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分,這禁忌神作讓我等了20年
這兩天北京的天氣,反覆無常。
一會兒艷陽高照,一會兒又燕子低飛。
正巧。
BBC和亞馬遜聯手出了一部新劇,也給劇主帶來了這種複雜的體驗。
誰是好人,誰是壞人?
所有預設立場,在這劇里全都不頂用了。
不過,也謝天謝地。
只有當「預設」都被踩得粉碎的時候,這個世界才變得可愛起來。
憋不住了,直接翻牌子——
《好兆頭》。
金牌班底。
《神秘博士》大衛·田納特、《暮光之城》麥克·辛、《廣告狂人》喬恩·哈姆、還有卷福和科恩嫂。
歐美各大戲骨,在線飆戲。
這都不夠。
所有的演員卡司,全都是編劇大神的粉絲:
尼爾·蓋曼,和特里·普拉切特。
這兩位,都出身英國。
尼爾·蓋曼,憑藉《美國眾神》橫掃了2002年包括星雲獎、雨果獎在內所有重要的科幻獎項。
在藝術領域上。
他被恐怖大師史蒂芬·金稱為「堆滿故事的寶庫」。
在商業領域上。
不說代表作《美國眾神》,《星塵》、《鬼媽媽》、《派對搭訕秘訣》也都被搬上銀幕。
妥妥的好萊塢寵兒。
特里·普拉切特,代表作《碟形世界》系列,被譽為「善於嘲諷的托爾金」。
幻想小說的超級巨星,曾因文學貢獻被英女王授予爵士稱號。
這部二人合寫的奇幻小說,早在20年前就有一次改編成電影的機會。
當時敲定的主演,是羅賓·威廉姆斯和約翰尼·德普。
但可惜,當年911悲劇的發生,讓這個計劃流產了。
所幸,好飯不怕晚。
各路大腕,就像一道道佐料一樣,加入《好兆頭》這鍋湯裡面。
來品品成色——
豆瓣8.8分,爛番茄83%新鮮,IMDB8.4分。
大家愛它的什麼?
說白了,不正經。
兩個主人公,一隻是天使,一隻是惡魔。
可天使,不太像「天使」。
阿茲拉斐爾,從創世之初就被安排看管伊甸園,守護秩序。
結果一個不經意,園子里的兩個人類偷吃了禁果,準備逃跑。
他不但失職,還心生憐憫,把上帝送給他的火焰劍借給人類。
他嘴饞又龜毛。
人家這邊法國大革命就要打響了,他還穿著一身漂亮的英氏禮服,來吃可麗餅。
他還任性。
在人間的身份,是一個書店的老闆。
可他總有各種各樣的辦法把客人趕走,開這書店只為了自己收藏書籍。
惡魔,也不太像「惡魔」。
克羅里,原來也是一個天使,後來墮入地獄。
別的惡魔提醒他,你是墮落天使,不要忘了自己光榮的身份。
他一面敷衍了事,一面在背後小聲嘟囔:
「我又不是有意要墮落的,我只是近墨者黑而已。」
在伊甸園裡。
他化身蛇,誘惑夏娃摘下了園中那顆蘋果。
太容易,沒什麼成就感。
事成之後,還臭屁地跟阿茲拉斐爾顯擺。
「你說上帝是不是太不講究了,花園正中間長一顆禁止觸碰的果樹。那為啥不把它種到高山上,或者月亮上呢?」
做績效彙報的時候。
戰友們都威風凜凜,炫耀著自己怎麼腐蝕了一個位高權重的人類的靈魂。
到他這裡。
「你猜怎麼著?我把倫敦的所有手機網路給整癱瘓了,厲害不?」
這個時候,一群烏鴉飛過...
尷尬。
發現沒有?
克羅里的「惡行」,更像是惡作劇,出於搞怪。
阿茲拉斐爾的「善舉」,更像是放任,出於柔軟。
兩個人在人間,功業相抵。
突然有一天,克羅里先反應過來。
咱倆這樣,等於啥也沒幹啊。
克羅里開始跟阿茲拉斐爾提建議。
你看,反正結果也是這樣,不如咱倆乾脆誰也不幹了。
甚至還可以互相幫幫忙,然後再跟上面彙報。
摸魚這種事,上面是不會發現的啦。
阿茲拉斐爾猶豫了好半天。
到最後,還是答應了。
怎麼看,都有點惡魔成功蠱惑天使的味道...
