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啊,願這深情的目光,托得住你的一往無前
有格調的心學微刊
原標題:有些路,只能一個人走
一本叔說
中年是什麼?
是人生行至半路,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
是在你一出神一恍惚之間,白駒過隙,物走星移;
龍應台說中年是與父母和子女的糾纏,她說:「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謂父女母子一場,只不過意味著,你和他的緣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斷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漸行漸遠。你站在小路的這一端,看著他逐漸消失在小路轉彎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訴你:不必追。」
今天叔給大家講的,就是一個女人中年的迎來送往和豁然的懂得,希望讀過《目送》這本書,當你獨自走在人生的路上時,還能感受到背後那深情而溫柔的注視。
- 01 -
我走過你來時的路,懂得了你的孤獨
龍應台記憶里的父親,是複雜的。
她說自己小時候,常常看到穿著警官制服的父親,英氣勃勃地巡街,可是一出口,卻是一口地道的湖南話,和鄉民的閩南話格格不入。而她在課堂上學著標準的國語,也讓她對父親的鄉音產生不屑。
父親常常讓龍應台拿出一隻鞋底來看,那是他十六歲離開家時,眼淚漣漣的母親塞到他手裡的,家裡窮,攢的碎布拼拼湊湊,也只夠縫製一隻鞋底,她千叮嚀萬囑咐:「兒啊,你以後要穿著這雙鞋回來。」
誰知這一去,就是永別,一灣淺淺的海峽,永久隔離了母子的團圓。
龍應台憶起那時,父親總是一邊讀報,一邊哼唱《四郎探母》:「我好比籠中鳥,有翅難展,我好比虎離山,受了孤單,我好比淺水龍,困在了沙灘……」唱到最後,已是涕淚橫流。
她那時太年輕,還不懂,一個男人,縱然做了父親,離開了自己的母親,仍然是這個大千世界的一個孤兒。
後來,她長大了,那個英姿勃發的警官也老了,開著運送飼料的小貨車送她上班,只敢把她送到側門的窄巷邊,他很愧疚地囁嚅著:「女兒,爸爸對不起你,這不是送大學教授的車子……」
再後來,她有了自己的一雙兒子,事業也越發繁忙,父親偶爾打來電話,怯怯地求她陪自己去參加同學會。
同學會上,他因為老友對女兒的稱讚而志得意滿,女兒卻因為他不斷往自己碗里夾菜而覺得冒犯。
有一天,他生了重病,龍應台給他穿上鞋,那是一雙布鞋,是他的媽媽曾經縫的那種,他微笑著說:「很好,合腳」,卻踉踉蹌蹌,再也站不起來。
父親的人生就這樣,慢慢地,卻猝不及防地,走到了盡頭。
龍應台說她把父親帶回了家,那不是外省人在眷村的家,而是父親的湘楚老家。
司儀用拖長的湘音唱起:「上香」,她幡然醒悟,不由得淚如雨下,那正是父親的鄉音,婉轉凄楚,和他在台灣的格格不入不同,在這裡,他的楚音和天地一樣遼闊。
她終於明白了,父親背井離鄉的漂泊,好在,迷路的孩子,經過幾十年白山黑水的跋涉,終於回家了。
龍應台說如果她還有一次機會,讓她陪父親返鄉,她一定會聽他把往事全部講完,認真地敲問他每個細節,下飛機的時候,她會牽著他的手,慢慢走,會親吻他的額頭,溫柔地對他說:「爸爸,到家了。」
可是人生,哪有那麼多如果啊……
我終於走過你來時的路,山還是那座山,廟還是那座廟,你卻不在了。
歲月是讓人猝不及防的東西,與其後悔啊,尚能握緊的手就別放開了,能夠擁抱的時候就別再推遠了。
- 02 -
孩子啊,你慢慢走
如果說和上一代最痛的是死別,那麼與下一代最難的就是生離。
龍應台說她小時候,從來不做家事,吃完飯,筷子一丟,父親就把留聲機的聲音調小,她打開書,大聲地背誦《古文觀止》。
結婚了,她卻被「逼成」了一個很能幹的母親,食譜的書,放在廚房的窗台上,擺了長長的一排。胡蘿蔔蛋糕的那一頁,快磨破了,乳酪通心粉和千層面那幾頁,用得掉了下來。
