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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裡的人們與射電望遠鏡

貴州天文小鎮,隨處可以看到FAST的痕迹。圖片:魏宇心

撰文 | 魏宇心

責編 | 劉建鋒

「這裡不準用手機,你在這裡登記一下,我們幫你保管吧。」

趙越操著一口濃濃西南口音的普通話,從保安亭的窗戶遞給來訪者一個薄薄本子和一支筆。順著保安亭側面的路一直走到頭,便是舉世聞名的「大鍋」——500米口徑球面射電望遠鏡,簡稱為FAST。2016年9月建成的FAST,是世界最大單口徑、最靈敏的射電望遠鏡,既可以巡視宇宙中的中性氫,也能觀測脈衝星,探測星際分子等。

趙越家住克度鎮,離FAST所在的大窩凼距離只有30公里。他的同齡人中,「考得上高中的就去讀高中,考不上的就去讀職中,沒有讀職中的就出去打工。」 他還有幾個月就要去念大專了,不願意在家裡混時間,便通過熟人介紹,到這裡做一段時間保安。

FAST工程的後勤服務人員,基本上都來自周邊村鎮,主要是克度鎮。他們中大部分都是年輕人,也有家中尚有幼子的婦女。

在趙越看來,這裡包吃包住,工資待遇都很好,而且離家近,隨時可以回家。「就是當保安太死板了,短時間還可以,長時間就不行了。」

對趙越這樣的年輕人來說,FAST項目,就像平靜生活中扔下的一塊石頭,不可避免地激起漣漪,但終會歸於平靜。然而對於有些人來說,激起的可就不只是漣漪了。

被FAST的人生

FAST工程選址於貴州省黔南州平塘縣克度鎮大窩凼,依託天然的喀斯特窪地而建。大窩凼底原住有12戶居民,於2009年被遷離至克度鎮區。由於使用射電望遠鏡觀測天文需要實施電磁靜默,於是,以大窩凼為中心,居處半徑五公里範圍內的居民,也自2016年開始遷離。

王開雲的家從大窩凼搬到克度鎮的時候,他才19歲,正在外面打工,每個月能掙3000出頭。

在他看來,大窩凼是個很 「與世隔絕」 的山谷,公路只通到凼上面,他們需要步行上下山,走的全是土路。年輕人步子快,都需要走十幾分鐘,老者甚至得走半小時以上。哪怕是上到了公路,要去最近的克度鎮,也有近30公里。

那時候,大窩凼的原住民中,年輕人基本上都出去打工了,只剩下他們的父輩和祖輩守著祖傳耕地,以務農為生。

自從FAST選址大窩凼,政府就給12戶居民統一安排了新的住房,又按耕地的類型和面積償付了一些錢,將七八十位當地居民全部遷離。王開雲家分了80來萬和一套毛坯房,他從打工的地方回到家鄉,幫忙處理搬家的事宜。

王開雲有一個哥哥,兩兄弟都要結婚,一套房子就不夠了。家裡於是又買了新房,加上裝修和生活開銷等,80萬很快所剩無幾。王開雲在克度待了兩年,便又動身去廣東打工。

如今,王開雲已經結婚,有了兩個孩子,小孩才剛出生數月,大孩今年9月就要開始上幼兒園。哥哥就住他家附近,哥哥家兩個孩子一個8歲,一個6歲,兩家人每天在一起吃飯,孩子們關係非常好。

2017年起,他在機緣巧合下,進入了FAST的工作團隊,現在的工作是為食堂準備食材。他平時住在FAST的宿舍,基本上每天都會去鎮上採購新鮮的食材,看望父母家人都很方便。

