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老酒陳釀

老酒陳釀

祁 河

6月5日申時，老友忠梁兩個項目簽約，與之站台。滻灞交匯處宴客，公子家浩代父祝辭：略備簿酒，不成敬意。眾觀酒水，喜上眉梢，皆拍手讚歎友雪藏佳釀十屬難得，言今必一醉方休。

落座四席，主桌投資建設與經營管理雙方，次席嘉賓和設計施工方，末兩席為追隨其多年團隊及門徒弟子，皆至親摯友也。萬豪國際中國區林總，二目如炬，雙手相捧，唇鼻微張，念念有詞：2010飛天茅台，1987西鳳，1980杜康！連呼珍貴，不舍開啟，直稱好酒好酒！不若收藏。遂將手中酒瓶輕輕放回桌上。

忠梁先生浙中金華東陽人氏，弱冠之年便闖蕩市場，從建築小工始至地產置業，借西部大開發東風，憑吃苦耐勞與細緻誠信，經二十年磨礪，終成威鎮西北中天大佬。此次古都與北海兩座五星酒店投資逾十億為收官之作，欲將家業託付海歸公子，退隱江湖。今非昔比自是歡喜，故將珍藏奉出與眾分享，不亦樂乎！

梁公逐次開茅台、西鳳，一一為客斟盞，瞬間醇香四溢。笑曰：好馬配好鞍，美酒敬親人。大家喜歡哪個喝那個，林總乃懂酒之人，這瓶杜康不開了您可帶走。

只見林總選了西鳳，雙手合十，對著玻璃杯中似乎粘稠泛黃的酒體作了三揖。言方才電告杜康老總，酒廠現也未存此款。 他講去年曾出差280天回到北京，友以91的酒鬼款待，當時就喝得飄飄俗仙，今天87的西鳳，恐又要飄了。有幸能品嘗放了三十多年的老酒，真乃人生享受。並對眾人說，品此酒要先嗅其香，再小抿半口於唇舌中停留片刻，然後慢慢享其醇綿下咽。絕不可仰脖過猛灌，那便玷汚浪費了美酒。

余平日不善飲，不勝酒力。以往因迎來送往、節慶應酬對各類酒水亦稍能辨別好歹，深諳姜為老的辣，酒是陳年好，更信酒逢知己千杯少。尤遇故舊新朋便「阮籍醒時少，陶潛醉日多」。五年前患眼疾並冠心病介入治療後，遵醫囑有三載不敢動酒，又一歲淺嘗輒止。凡遇好酒，架不住幾位勸酒高手理論，難搏麵皮，三杯下肚則難以自控，如林總所述飄了起來。今逢喜事，又遇佳釀，即學岑參「一生大笑能幾回，斗酒相逢須醉倒」或王績「百年何足度，乘興且長歌」足矣。

半月前，酒友小軍往貴州赤水欲收購款名酒，發來洞藏老酒照片。說酒藏於恆溫、恆濕的山洞，加之特定的微生物，會加快白酒老熟即醇化的速度。經過長期、複雜、緩慢的物理及化學反應，會使酒體變得更加柔順醇和，呈現出香型協調與陳年老酒的獨特風味。有人將藏儲二十年以上的白酒比做液體黃金，到時候咱就能「新豐美酒斗十千」，有好酒喝了。

要說飲酒作詩當屬李白了，杜甫有詩云：「李白斗酒詩百篇，長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

無論是「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還是「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皆為吃酒的最高境界。吾輩自嘆不如，往往酒壯慫人膽，亦是「好風憑藉力，送我上青雲」。常常扶牆而歸，遭妻子大人訓斥，且屢悔難改。這不見了梁公美酒又貪起杯來。

再觀林君，幾杯下肚，一改剛才簽約矜持坤士形象，笑聲朗朗。曰今得87年西鳳，茅台且靠一邊。萬豪一天簽下兩個項目，多虧席間媒人牽線。江山如此多嬌，美酒引無數英雄競折腰。言畢單膝跪地向項目道歉紅娘崔女士敬酒，引得一干人喝彩。主客互敬，酒蟲上引，六巡過後，漸入高潮。余則來之不拒，且頻頻舉杯與林總對飲，毫不客氣將兩隻喝乾之「麻姑獻壽」的西鳳瓷瓶藏於身後欲帶回家中。

席間亦有不能飲者，攜茶水代之共祝梁公林君合作成功。二人並不強求，許以干一中碗米線熱湯替之。興緻盎然，林君叫板一美女，只要你能浮一大盞，我便雙膝下跪，眾哄逼迫美女與之交杯。樂不可支林總，放形浪骸，屈膝後四仰八叉躺於地板，全無了謙謙君子風度。

酒酣耳熱，仍不忘將空瓶攜走。執手相別：「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來。」囑梁公備老酒陳釀再聚。

（2019.6.16父親節於鄭州東站）

作者 祁河

作者簡介：郝小奇，筆名、 祁 河 ，曾任市委副秘書長、西安日報社長。高級編輯職稱，現任黃土畫派藝術報執行總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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