忙到團團轉時,她才想起來,柴米油鹽一肩挑的母親,在她成為母親前,也是個躲在書房,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小姐。
她說,家,就是兒女在的地方。
天沒亮,她就起來做早餐,把熱騰騰的豆漿放上餐桌,一定要親眼看到他喝下去才放心。
黃昏時,她一邊炒菜,一邊聽門外的聲音,等著孩子們一個個回家。晚上,把滾燙牛奶擱在書桌邊,孩子從作業堆里抬頭看她一眼,露出笑容。
龍應台說,幸福就是早上揮手說「再見」的人,晚上又回來了,書包丟在同一個角落,臭球鞋塞在同一張椅子下。
那樣的日子那樣甜,真希望永遠都不會變。
可是少年一天天長大,曾經稚嫩的面龐變得稜角分明,他們羽翼豐滿,很快就要去獨自見識外面的世界了。
她寫和小兒子在劍橋相會,她遞過一把為他預備的傘,卻被少年拒絕了:「雨很小,我不會感冒。」
大兒子和她一起過馬路,突然很認真地和她說:「我已經十八歲了,你真的應該克制一下牽我手過街的衝動。」
是什麼時候,孩子不再是孩子,有了自己的生活呢?父母逐漸縮到心房裡那個小小的角落,不再是這個做世界的全部。
這世上唯有父母對孩子的愛,是以不斷地放手為前提的。
紀伯倫說:「你的孩子不是你的孩子,他們生命對自身的渴望而誕生的孩子。藉助你來到這個世界,卻非因你而來;雖與你同在,卻不屬於你。」
生命是不可倒行,不可與昨日一同停留的,孩子不是在你出生很多年後才出生的人,而是在你離開後還要活很久的人。
要學會放手啊,像小時候教他學習自行車,你只有鬆開手,哪怕晃晃悠悠,他才會學會踏向自己的路。
龍應台說:我們的這一生,被父母目送著,然後我們會目送著我們的孩子蹦跳著離開。
哪怕不回頭張望,遠去的遊子也知道那份可以依靠的愛一直堅實地存在著。
孩子啊,願這深情的目光,托得住你的一往無前。
- 03 -
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
行至中年,是否就是這樣迎來送往,而自己也在日子的蹉跎中漸漸老去呢?
龍應台說有一天被警察攔下了,抽測酒駕,她才驚奇地發現一向形象高大的警察叔叔,竟然有孩子一樣的臉。
而去醫院看病,那穿著白袍的大夫,竟然也像個孩子。
她幡然醒悟,原來,不是人都變小了,而是她變老了。
而她的同齡人,都要為自己的生計奔波,做著不同的職業,經歷著不同的故事,在人生的路上,和她漸行漸遠。
中年人的孤獨是雙重的,時間上的和距離上的。
可龍應台卻說,寂寞是一種美學。她說有一種寂寞,身邊添一個可談的人,一條知心的狗,或許可以消減,而有一種寂寞是茫茫天地間無邊無際無著落,只能各自孤獨面對,素顏修行。
要真正的注視,必須一個人走路,一個人走路,才能與沿途風景單獨私會。
從哪裡來,到哪裡去,心中漸漸有一分明白,於她,如月光泄地。
龍應台說她逐漸尋找一種新的境界——慢的境界,她去吳哥窟的飛機延誤了三個小時,她就在把機場商店從頭到尾看一遍,把每一個金屬大象,每一盒香料,每一條絲巾都拿到手上,看它,觸它,感受它。
她說,任何一個時刻,任何一個地方,都是安身立命的好時刻,好地方。
王陽明與朋友同游南鎮,友人指著岩中花樹問道:「天下無心外之物,如此花樹在深山中自開自落,於我心亦何相關?」
王陽明回答說:「你未看此花時,此花與汝同歸於寂;你既來看此花,則此花顏色一時明白起來,便知此花不在你心外。」
原來,生活不會被歲月蹉跎,不會被距離打敗,自始至終,都在我們心裡。
父母會離開,但是我們會帶上他們的愛,兒女會走遠,可是我們已經給他們留下了生活的遺產。
那溫柔注視的目光啊,會一代代傳承下去。
凡是存在過的,如沙上有印,風中有音,光中有影。
日子啊,會讓我們老去,也讓我們被記住。
叔以為,這就是生命中,目送的意義。
※王陽明:耐心,人一生最長的修行!
※王陽明:干本分事,持平常心,做自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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