繞了這麼大一圈,他又回到了自己出生的地方,只是早已面目全新。對於大窩凼的改變,他說不出特別深刻的感覺,「說白了是科技前沿的東西,有些我們也不太懂。」

他只知道,FAST有很多很厲害的人,他們很好相處,大家常常打成一片;他只知道,宿舍條件很好,是兩人間,有獨立衛生間、24小時熱水,還有WIFI,工作完成後回家也很方便;他只知道,這口大鍋讓他的生活完完全全改變了,他喜歡現在的生活。

劇 變

FAST所在的平塘縣是黔南州的貧困縣。根據平塘縣人民政府公開的信息,「天眼」FAST建設完成的2016年,平塘縣的地區生產總值為56.57億元,位列整個黔南州12個縣級地區的第10,農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為8602元,位列黔南州的倒數第一 [1]。

地方政府認為天眼落戶大窩凼,帶來了發展機會。黔南州便以天眼台址為中心,編製了新的區域發展規劃,規劃覆蓋到平塘縣克度鎮、塘邊鎮、通州鎮與羅甸縣邊陽鎮、沫陽鎮以及惠水縣羨塘鎮等 「三縣六鎮」,共達1954平方公里,坊間一度傳言,黔南將要打造一個新的天文市。規劃中,以距離克度鎮的鎮區3公里的克度鎮航龍村為天文小鎮,作為核心建設區,其詳細規劃總面積3平方公里。

一份天文小鎮規劃圖,攝於天文小鎮銀河演藝空間入口處 攝影:劉建鋒

規劃預計,僅在天文小鎮核心建設區的總投資規模可達百億,包括天文體驗館、世界天文台之窗、太空探秘體驗館、星空遊樂場、地質生態體驗館、萬國風情美食街、星座文化角、天幕商業街等科普、娛樂設施,以及一些餐館和酒店。相對於耗資11.5億元建造的FAST望遠鏡,天文小鎮的建設,僅第一期就投入了40億元,這筆錢大部分來自於銀行貸款[2]

由於是工作日,天文體驗館前只有渺渺數人 攝影:魏宇心

2016年,中國天眼建成,除工作區外,開始對外開放參觀,據2018年的平塘縣政府工作報告,「中國天眼」已成為4A級景區,平塘縣的旅遊業呈現 「井噴式」 增長,2017年全年接待遊客數、旅遊總收入較2016年分別增長68%和54%,其中很大一部分要歸功於「中國天眼」景區。儘管前去參觀望遠鏡本身不需要支付門票,只需要支付來回擺渡車的費用,但FAST項目無疑帶動了當地配套的餐飲服務業收入。

天文小鎮,地面繪製著星座圖。攝影:魏宇心

天文小鎮星際家園,朝街的牆面被畫上了天文插畫 攝影:魏宇心

但對於航龍村的村民來說,生活的劇變給每個人都帶來了不一樣的東西。

為了建旅館,楊小威已經投入了50多萬元。這筆錢全部來自於政府的征地賠款,對於曾以務農和打工為生的他來說,「完全就是一筆天文數字。」

天眼來了,天文小鎮也建起來了,楊小威一家第一次住上了洋房,比起過去,他的生活條件確實更好了。

但緊隨其後的是深深的不安全感。

據楊小威回憶,為了建天文小鎮,政府按3萬多元每畝的價格徵收了航龍村500多戶居民的耕地,一次性支付完畢,統一蓋上了洋房,然後按照每戶居民原居住房的大小分配住房,多分的那部分再讓居民補差價購買。

這讓航龍村幾乎每戶人家都分到了至少數十萬補償款,絕大多數人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這筆錢「花到哪裡的都有,賭博的都有。」但隨著人們逐漸冷靜,危機感開始悄無聲息地萌芽,肆意生長。

在過去有耕地的時候,每戶人家生產的糧食、蔬菜和肉就能基本滿足自己的需要,食用油可以用豬肥肉自己煉,家裡再有一個人出去打份工,就能掙到買生活用品的錢。但自從耕地被征走,大米、蔬菜和油都需要買,開銷一下子增加了數倍,這個改變讓很多村民措手不及。

