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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十次落榜,憤然寫一首詩,盡顯才華,短短四句,名流千古

才過去的高考、中考,一直被認為是決定命運的考試。如果說現在的高考是千軍萬馬過陽關道,那麼唐代科舉考試就是萬馬千軍過獨木橋。到底有多難考呢?看看這組數據吧:大唐立國近300年,進士考試264次,錄取不足7000人。連「唐宋八大家之首」的韓愈也是三考不中。有真才實學也只是一方面,考生還必須有政要、學者推薦。比如王維有玉真公主和歧王力薦,越州才子朱慶餘是水部張籍主推。那麼對於那些家境貧寒,沒有背景的考生,想要及第,很是困難。

晚唐有位詩人叫高蟾,他有才華,有顏值,有氣節,就是沒有錢。

《唐才子傳》說他的詩「氣勢雄偉,態度諧遠,如狂風暴雨之來,物物竦動」。他《金陵晚望》中的名句「世上無限丹青手,一片傷心畫不成」更是傳唱千古,「一片傷心畫不成」還被元好問和納蘭容若引用,可謂有才華。

他姿容不凡,曾有「顏色如花命如葉」的慨嘆,可謂有顏值。

晚唐時,科考徇私舞弊嚴重,當時有人拿千金資助高蟾考試,被他斷然拒絕,並聲言,就是餓死也不會接受不義之財,可謂有氣節。

就是這位才貌、品德俱佳的高蟾,曾創下了唐代科舉十考不中的記錄。最後一次,高蟾憤然寫詩給禮部侍郎高湜,發泄自己的不滿情緒。

《下第後上永崇高侍郎》

天上碧桃和露種,日邊紅杏倚雲栽。

芙蓉生在秋江上,不向東風怨未開。

很多朋友可能不熟悉這首詩,但這句「日邊紅杏倚雲栽」卻不會陌生。

《紅樓夢》第63回「壽怡紅群芳開夜宴,死金丹獨艷理親喪」中,賈探春掣得一隻紅杏簽,上有「瑤池仙品」四字,詩云「日邊紅杏倚雲栽」。紅杏倚雲越發嬌艷,定有凌雲之勢,預示著賈探春嫁得貴婿,出人頭地。

詩的開始就用「天上碧桃」和「日邊紅杏」來做比擬高中及第之人。因為他們在「天上」和「日邊」,因為他們出生不尋常,他們有所憑恃,有人賞識,所以他們春風得意,前程似錦。

這兩句詩比喻精妙,對仗工整,高蟾的才高不是徒有虛名的。

由桃、杏的比喻連類生出,詩人以秋江芙蓉自比。與碧桃和紅杏的地位不同,芙蓉生在江邊,它無需露水的澆灌,卻是風神標格,美麗不輸桃花、杏花。雖然芙蓉生的不是地方,隱含著,雖然我出生不高,生不逢時,我沒有錢打通關節,也沒有人為我「行卷」,但是我也不抱怨,而且對自己充滿信心,總有一天,像這芙蓉花一樣,我會傲然盛開的,我會成功的。

在這裡,高蟾用了「未開」,而不是「不開」,不艾不怨,自信滿滿。

高蟾是在發牢騷,也是想求舉薦,但他寫的是不卑不亢,毫無諂媚取悅。侍郎高湜是個愛才之人,他被高蟾的文采、精神所打動,在他的推薦下,高蟾成功考中進士,從此仕途順風順水,官至御史中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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