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波羅的海，一場不滅的仲夏夜之夢

在北半球，夏至是一年之中白晝最長黑夜最短的日子，

在拉脫維亞、愛沙尼亞，乃至芬蘭、挪威，

夏至這天幾乎是徹底的白夜。

人們戴上象徵夏日魔力的花環，

在午夜的陽光里飲酒跳舞作樂，

當黑夜短暫地來臨，

篝火被迅速點燃，

持續光明的接力。

遠在基督教到來之前，每年夏至期間的仲夏節，是北歐、波羅的海地區的異教徒們，一年中最大的狂歡。在這些緯度極高的國度，一年中有大半的光陰，都要忍受漫長的黑夜，夏至的到來，意味著豐盈充沛的光與熱終於徹底驅散黑暗，帶來美好的夏日，萬物生長，豐收可期。

北歐和波羅的海的仲夏節日期不盡相同。在芬蘭、丹麥、挪威和瑞典，仲夏夜(Midsummer"s Eve)會嚴格安排在6月19日那周的周五，而在拉脫維亞，仲夏節則固定在6月23日和24日兩天舉行。按照傳統，仲夏夜要舉行盛大的篝火晚會，人們載歌載舞，通宵達旦。

可以想見的是，伴隨著酒精與舞蹈，必然有邂逅與愛情。戀人相約走進森林深處，等待仲夏節翌日清晨的露水，傳說用它清洗面孔，就能如傳說般相愛。

夏至前夜，愛沙尼亞塔林的凌晨零點，說不清是日升還是日落。

我們在拉脫維亞摩登的首都里加，度過了傳統的仲夏節。旅行指南會告訴你，想過原汁原味的仲夏節必須到鄉村去。至於這些鄉村怎麼去，去了之後吃什麼睡哪裡，攻略都沒說，好像每個人在拉脫維亞的鄉村裡都有個親戚似的。如果你跟我們一樣在當地無親無故，就留在首都舒舒服服地過節吧，混在當地人的市集里，沾染一身花香，夜裡裝扮起來，融入「波羅的海巴黎」灼灼燃燒的仲夏夜之夢。

拉脫維亞的首都里加就在地圖中教堂圖標的位置上。這裡在北緯57°左右，和丹麥、瑞典南部以及蘇格蘭相仿。圖片來自谷歌地圖

拉脫維亞里加仲夏節實錄

6月22日仲夏節前夕，17:45-19:00

里加大教堂廣場

仲夏節前一天傍晚6點。大教堂廣場前的集市上人山人海，各式手工藝品攤位把住了入口，往裡走一點，就有香噴噴的烤雞、熏腸等節日熟食。要趁此機會屯點兒吃的，因為仲夏節當天，幾乎全城商鋪關門休息——老闆全都過節去啦！

大教堂廣場並不算寬敞，但再擠也必須有位置留給音樂。在波羅的海三國的夏天，到處都是街頭樂隊表演，而且水平不俗。遠處是漂亮的里加主教座堂。

仲夏節的主打「年貨」，是這些現場編織的花環。走過路過，每個人都會停下為自己選一個。

在北歐和波羅的海地區，各種花卉都擠在短暫的夏日一起盛放，這對習慣四時花事皆不同的中國人來說是特別的體驗。

花環的樣式不拘一格，可以請老闆幫你自由搭配。

通常男士會戴象徵著力量的橡樹葉花環，大到腦袋都看不清，活像個野戰軍。

女士們各有所愛，各色菊花和矮牽牛都很受歡迎，也有樸素的谷穗造型。

6月23日仲夏節, 12:00

里加老城，道加瓦河畔

里加仲夏節的主會場在老城的道加瓦河邊，從6月23日上午，就拉開了陣勢，整條街封路，搭設起各種攤位，所有人有條不紊。

這種開懷暢飲的狂歡節，自然少不了簡易的露天廁所。下圖是男廁，如圖所示，一廁三坑，高效利用，互不干擾，而且頗有北歐設計感……

我們的運氣很好，天氣一直晴朗可人。在北歐，夏天比其他季節更多雨，而且一旦下雨，溫度驟降，一秒仲夏變初冬。

6月23日17:00

里加中央市場

里加的中央市場算得上是整個波羅的海地區的頂級體驗。它佔據了一整個一戰時期的飛艇機庫，在大門外還有看不到邊的攤位，販售鮮花水果。

仲夏時節波羅的海正值漿果季，各種berry新鮮便宜又大碗，我們每天至少要吞下1公斤櫻桃外加1公斤草莓/紅莓/黑莓/藍莓，花費不到10歐。

6月23日20:00

里加老城，道加瓦河畔

晚上8點，日頭依然高懸，主會場聚滿了人群。這一天里加的公交車全部免費，外國遊人也跟著沾光。

馬路兩側的攤位上，酒桶的龍頭嘩啦啦流淌著啤酒，烤肉攤滋滋作響，香腸和肉串的香味讓人垂涎，再配一點解膩的酸菜，就是最好的節日美食，雖不精緻，勝在氣氛美好愉悅。

6月23日21:30

里加老城，道加瓦河畔

晚上9點半，開始有些涼意，太陽慢慢慢慢滑向大橋。在草地上休息的人群紛紛湧向河邊，親朋愛人相擁，欣賞日落之美。

過了這一天，季節將由極盛轉衰，寒冷也終將如期而至。

6月23日22:00-23:00

里加老城，道加瓦河畔

又用了一個多小時，太陽終於在11點落下，但天邊晚霞久久不散。狂歡即將開始。

6月23日-24日，23:30-01:00

里加老城，道加瓦河畔

人們點亮早就準備好的篝火，舞台也沸騰起來，音樂在所有的角落回蕩。

只要能放得下腳的地方，所有人都在舉著酒杯起舞。這場狂歡要一直持續到太陽再次升起——不需要多久，大概也就3個多小時。

夜露深重，有母親帶著年幼的孩子，就在草地上鋪塊毯子小睡，如同中國人過年守歲一般，等待黎明的到來。這樣在音樂與美酒里，幕天席地長大的孩子，應該會比較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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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圖由圖蟲創意提供，其餘圖片除特別標註外均源自作者沐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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