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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說法》之薛仁明:與眾不同的前提

文/薛仁明

人有高度,人就不容易斤斤計較於那些表面的「同」,那「怕」就是你「小」了嘛,小人嘛,格局小!

《論語·子路篇》

子曰:「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

論語裡面孔子說,「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你講「和而不同」,強調的是那個「和」。「和「他是一個提綱挈領,和了之後,然後咱們不一樣。你說「不同而和」,其實也行,但是那個強調是咱們不一樣,然後而和。

這個孔子為什麼不講「和而同,同而和」?因為你既然是「和」肯定就是好事,他為什麼還要跟你強調一個「不同」?

如果我們用西方來做一個比較的話,西方他們的「同」跟「不同」,他其實是兩個比較極端的兩個系譜。

就是說,他們有某些東西,他要強調統一,大家都一樣,標準化、規格化;可是這一個強大的「同」,就會造成很多人的一種反叛、反彈,所以我們這個時代,又特彆強調那一種標新立異。

那在整個中國文化,他更願意強調的是說,咱們「和而不同」。就是說,中國這個文化體系,其實他是很少在強調獨特性,中國文化也很少在強調那個標新立異。

可是中國文化,大家如果認真的去體會,其實中國文化他的那個面貌,其實原來是非常豐富的!彼此這個不一樣,跟那個不一樣,他是可以兼容的,彼此可以兼容,那個叫「和」。

中國這個文化裡面,他可能從很早、我覺得孔子他講說,「君子和而不同」更多的其實是在對於整個中國文明做一個總結。就中國文明,他有這麼一個特色,

就是說,今天好像大家彼此內在裡面有一種感通,和一種兼容,然後在這樣一個基礎下,「和」這樣一個基礎下,然後大家可以很自然的去發展自己的一些比較獨特的東西。而這個獨特的東西,他不會是一種排斥性的。

你獨特、我獨特,然後我們兩個就不兼容,不是的。中國的獨特,他其實彼此都可以兼容的,這個叫「和而不同」。

那「不同」,其實是在於說,這世界他本來就是多樣的,你一定要保存他一定程度的多樣性。

就中國人講「陰陽」,其實「陰」排在前面,「陰」其實它是一個「和」的力量;「陽」它其實是一個變異的、發動的、多樣性的一個力量。他先有「陰」、這個「和」,然後再下來有「陽」、這個「不同」;陰陽這個時候,萬物就有辦法生長。

這個「和」的能力,你說怎麼去鍛煉?我覺得第一個,孩子見多識廣,他比較容易有這個能力。

我們今天這一個信息時代、網路時代,他其實他最大的問題就是,網路愈發達,我們的孩子會愈單一,他都在同溫層裡面,相互取暖。然後呢,他沒有能力是實際去接觸跟他不一樣的生命型態,然後特別容易變成黨同伐異。

你看我們現在的網軍,全部都在干這個事,那個恰恰就是離「和而不同」是離的最遠的,只要是不同,你就沒什麼好講的,就沒什麼好「和」了。對我們而言,多跟異質性的東西的接觸,那個見多識廣,而且是實際的接觸,不是透過虛擬的接觸,我覺得那個還是很重要。

然後呢,可能這樣一種接觸裡面,一個更核心的是什麼?

是除了我們這種橫向的,我們今天這樣一個時代,我們跟我們橫向的人來往有幫助之外,另外一個就我常在講的,是那個縱向的。我們跟我們的祖先,慢慢把他連結起來,因為我們的祖先,其實跟我們相比,他們有一個好處,他們比較有高度,他們視野確實比我們看得遠。

你有那個高度,人有高度,人就不容易斤斤計較於那些表面的「同」,那「怕」就是你「小」了嘛,小人嘛,格局小。

所以你就是,你跟人家不一樣,你就緊張了,人家跟你不一樣,你就不高興,你其實本質上是因為你的「小」,所以你就會「同而不和」。

就像我們當父母,或當老師的,面對各式各樣的孩子,其實你知道每個孩子不一樣;但是每個孩子這些不一樣,並不會妨礙到你去看到他生命的亮點,為什麼?因為你有比這些不一樣、更高的東西。

譬如說,對孔子而言,他知道顏回、子路、子貢三個人都不一樣,而且是非常不一樣,雖然說我們知道,在孔子的心裏面,那個顏回是最好的,可是他這個最好,並不妨礙他那麼疼子路,也一點都不妨礙他那麼喜歡子貢。

他這個裡面的「不同」,他彼此之間是什麼?不是說今天有一個最高的標準,然後在這個標準之外的其他東西,通通就都不對了。

他不是一個「是跟非」問題,他其實他就是「不同」!那這個「不同」他能夠被整個統一起來,他是上頭他有一個「和」的力量,你有一個高度,你有一個視角。

那我覺得整個中國文明,從很早的時候,就有人的高度跟視角,所以我們才可以面對很多東西的不同。

不僅覺得他不是個問題,甚至覺得他就恰恰就必須要這樣,那這樣一個「和而不同「的性格,一定程度就決定了中國文明。他變成幾千年來,全世界極少數不斷在擴展的一個文明,然後愈來愈大,愈來愈大,然後所有異質性的東西來到這個地方,都會出現什麼?

「入中國,則中國之」,然後任何東西來到中國,他都會中國化,所以那中國化,其實是中國那個「和」的東西,把他給消融掉了。

主講人簡介

薛仁明,1968年生於高雄茄萣,台大歷史系、佛光大學藝術研究所畢業,台灣知名文化學者林谷芳先生入門弟子。

1993年起長居台東池上,關注生命修行與思想實踐,以自身經歷開啟解讀國學既熟悉又新鮮的視角。

2009年,陸續於台灣《中國時報·人間副刊》及《聯合報·聯合副刊》發表專欄,近年來除寫作外,於北京上海廣州台北各地書院,定期開課講述國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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