6000年里。
他們一起站在美索不達米亞平原上,欣賞未完成的諾亞方舟;
一起在各各他山的山巔,注視受刑的耶穌。
一起在古羅馬吃著牡蠣,一起把莎士比亞的戲劇推上神壇。
原本,一切都好。
但一個嬰兒的降生,打破了平靜。
這個男孩,是撒旦的兒子。
他的能力被寫進名字里,一行都放不下。
看好了:
神之大敵、諸王的毀滅者、無底深淵的天使、名叫惡龍的猛獸、此界的王子、謊言之父、撒旦之種和黑暗之君。
小名「敵基督」,出生就是為了毀滅地球和人類。
地獄方面,當然是積極地推進這件事。
有意思的是天堂的反應。
得知這場浩劫即將到來,他們沒保護任何人。
而是同樣積極並且充滿期待地,打探著「敵基督」的蹤跡。
阿茲拉斐爾納悶,我們為什麼不能阻止他呢?
大天使沖他笑了——
「阻止?為什麼要阻止?我們還等著趁這次機會和地獄一決雌雄呢!」
看到了嗎?
生生世世站在對立面上的天堂和地獄,在毀滅人類這件事兒上,卻是出奇的志同道合。
只有阿茲拉斐爾和克羅里,不想這麼干。
遊歷人間6000載,他們親眼見證過人間文明的演進、生命的偉大,和藝術的輝煌。
任意一方取勝,純粹的天堂或純粹的地獄,都實在太過枯燥。
所以,這場戰爭的對壘陣營,悄悄地發生了改變。
一面是天堂,一面是地獄。
一面,是「我們」。
他倆當然也拌嘴。
是因為這種禁忌身份的交往,讓天使和惡魔都有點抹不開面地傲嬌。
也是因為他們彼此的信仰,沾染進不一樣的色彩。
黑白分明的魔性和神性相融合,變成了灰濛濛的人性。
這讓他倆本能地抗拒,甚至是恐懼。
在對立和混亂中,呈現和諧跟工整。
這又跟兩位編劇本人分不開關係。
當年,尼爾·蓋曼還並不出名,普拉切特卻已經是頗有名氣的作家。
他們兩個人相約,惡搞了在之前大火的邪典電影《凶兆》中的情節。
公元1976年6月6日,一個身上有著「666」標誌的孩子,帶著純真而邪惡的笑容誕生。
與此同時,一位名叫Robert Thorn的美國駐倫敦外交官,在某年6月6日晚6時得知了剛出生的孩子夭折的消息。
為了不讓妻子難過,他來到教堂求救,牧師給他出了一個看似荒誕卻又讓他無法拒絕的提議:找個同一時刻出生的孤兒代替。
於是身上有著「666」的惡魔之子成為了外交官的孩子,蓄勢待發,只為禍害人間。
尼爾·蓋曼暗黑沉鬱,普拉切特幽默詼諧。
風格截然不同,卻親密無間。
以至於,一本書用了2個月的時間,就完成了初稿。
兩個加在一起拿過20多個科幻小說大獎的巨匠,寫這部小說的初衷,只是簡簡單單地逗對方開心。
《好兆頭》就這麼誕生。
兩人的關係,像極了「阿茲拉斐爾」和「克羅里」。
在書里,他們執筆寫下了這樣一句話。
有個問題可以幫你更好地理解人類事務,那就是歷史上大多數的輝煌勝利和恐怖災難,都不是因為人們本性善良或者本性邪惡,而是因為人們本性是人。
克羅里經常納悶。
自己想出來的惡行,往往還不夠人類自己想出來的一半壞。
阿茲拉斐爾經常鬱悶。
自己在人間撒播奇蹟,還經常被上司批評無用。
說到底。
地獄並非邪惡的蓄水池,天堂也不是仁慈的噴泉。
純粹的仁慈或徹底的善良,只能在人類的頭腦里找到。
你看他倆相愛相殺,覺得可愛。
其實,你也從他們身上看到自己。
道德的堅守,和不時冒出的惡趣味,像彩虹的光譜一樣交替湧現。
「人類誕生一個處處與自己為敵的世界上,然後又窮盡大部分精力讓這世界變得更糟。」
生為人類,本身就是一場巨大矛盾。
當你看清楚這一點的時候。
真正有意思的東西,也就開始呈現在你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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