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京年度直播落幕，金句頻出能挽救他的人氣嗎？

6月20日，俄羅斯總統普京舉行一年一次的《與普京直播連線》。本次直播共持續4小時8分鐘，硬漢總統回答了81個問題，涉及外交關係和國內民生問題等。據《華盛頓郵報》總結，今年普京直播連線的對內主題可以概括為「我感受得到你的痛苦，但我是唯一能幫你的人。」

在過去近20年的時間裡，《與普京直播連線》給了民眾與總統對話的機會，也給了普京塑造形象的機會。但今年，情況可能不太樂觀。

普京今年又貢獻了哪些金句？

讓普京感到羞愧的事

當被問到「是否曾因什麼事感到羞愧」時，普京回憶起他最開始當總統時的一件事。2000年秋天的某個晚上，他到處走著，滿地是泥，突然出現一位年紀很大的女性，突跪在他面前遞上一張紙條，普京說著一定會看後遞給助手，但該紙條卻被弄丟了。普京哽咽稱「在幾百萬人面前回憶這件事不是很容易」，「時至今日仍感羞恥「，期間幾度嘆氣。

普京是外星人？

被問到這個問題時，普京十分認真地否認稱自己不是外星人，還給出了證據——自己的孩子。

與特朗普關係將變複雜

談到與特朗普的關係時，普京稱在美國2020年大選開始的情況下，他們的關係會變得複雜。但他也表示，當美國準備好時，他準備和特朗普進行對話。

烏克蘭悲喜劇

談及烏克蘭新總統澤連斯基，普京表示他看過澤連斯基的演講，很有才華，很有趣，稱澤連斯基是天才喜劇演員，但是普京認為烏克蘭局勢是悲劇。

會親自監督垃圾問題

當一名女學生表示擔心垃圾問題破壞生態環境時，普京指出將有效率地展開工作，在短時間內處理好，並稱自己將親自監督。

求地方官的心理陰影面積

今年節目的一大意外亮點是，普京現場安排解決問題。當一個來自摩爾曼斯克的醫生敦促普京抓緊找人調查工資問題時，幾分鐘後，一位該地區的地方官就接到了命令，調查工資相關的投訴。

普京的支持率「像坐過山車」

在國外製裁和國內改革等多重問題下，普京的支持率跌至歷史最低值。正如彭博社所說，他將面對的，是一群心懷不滿的俄羅斯民眾。《華盛頓郵報》寫道， 去年的普京還能微笑著點評歐洲與美國的關稅糾紛，今年普京更多會去嘗試轉移或者緩和全國各地日益增長的憤怒。

2018年6月，全世界的目光都鎖定在俄羅斯——火熱的俄羅斯世界盃正在進行中，從球隊到球迷都為俄羅斯的有序而驚嘆。當時剛剛開啟第4個總統任期的普京迎來了盛大的展示舞台， 但他並沒有從中嘗到甜頭。

根據俄羅斯調查公司FOM的民調，在世界盃拉開序幕時，普京的支持率從2018年3月當選時的64%跌到了56%，至2018年夏季中旬，這一數值只有49%。這是他自2000年首次成為總統以來的最低值。

FOM的普京支持率變化圖表。

如今又逢6月，俄羅斯世界盃已經過去一年，但普京的民調仍是熱門話題。在意在吸引外資的聖彼得堡國際經濟論壇開始前的一個星期，普京的支持率創下新冰點。根據調查公司VTSIOM發布的統計，選擇相信普京的俄羅斯民眾已經跌到了31.7%。

有趣的是，VTSIOM彷彿感受到了「一絲絲不合時宜」。它再做了一個民調，只是把問題從「你信任的政客是誰」換成了「你是否相信普京」。於是，短短一周，普京的民調一下子就升到了72.5%。

對於上上下下過山車式的民調支持率，有人表示「低數值是調查公司誤算」，也有人質疑調查公司明顯在操縱結果，「真實的數據可能更低」。

俄羅斯民眾「累覺不愛」

根據FOM的圖表，普京支持率出現跳水的節點是在2018年6月。那個時候，莫斯科提出了爭議法案，要把退休年齡從女性55歲男性60歲改為女性60歲男性65歲。然而，俄羅斯男性的平均壽命，只有66歲。

也就是說，改制之後「工作到死」就不再是種誇張表述。一時間，各個城市各個年齡層的俄羅斯民眾紛紛走上街頭抗議，57歲的瑪麗娜說：「如果知道普京政府要提高退休年齡，我當初不會選他。」

與此同時，缺乏管理的垃圾堆放問題和公共土地利用糾紛也在激化民眾的情緒。在葉卡捷琳堡，本就不多的綠地卻要被改造成一座教堂，不滿的民眾與警方發生衝突，最終讓普京不得不在5月份親自站出來解決這場混亂，叫停了這項改建計劃。

然而，對俄羅斯民眾打擊最大的還是下滑的生活水平。貧窮、物價升高、腐敗、貧富差距和不見起色的經濟危機成為民眾最擔心的話題。

民眾因生活水平下滑而抗議的意願值。

克里姆林宮正在悄悄「變軟」？

從表面上看，克里姆林宮並沒有被下滑的民調擾亂陣腳，對外一致表態「沒有理由慌張」。但卡內基莫斯科中心的研究人員安德烈（Andrei Kolesnikov）表示，普京就是俄羅斯一切權力的化身，他的支持率直接反映了民眾對整個政府的態度。如果他失去了民心，那就意味著每個部長和官員都失去了群眾根基。

《華盛頓郵報》則認為，面對低走的民調，克里姆林宮正在放寬政策，為普京塑造一個更「軟」的形象。

上周，俄羅斯政府在審理調查記者伊萬·戈盧諾夫（Ivan Golunov）涉毒指控時向公眾壓力屈從，將其無罪釋放。戈盧諾夫供職於獨立新聞網站「美杜莎」（Meduza），主要從事莫斯科官員的貪腐調查報道，被捕前他正在調查一起涉及一名副市長和一名高級情報官員的貪腐事件。6月6日，俄羅斯政府突然以涉毒罪名逮捕了戈盧諾夫，但最終因證據不足而將其釋放。

17日，同樣調查官員腐敗問題的記者伊戈爾·魯德尼科夫（Igor Rudnikov）在被指控敲詐勒索後也被釋放。18日，反對派領導人納瓦爾尼的高級助手也從莫斯科監獄獲釋。但在喬治·華盛頓大學的研究院看來，克里姆林宮在戈盧諾夫問題上的退讓只是權宜之舉，像是一種「皇家仁慈」，當風頭過後，普京還是那個普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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