生活開銷並不是唯一需要擔心的。在過去,村民的住房都是自己蓋的,買來磚瓦水泥,雇幾個工人,自己再承擔一部分工作,開銷並不大。但自從地被征走由政府統一規劃,村民們不再允許自建房,就要開始買房。每平米3000-5000元的價格,跟北上廣比起來也許微不足道,但足以讓鄉鎮的很多人感到恐慌。

對於家裡祖祖輩輩都是農民的航龍村村民來說,父輩和自己的經驗已經無法支持在這個劇變的時代生存了,他們必須自己摸索出一條路來。開旅館或餐館,便是很多航龍人的摸索。

天文小鎮的飯館和旅店 攝影:魏宇心

但開旅館和餐館同樣需要承擔風險。「中國天眼」 是一個全新的景點,在國內知名度不如泰山、九寨溝這種老牌景區,遊客基本上都集中在假期,很多賓館在過去的五一節假期中爆滿,但有時工作日會連續幾天沒有生意,甚至連暑假都不一定每天有收入。

過去,當天文小鎮尚在建設中時,大量建築工人為克度和天文小鎮的餐飲業帶來了井噴式的收入。但如今,建築工人已經基本上全部撤離克度,天文小鎮完全依賴旅遊業支撐。2018年9月20日起,為了確保 「中國天眼」 的安全運行,前往FAST瞭望台的遊客被嚴格限制為每天2000人以下[3],這直接將天文小鎮和克度鎮的遊客容納上限定在了2000人。地方原定規劃中的世界天文台之窗、太空探秘體驗館、星空遊樂場、地質生態體驗館等尚未開工的支撐天文科普旅遊的主要項目,為配合射電望遠鏡科研的寧靜需求,目前也全部終止。今年5月,筆者來到的工作日,街道上只有寥寥數人,大量的店鋪、餐館都處於歇業狀態。

目前已建設完成的項目地圖 攝影:魏宇心

當地政府更改規劃 圖源:

https://v.qq.com/x/page/u0879kkyx8w.html

安靜的街道 攝影:魏宇心

一家掛著「房屋出租」牌子的賓館。攝影:魏宇心

除了旅館的老闆,楊小威還有另一份職業,就是鎮上的公交車司機。擁有一份收入穩定、有保障的全職工作,這讓楊小威安心不少:「現在,我們就只能……哪怕是工資低一點,我抓住了(機會),我也想天天去上班。」

希 望

天文小鎮的大路旁,錢莉莉將一個冰淇淋的包裝撕開,遞給背上背著的不到3歲的幼子。這個孩子留著板寸,臉上肉乎乎的,有點困惑地握著冰淇淋,開始晃著玩,一口都沒吃。溫度不到30攝氏度的涼爽下午,冰淇淋逐漸在孩子手中融化,白色的奶油順著包裝流到他小小的手指上,也沾在了錢莉莉染成棕色的束起的捲髮上,形成一粒一粒圓圓的奶油團。

但錢莉莉對此毫不知情。她正忙著應付站在地上的另一個小女孩。那是她鄰居家的孩子,與她背上的孩子年紀相仿,似乎是看見她給兒子買的冰淇淋,便跟了過來,抬起頭用那又黑又圓的眼睛望著她,用撒嬌的哭聲喚來她的注意。錢莉莉便又去街角的小超市買了根冰棍,揭開包裝遞給她。小女孩心滿意足地接過冰棍啃起來,她穿著小小的裙子,頭髮用紅色的髮飾扎了起來。

錢莉莉原本是航龍的村民,從1992年去貴陽上大學起,她就一直待在貴陽:在貴陽工作,在貴陽與愛人相識,也在貴陽生下了她的兩個孩子。由於工作繁忙,她只有在春節或家裡有事的時候才會回航龍,往往也只是住一宿,第二天就踏上歸程。FAST的選址、誕生,克度鎮和航龍村的變化,她原本都不大關心。

