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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雞血真的有用嗎?鮮血里隱藏著什麼驚人的奧秘?

每年的今天(6月14日)是世界獻血者日,首次「世界獻血者日」的主題是「獻血,贈送生命的禮物。感謝您。」

世界獻血者日之所以選中這一天,是為了紀念一個人,這一天正是他的誕辰。

2016年6月14日,Google在首頁發布塗鴉紀念他。

他關於血液的發現是醫學史上最偉大的發現之一。

是的,就是他,卡爾·蘭德施泰納(Karl Landsteiner,1868年6月14日-1943年6月26日)。

01

在人類歷史的絕大部分時間裡,輸血是一個狂熱的夢想。

1665年,英國醫生勞爾開創了動物輸血的先河,他先給一隻狗放血直到快死(殘忍!這樣放到現代,動物保護協會口水先把他噴死!)然後再把另一隻狗的血輸給它,受傷的狗奇蹟般地「滿血復活」了,不過,這一殘忍的實驗的的確確證明了輸血真能救命。

1667年,太陽王路易十四的御醫,法國醫生丹尼斯進行了人類手術史上首次有詳細記載的輸血(異種輸血)。他將一隻綿羊的血輸給了一位因水蛭而流血過多的15歲男孩,男孩最終因輸血而得以倖存。

丹尼斯再接再厲,他把小牛的血輸給一個叫安托萬.莫里(Antoine Mauroy)的瘋子,莫里因此得以在輸血史上青史留名。前兩次輸血後莫里都出現了發熱、出汗,嘔吐等嚴重的免疫反應、在鬼門關徘徊數次之後,莫里命大都挺了過來。但在第三次輸血時莫里不幸死去。

莫里的妻子一紙訴狀控告丹尼斯謀殺,但是後來經過詳細調查,確鑿證據顯示莫雷的真實死因是砒霜中毒, 真正的兇手就是賊喊捉賊的莫里的妻子。丹尼斯雖然被宣判無罪,但從此心灰意冷,永遠退出了相關醫學實踐。

許多時候,真實的歷史比小說還精彩。

把動物血輸給人體風險太大,組織也看不下去了,終於自1670年,法國、英國、羅馬教皇都紛紛下令禁止輸血。

200多年來,把動物血輸給人體一直聲名狼藉,被嚴格禁止。

直到1959年6月,在上海永安棉紡三廠任醫生的俞昌時發明了雞血療法,也稱之為「打雞血治百病」,簡稱「打雞血」。 藉助於西洋注射器械,又有了些「洋為中用」的科學色彩;在羊群效應下,一哄而起、瘋狂蔓延,一時神州雞貴,各單位有病無病的人們,紛紛拎著大公雞去醫院排隊打雞血。

在俞昌時眼中:「雞血療法是真正超國際水平的!」

在那個特殊的年代,這看似不可思議的「打雞血」,竟然會伴隨著狂熱歲月的激情,在神州大地流行了十數年之久。

真往屁股里打雞血的時代很快過去了,但「打雞血」卻留在了我們的文化中。許多時候,雞血可以僅僅是一句口號一個暗示,比如成功學大師們喊的口號:「我最棒!」「國際最強!」「一定成功!」「先賺一億!」

02

早期輸血的奇思妙想之所以會失敗,是由於犯了一個方向性錯誤:用一位名叫詹姆斯·布倫德爾的英國男婦科醫生的話說,就是輸「畜生的血」。

布倫德爾堅定地認為,人類應該只輸入人血,於是,布倫德爾決心成為第一個「吃螃蟹者」。更重要的是,十九世紀早期,很多孕婦因分娩時失血過多而死,布倫德爾真的忍無可忍。

1818年,詹姆斯·布倫德爾首次為一位失血過多的產婦輸血,成為人與人之間成功輸血的第一例,這位產婦幸運地獲救了。

在隨後的幾年內,他研製成功了以重力作為輸血動力的重力輸血器並總共進行了10次輸血手術,其中有4例病患存活了下來。

1873年波蘭醫生基塞留斯(G. Gesellius)收集了此前數十年所有他能獲得的輸血記錄,統計顯示44%的病人因輸血獲救。

但從反對輸血的角度來看,輸血的成功率太低了,有大於一半的死亡幾率。

為什麼一半多的人都會因輸血而死亡?當時的主流認為疾病導致血液凝塊,直到奧地利年輕的病理學家卡爾·蘭德斯泰納的橫空出現,這個謎底才得以揭開。

1900年,卡爾·蘭德斯泰納設計了一系列精巧的實驗,他從五位助手和自己身上提取血液樣本,靜置待淡黃色的血清和鮮紅色的紅細胞分離,然後將它們分開,合成樣本,進行觀察研究。他很快發現,只有某些人之間的血液混合會產生凝結現象。

