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職一年:哪些道理你後悔沒早點知道?
今年3月,知名招聘網站發布的《2019春季跳槽報告》顯示:3.6萬受訪者中,超過9成的白領有跳槽意願,超7成已經在行動。
但隨著去年裁員潮滾滾而來,很多上班族對跳槽和裸辭變得更為謹慎。
有人說,2019年還敢裸辭的,基本等於財政破產,可以稱之為壯士。
去年4月26日,是在 I 公司工作五年後的最後一個工作日。
到現在,剛好一年,這也是辭職後的一年。
現在,我的工作時間是這樣的,有時996,有時511(一周工作五天,從早上11點到晚上11點),顯然要比以前更辛苦。但同時,我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在、充實、喜悅和滿足。
決定辭職,去做自己的事,這個決定對任何人來說都絕非易事。
於我也是一樣。
回首之時,我發現有兩件事在其中起了極為關鍵的作用,讓我想清了自己要走的路,並最終下了決定:
1)我的召喚(Calling)、人生願景和價值觀是什麼?
2)對於自由,我為什麼既十分渴望,又極為害怕?
兩個話題都很值得一聊,今天,就先跟大家聊聊我是如何想通這第二件事的。
我是從五個方面將它想明白的:
確定效應
兩個選項放在你的面前,一個是可以直接拿走的一百萬,一個是有50%概率能拿走的一千萬,你會選哪個?
很多人都選擇前者,為什麼?
因為「確定」!
這就是著名的「確定效應」。
它是由獲得諾貝爾獎的行為經濟學家丹尼爾卡尼曼提出的,它說的是:當人們面對確定的小收益與不確定的大收益時,一般都會選擇確定的小收益。
換句話說就是,當人們處於收益狀態時,大多數人都是風險厭惡者。
現在的工作,是確定的,即使收益沒那麼大。而辭職後要去轉換的工作、自由職業或創業,即使可能的收益會很大,但也是不確定的。
所以,根據「確定效應」,大多數人都會選擇前者。而如果知道了這種心理傾向,你就會明白,它只是一種心理作用,而它並不意味著最佳選擇。
身份的焦慮
什麼是「身份的焦慮」?
英倫才子阿蘭德波頓曾寫過一本書,名字就是《身份的焦慮》。
阿蘭·德伯頓說:「在他人眼裡,我是怎樣一個人?我是個成功者還是失敗者?每個人的內心,都潛藏著對自我身份的一種難言的『焦慮』。」
這就是「身份的焦慮」。
辭職之前,我也有過這種焦慮。
一旦失去了企業的舞台,職位的光環,我到底是誰?誰又在意我?
以前,我可以說自己是**公司大中華區市場部負責人,而以後呢?我又該如何介紹自己?
這就是實實在在的身份的焦慮。
它究竟是怎樣造成的?
它由兩個因素所造成,分別是:「渴求身份」與「勢利傾向」。
什麼是「渴求身份「?
「渴求身份」說的是:他人對我們的關注之所以如此重要,主要原因在於人類對自身價值的判斷有一種與生俱來的不確定性。
換句話說,我們對自己的認識在很大程度上取決於他人對我們的看法。我們的自我感覺與自我認同完全受制於周圍的人對我們的評價。
因為「渴求身份」,我們會將對自我的認識與評價建立在他人對我們的看法之上。
所以,如果大部分人認為離婚的人既可憐又失敗,那麼即便你覺得婚姻無以為繼,為了避免這種看法,你也會選擇繼續留在那裡。
同樣,如果大多數人認為離開一個穩定工作是一件很蠢的事,那我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辭職的。
什麼是「勢利傾向」?
它的意思是:我們嫉妒的只是和我們處在同一層次的人,即我們的比照群體。所以,在這個世界上,最難忍受的大概就是我們最親近的朋友比我們成功。
所以,「勢利傾向」會讓我們終其一生都無法不去與周圍相近的人進行比較。
當比照群體里有人買了更大的房子,我們就會覺得自己的房子不夠用了;當比照群體里有人在春節期間去瑞士自助遊了一圈,我們就會覺得自己的雲南之行索然無味了。
當我們擁有的比我們「比照群體」的更多更好,我們就會覺得安全;相反,我們則會想盡一切辦法去努力達到他們的水平。
然而不論是哪一種,我們都有明確的參照系,這種參照系會帶給我們身份的認同,隨之而來的就是安全感。
離開公司,去做自己的事,就意味著我得去對抗或消除這兩種身份的焦慮,當然是很難的。然而,當我明白了其中的道理,阻礙就迎刃而解了。
體制的安全
什麼是「體制」?