但2016年,小兒子的出生讓一切都改變了,她辭去工作,專心照顧孩子,那段時間,天文小鎮的發展看起來很有前景,政府給他們家補償了洋房,她的兩個哥哥分別在天文小鎮一條街道的兩側開了餐館和賓館。

考慮到照顧兒子,又想到落葉歸根,她便趁此機會在今年回了故鄉,在兩個哥哥開店的同一條街道上開了一家賓館。不放心女兒一個人在貴陽讀書,她又將正讀高中二年級的大女兒轉學到了離他們家40分鐘車程的羅甸縣的中學。

在過去的五一節,錢莉莉家的賓館一直爆滿。每間房收費200元左右,這已是筆可觀的收入。相比過去在貴陽做調度員3000多元每月的工資,她坦言,現在確實掙得比以前多了。

「但有時好幾天都沒有生意……也就是說可能夠小菜錢。」

她老公同別人合夥開駕校,有分紅,兩人也已繳納了十多年社保,相比其他村民所面臨的不安全感,他們家已屬於條件不錯的那一類,相對來說沒有太多後顧之憂。

她覺得自己非常幸福。開的賓館,有客人的時候就客人住,沒客人的時候就自己住。兄妹3人就在一條街上,隨時可以串門。小兒子2歲多,她把大部分時間都用在陪伴家人,已不用再去擔心忙碌的工作佔用自己太多的時間。她期待著兩個孩子能成才,希望他們能自由地選擇自己的未來,但她也希望孩子能待在身旁,以後能常常看見。

談起天文小鎮的未來,她非常樂觀。對她來說,天眼是個了不起的科技成果,對科技的嚮往一定會吸引一批批學生和愛好者不斷地前來,人一定會越來越多的,天文小鎮也會越來越好。

咫尺之遙

克度鎮的鎮區里,有一個小廣場,那裡有籃球架,當有較多遊客來的時候,這裡有時會點燃篝火。客人、放學的孩子、忙完農事的村民還有老人們會端著小凳子,圍在篝火旁,看客人們對歌、跳竹杠舞,臉被火光映得通紅。

人們在跳竹杠舞 攝影:魏宇心

孩子們常常參與進這些遊戲中,一邊在竹杠中鑽來鑽去,一邊發出 「咯咯咯」 的笑聲。穿著布依族服飾的老人,晒成古銅色的臉上鐫刻著深深的皺紋,幾個坐在一起,聊天,逢到遊戲精彩處,他們會看看歡樂的遊人,微笑,儘管他們中很多人並不太能聽懂普通話。

天眼給克度鎮帶來了前所未有的遊客量,在天文小鎮建設完成前,遊客基本上都在克度的鎮區停留,給克度鎮區帶來了大量收入的同時,也吸引了很多外出做生意的當地人回鄉從事旅遊業。各種旅館、餐館在克度遍地開花,從2016年FAST開放遊覽至今,克度鎮的旅館數量就已翻了好幾番[4],但從2018年冬起,已有不少商鋪餐館處於長期歇業狀態。

克度鎮的街道 攝影:劉建鋒

克度鎮的街道 攝影:劉建鋒

李俊安坐在一個角落,微笑地看著歡笑的人群,他穿著深色的衣服,瘦削的臉上眼睛眯成了一條線,頭髮還是近乎全黑,讓人根本看不出他已經是2個孩子的爺爺。

FAST來了,鎮子變得喧鬧了,很多鄰居都開始做旅遊,但這都幾乎與他無關。他家住在克度鎮東面,以務農為生,他家的地每年能產2000來斤大米,屬於貧困戶,直到今天,他還認真地以為FAST是用來 「搞農業的」。只是他偶爾會散步到村裡的小廣場,看看那些在竹竿中跳躍嬉笑的遊客,每一天來到都是不一樣的人。