他把出現絮狀凝結的,用「+」號表示,不出現凝結的,就用「 - 」號表示,並一一記錄在一張表上。一張具有劃時代意義的表格就這樣誕生了!

畫出這樣一張劃時代意義的表格已經很牛了,但是更牛的是從中找到規律。這個規律讓他在1930年獨攬了諾貝爾生理學獎(又稱諾貝爾醫學獎)。

蘭德斯泰納領悟到,血不只很紅,還都是很有型。有兩個樣本,紅血球上有一種稱為「Anti-gen」(抗原)的物質,他於是以「A」作標記;另一種不同的抗原則被標記為「B」,而第三種,A抗原和B抗原都沒有,起初他稱為C,後來他將其改稱為O,或者稱為「零抗原」。

兩年後,蘭德斯泰納的兩名學生在他的指導下,進行了更大規模的一次交叉實驗,從中發現除了A、B、O三種血型外還存在AB型。

這就是今日幾乎人人皆知的ABO血型系統的來源。

蘭德斯泰納天才地在人類歷史上第一次認識到:所謂輸血綜合症——接受輸血的病人有時候會發生髮熱、寒戰、休克、黑尿甚至死亡,其實是因為人類有不同的血型。他建議由血型做親子鑒定,因為血型的特徵是遺傳的。

蘭德斯泰納自己只是輕描淡寫報道了他的實驗:「我希望這對人類會有點幫助」。

如此低調而有內涵的解密,卻是革新輸血及外科手術的里程碑,從此打通了安全而大規模輸血的康庄大道,開啟了器官移植的大門,救治了無數失血過多患者的生命,並隨之催生了免疫血液學、免疫遺傳學等新興學科。

即使在今天,血庫仍然沿用他的將血細胞凝結的基本方法作為快速,可靠的血型測試手段。

卡爾·蘭德斯泰納是當之無愧的「血型之父」。

03

1868年6月14日,卡爾.蘭德斯泰納生於奧地利維也納。

父親列奧波德是著名的維也納記者,在他六歲時就去世了。蘭德斯泰納是由他的母親范妮.赫斯(Fanny Hess)一手撫養長大。范妮是德國猶太商人後裔,當時在奧匈帝國統治下,猶太人的社會地位低下。

雖然日後躋身猶太人天才之列,但是蘭德斯泰納早期並沒有展示出很多作為超級神童或學霸的過人風采(不像朱八八之前的天才系列裡的主角光環強大到無所不知,無所不能),比較特別的是他從小就對醫學非常感興趣, 在自然科學和數學方面被認為是「傑出的」。

在我們對連環畫愛不釋手的年紀,他對著有插圖的醫學書籍廢寢忘食;

當我們半夜偷看武俠或言情小說時,他晚上點蠟燭偷偷看醫學書籍;

當我們喜歡爬池塘邊的榕樹時,他喜歡爬醫院實驗室窗口偷看解剖實驗;

當我們好奇山裡面有沒有住著神仙時,他好奇的是人在臨死瞬間是個什麼情形。

……

這樣的少年,你一定知道他的理想-----成為一名醫生。

魯迅學醫是因為「恨中醫耽誤了他父親的病」和「確知日本明治維新是大半發端於西醫的事實」。

這一學年沒有完畢,我已經到了東京了,因為從那一回以後,我便覺得醫學並非一件緊要事,凡是愚弱的國民,即使體格如何健全,如何茁壯,也只能做毫無意義的示眾的材料和看客,病死多少是不必以為不幸的。所以我們的第一要著,是在改變他們的精神,而善於改變精神的是,我那時以為當然要推文藝,於是想提倡文藝運動了。