《肖申克的救贖》這部電影中對此有段極為經典的闡釋:
「監獄裡的高牆實在很有趣,剛入獄的時候,你痛恨周圍的高牆;慢慢的,你習慣了生活在其中;最終你發現自己不得不依靠它生存。這就是體制化。」
Brooks在出獄後獲得了我們每個人都無比珍視的自由,我們以為他會就此過上幸福的生活。誰知結果卻截然相反,在離開了監獄這個體制後,他反而無所適從,找不到人生的意義與生活的目的,最終自縊而亡。
從本質來看,每一種能給我們提供一定安全感,同時又將我們的自由限制一部分的都可稱之為「體制」;當我們長久的待在其中,就會跟不上外面的世界,從而適應力會被不斷削弱的都是「體制」。
所以,歐美外企是體制,日本企業是體制,台灣企業是體制,私營企業是體制;就連婚姻、家庭在一定意義上來說又何嘗不是體制。
當然,每一種體制的體制化程度會有不同,有的特別重,有的比較輕。
所以,當我們在外企中待得久了,一旦需要離開,就會覺得不知所措,希望還是再找一份外企的工作比較好。因為我們會覺得私營企業的工作不論是上班打卡,還是年終評估,感覺都是難以適應。
當我們結婚久了,習慣總有一人相伴,習慣某些事情總有另一人來做。一旦遭逢離婚,就會被譬如「外面的世界很可怕」,「孤單完全無法忍受」,「以後電燈壞了誰來修。」等問題嚇到魂飛魄散,然後便是說什麼也不肯離開那早已名存實亡的婚姻了。
所以,每當我們想要走出高牆,衝破體制的時候,都能「準確」而」生動「的預測到體制外的可怕。
於是,我們便會選擇繼續在體制內待著,因為體制能夠帶給我們確定的安全感,而體制外的世界則是被不確定與恐懼充滿。
直到有一天這個體制因為其他原因不得不解散,就像Brooks刑滿釋放不得不走出監獄一樣,我們才被迫的走出。
於我也是一樣,當我想要辭職、衝破體制的時候,恐懼感立刻像潮水般湧來。等我了悟了其中道理時,恐懼的潮水才退去了。
金錢的匱乏
以前,只要每次想到Gap year,我都會感到經濟上的憂慮與金錢的匱乏,後來想要辭職時也是如此。
這使我非常困惑:在這些年裡我已攢了足夠維持與之前相同生活品質一段時間的錢,可為什麼還會感覺到金錢的匱乏呢?
後來,我意識到,金錢的匱乏,未必是真正的匱乏,相反,它只是一種永不滿足的感受。
那麼,是不是能夠達到「財務自由」,我們就不會再有這種」金錢的匱乏「感了呢?
這就要來聊聊財務自由這件事了。
其實,我們對於「財務自由」一直都有一個錯誤假設,那就是「只要財務自由了,我們就能去做自己喜歡的事了。」
但真是這樣嗎?
第一,為什麼必須要等財務自由,才能去做自己喜歡的事?為什麼不能是現在就去做自己喜歡的事?
第二,到底什麼是財務自由?
比如:我的一個朋友,他現在手上大概有兩三千萬的資產,所以他覺得如果能有一個億就是財務自由;然而,當他擁有一個億的時候呢,他大概又會覺得要有兩個億才能自由吧。
「財務自由」的定義永遠都在變,除非我們學會了如何去把握自己的慾望。
中國著名商業諮詢顧問劉潤老師曾說過一段很棒的話:
「為什麼很多人不會對私人飛機動心?因為目前不可能買得起。但為什麼會對去馬爾地夫動心?因為跳一跳能夠著。只要這個世界上,一直有跳一跳能夠得著的東西,錢就是永遠不夠花的,財務永遠也無法自由。無論這個錢來自於勞動收入,還是投資收入。心靈自由,才是真正的自由。」
連結的斷裂
人是有社會屬性的,所以人需要彼此的連結,這種連結能夠給予人力量和生氣。
所以,當我們要跨越邊界,脫離現在習慣的時候,就會感受到這種熟悉連結的斷裂。這種感受有時會很強烈,尤其是當我們接下來要走的路是一個人的路,左右沒有陪伴。
當我們想要離開現在的公司,去另一家公司就職時,我們擔心在新的地方會無法再建立起現在這種溫暖愜意的同事關係,感到了安全感的缺失,於是就望而卻步了。
當我們想要離開現在已經不愛的女朋友的時候,我們擔心自己無法承受隨之失去的親密連結,感到了安全感的缺失,於是我們選擇不再離開。
就是這樣,因為上面五個原因,我們不願離開原地。我們害怕連結的斷裂。
當我想明白這些事後,一切都變得豁然開朗。
原來,我要面對的既不是金錢的匱乏,也不是身份的焦慮。原來,我要面對的只是人性的弱點。正如:哲學家海德格爾說的那句話:「人不自由時感到不滿,自由時感到惶恐。」
現在,我已不再惶恐,在穿越了惶恐,面對了人性的弱點、放下了安全感後,我離未來那個閃閃發光的自己又近了一步。
作者:艾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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