦,淡化寂寞,這裡的連隊很活躍,戰士也很快樂。

分隊鄰近一個塔吉克族牧場,軍民關係甚為融洽。某日的傍晚,一位塔吉克族牧民來到營區門口求助,說他的妻子咳嗽不止,頭暈難受,希望能幫幫他。我隨軍醫徐家輝迅速趕到牧民家,詢問她的病情。奈何與塔吉克族牧民語言不通,多次詢問病情都無果。我又找到了牧場唯一會說漢語的12歲塔吉克族姑娘娜爾孜拜格木,進行翻譯問診後,徐軍醫給病人開了葯,這才緩解了這位牧民嚴重的上呼吸道感染。

牧民一家為了表示感謝,將自家兩隻剛出生不久的狗仔送給了我們。後來,兩隻狗仔分別由下士陳雨琪和下士張海軍餵養長大,一隻因毛色而命名為「大黃」,另一隻因習慣於吃牛羊肉而被取名為「富貴」。

那次,看到娜爾孜拜格木粗糙乾裂、指甲凹陷的雙手,曬得黝黑的皮膚,我感到十分震驚,不敢相信那是12歲女孩的手。她笑眯眯地告訴我:「我也想成為一名像你一樣的軍人。」回到分隊,我把自己的護膚品和潤唇膏全部送給了她,希望她能變得更漂亮,有更好的未來。

遺憾的是,在執行一次巡邏光纜的任務時,富貴不幸遇到了車禍。張海軍得知消息後,難過不已,熱淚盈眶。分隊臨近換防,陳雨琪將大黃送到牧民家。也許知道要面臨分離,大黃緊緊追隨在車後不願離去。陳雨琪盯著大黃在塵土中越來越模糊的身影,倍感失落,「我們把大黃和富貴當作自己的戰友一樣,與它們分離,我們都很難過。」

張海軍傷感地告訴我,「撕心裂肺的經歷後,雨琪一連幾周都變得沉默寡言,常常見他拿著吉他在山頭彈唱、瞭望......」

謝謝給我們的美好回憶,期待再相見……

(學習軍團·解放軍新聞傳播中心融媒體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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