蘭德斯泰納沒有那麼高的覺悟,他就是天生想當醫生。

1885年, 17歲的蘭德斯泰納進入當年歐洲最牛的大學--維也納大學醫學院,研究解剖學,動物學,血液化學和有機化學。

1890年,蘭德斯泰納到維也納一個羅馬教堂接受洗禮,從猶太教改信天主教。

他的助手認為蘭德斯泰納信仰上的轉變,使他從他原先的環境中孤立出來,從而促使他更專註於科學。「他變得沉默寡言,越來越專註於他的研究」。

1891年他獲得醫學博士學位。在他就學期間,他認為血是一種「特別的汁」。畢業後5年間,他先後去瑞士蘇黎士、德國維爾茨堡和慕尼黑等地的實驗室進修。

1897年,蘭德斯泰納轉到維也納病理解剖研究所,在接下來的十年里,他總共進行了超過3,639次屍檢,幾乎可說是一天解剖一具屍體,約佔該機構所有屍檢的五分之一。

1908~1919年,蘭德斯泰納升任維也納大學病理解剖室主任。

1901~1914年間,蘭德斯泰納總共發表了141篇有關病理學、細菌學和血清學的論文,其中就包括發現ABO血型的論文。

1916年蘭德施泰納與列奧波蒂娜·海倫結婚。海倫本是希臘東正教會的成員,結婚後,在蘭德施泰納的影響下,海倫很快就皈依了天主教。婚後不久兩人就有了一個兒子。

蘭德施泰納一生都是天主教徒,但他是一個非常低調內斂的人,他從不公眾發表他對宗教的看法。

一戰結束後,蘭德斯泰納幸運地離開了奧地利,否則,他們很可能全家都被送到納粹的毒氣室。隨後他在荷蘭度過了兩年不太順利的時光,1919年,他舉家移居美國,三年後被推薦加入大名鼎鼎的紐約洛克菲勒研究所,中間還到中國北平(今北京)工作過一年,1929年他加入美國國籍,1930年獲得諾貝爾醫學獎。

1937年,蘭德斯泰納發起訴訟阻止即將出版的「美國猶太人名人」里加入他的名字。他的理由是他的名字和傳記的出版會對私人生活和職業造成「不可挽回的傷害。」他說「公開強調我祖先的宗教信仰對我來說是不利的。」

作為諾獎得主,拒絕當猶太人,不想加入「猶太名人堂」也就罷了,還要鬧上法庭,這下一石激起千層浪,新聞界特別是猶太報紙馬上對他進行了嚴厲的抨擊。甚至阿爾伯特·愛因斯坦也忍不住出來批判他的同胞: 「它證明了技術能力並不總是與品格和尊嚴聯繫在一起。」 老愛最後的總結陳詞是:蘭德斯泰納的態度是「可悲的」。

其實在1912到1966年間的24位諾貝爾醫學獎獲得者中,只有他可以和愛因斯坦相提並論,有學者認為他就是生物醫學界的愛因斯坦。

好玩的是,同一份報紙,在蘭德斯泰納提起訴訟前,一直對他稱頌有加,盛讚他是一名偉大的猶太科學家。

後來有記者就此案採訪了蘭德斯泰納,採訪內容在他去世後才發表,蘭德斯泰納解釋說,他並沒有試圖貶低猶太人,但他認為建「猶太名人堂」實際上是幫助了納粹,「讓猶太人與眾不同。」 他告訴記者,高調的宣傳破壞了他和家人的生活。

他的傳記作者報告說,蘭德斯泰納不喜歡自己作為免疫學權威的地位,經常拒絕去公開發言的邀請,而寧願留在實驗室。對於一生低調內斂,不喜高調宣傳的蘭德斯泰納而言,甚至他「1930年的諾貝爾獎也是一場災難」。

今天看來,我們不得不佩服蘭德斯泰納的先見之明,因為僅僅兩年後,歐洲猶太民族的精華在德國納粹對猶太人史無前例的大屠殺的浩劫中逐漸喪失殆盡。

二戰爆發後,許多人發現蘭德斯泰納越來越沮喪,他本質上有點悲觀,他一直擔心納粹會最終勝利。他一生都是憂鬱的天才。

儘管幾乎被當成猶太人的叛徒,蘭德斯泰納還是儘力挽救他的同胞,他一直與歐洲的猶太人通信,幫助他們逃到美國並找到工作。

他的功勛,奧地利不會忘記,猶太人不會忘記,世人不會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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