他的孫子一個4歲,一個6歲,大的很快就要開始上小學,當地為他們家免了一半的學費。也許不久的將來,他的孫子也會穿著校服,和著這群孩子一起在竹竿中鑽來鑽去,笑聲能讓半個鎮子都聽見。在更遠的將來,他們還會去念初中、高中,如果可以,李俊安還希望他們能去上大學……

南仁東紀念館存的小學生的信 攝影:魏宇心

這一代的童年生活已經和過去完全不一樣了。在王開雲小時候,兩兄弟從沒上過幼兒園,上小學要走近一個小時的路,中學更是遠到克度鎮。而現在,孩子上幼兒園只需要步行5分鐘,小學、中學也離家很近,去縣城和醫院交通也很方便。比較如今,他才意識到自己兒時生活的辛苦。

據王開雲回憶,他當初到克度縣念中學時,見過幾名大學生,可能是到他們那裡實習的。這是他在人生中頭15年里見過的僅有的大學生。看著他們,年少的王開雲有時也會憧憬大學生活會是怎樣的,但讀大學對於他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他初中畢業便開始打工。他的全班同學,沒有一個上了大學。

根據平塘縣2017年的政府報告,平塘縣在教育上的投入佔了縣級財政公共開支5%以上,相對於4.1%的全國財政性教育經費的GDP佔比,平塘在教育上的投入可以說是巨大的。根據平塘縣2018年的政府報告,平塘縣的九年義務教育鞏固率已經達到95.14%,高中階段毛入學率也達到了90.96%。

2017年,平塘縣高考報名2248人,有129人被國家985高校、國家211工程院校錄取,其中985高校20人,共計182人錄入第一批次本科。

根據2017年的平塘縣政府工作報告,「中國天眼」景區在2016年以總分第一入選國家十大科普旅遊基地。每逢假日,FAST和天文小鎮就成了學生們的遊學盛地,工作日也常常有整車整車的學生由學校組織到天眼景區進行遊學和參觀,這些學生來自全國各地,很多都是名校。

遊學結束的學生正在往車裡走 攝影:魏宇心

但在王開雲的印象中,FAST的到來很難說給平塘的教育事業帶來多少影響。儘管他現在的同事大部分都有碩士甚至博士學歷,但他們很少和當地的小學生和中學生直接接觸。平塘縣的教育要改善,還是得依靠當地學校師資的改善。

根據公開信息,截至2018年9月,FAST已發現59顆優質的脈衝星候選體,其中有44顆已被確認為新發現的脈衝星。目前,FAST還在繼續優化調試中。根據《科學大院》的介紹,FAST多科學目標同時掃描巡天(CRAFTS)預計在今年5月開始,「揭示將發現一批脈衝星、生成一張超越已有結果的大天區銀河系中性氫分布圖、發現一批中性氫星系,最為激動人心的是,巡天中可能會發現我們現在還沒有想到的天體或現象」。

FAST和克度鎮似乎是兩個世界,一邊有著人類最頂尖的科技結晶,有一群全國最聰明、學歷最高的人在探索人類的邊界,另一邊則是平凡的村鎮市井,鎮上很多人,初中畢業即輟學,卻對知識懷著質樸的敬意,盼望著自己的後代能獲得良好教育,成為優秀的人。

去年9月,天文小鎮星際家園裡,一家設施現代的幼兒園正式開園,不遠處,漂亮的航龍小學也落成開學了,孩子們與鎮區的克度小學、克度中學的學生,在校園裡的展板上感知身邊射電天文台的模樣,思考科學家們探索星際空間、探索外星文明的點滴傳說,學習該如何仰望頭頂的星空。這些過去曾因地處偏遠而乏人關注的孩子們,也和那些從遠處來的名校研學生一樣,對探天者懷著莫名的期待。

對於他們來說,前面的路還很長。

註:文中所有人物均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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