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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另一端是什麼?他花10年找到了答案,卻被人們誤解8年

地球上的每一個角落,都有屬於它的對跖點,生命亦是如此。

《地球兩端》

01

地球那端是哪裡?

你是否幻想過,從你所站的位置,筆直地穿過地心,到達地球的另一端,那裡,會是一幅什麼景象?

那裡是白雪皚皚的冰山,還是幽深不為人知的原始森林;

那裡的氣候四季如春,還是同我們一樣四季分明;

那裡的人們生活在城市,還是游牧在草原……

地球的那一端,究竟是什麼樣子?

地理意義上,人們管地球的兩端,也就是兩個徑向相對的點,叫做對跖點(英文:antipodes)。

這兩端相距世界上最遠的距離——地球半圓周長兩萬公里。

它們時差12小時,季節相反,永遠遙遙相望。

我們對土地那一端有過無數幻想,然而,在橢圓的地球上,有超過70%是浩瀚的海洋。

我們憧憬過的另外一個世界,幾乎都是沉默如迷的深海,沒有陸地,遑論人煙。

愛幻想的孩子,宛如美夢破碎,童話不再。

但是有一個成年人不願妥協,依靠執拗和堅持,他硬是把天馬行空的夢境,通過紀錄片的形式一一還原。

維克多·科薩科夫斯基(Victor Kossakovsky),他在2011年完成了這部紀錄片《地球兩端》,(Vivan Las Antipodas!對跖點萬歲!)

在此之前,1961年7月19日出生的Victor,曾把列寧格勒和他同時出生的101個人,在36年後一一找回來,還拍成了紀錄片《1961年7月19日,星期三》。

腦洞之大,令人驚嘆。

《地球兩端》曾作為第68屆威尼斯電影節,Fuori Concorso單元的開幕大片。

時隔八年,到了2019年第二十二屆上海國際電影節,Victor作為金爵獎紀錄片單元評委主席,該片以評委單元展映片再次出現。

世界上極少有兩個城市剛好能成為彼此的對跖點,為了尋找完美的陸地對跖點,俄羅斯紀錄片大師Victor煞費苦心。

他在阿根廷一個偏僻的小村子裡,看到漁夫單調的生活,於是萌生出為他找到對極的想法。

誰也沒想到,阿根廷恩特雷里奧斯省(Entre Ríos)的對跖點,會是世界上最繁華的熱鬧都市——中國上海,後來他還把兒子送到上海學習語言和政治學。

俄羅斯的貝加爾湖和智利的霍恩角,是另一組Victor認為最美的對極。

他後來又找到整個歐洲大陸唯一擁有陸地對極的西班牙,和大洋洲的紐西蘭形成對跖;

以及非洲唯一對極波札那,和美國唯一對極夏威夷州形成陸地對跖。

從十年前誕生拍攝想法,到後來花兩年年時間用來選景和籌錢,一年半用來拍攝,半年時間剪輯並做後期,Victor覺得一切充滿驚喜,甚至遠超預期。

這四組地球對跖點,像極了俄羅斯人antipoda的性格,有趣的對立、悖論。

02

阿根廷——中國

Victor談及創作初衷時說:

「在阿根廷鄉間旅行時,我看到一個男人,在村頭的一座小橋垂釣,當時太陽正落山,光線把這個地方雕琢成全世界最美最平和的風景。於是我開始幻想,如果我將這條魚線無限的延伸,穿過整個地球會怎樣呢?」

阿根廷恩特雷里奧斯省(Entre Ríos)

影片的第一個鏡頭,便是這幅畫面的再創造:

在阿根廷恩特雷里奧斯省(Entre Ríos)的偏僻鄉下,傍晚時分,鳥兒啼叫聲和雞鳴聲此起彼伏,路橋管理員也吹起口哨。

晚霞鋪滿了屋後的整片天空,整個世界像一張沒有重量的剪紙,帶著薄薄的質感從天空墜下來,陷入絕對的平靜之中。

但是,你又分明能看到撲棱著翅膀的蟲子在鏡頭前嬉鬧,立在樹下的人戴著草帽啜飲茶水,狗在腳下悠然進食。

主人把左手揣進褲袋,低頭凝望,又目視遠方——他的生活在眼前,晚霞的盡頭是哪裡,那邊的人們又過著什麼樣子的生活?

中國上海

地球那端Entre Ríos的對極,大概是2010年左右的中國上海。

灰濛濛的半空中,工人們熱火朝天地抬著鋼筋,澆築、焊接,如今的遍地高樓,多半是那時候建造起來的。

Victor用了很多對比,有的顯而易見,有的深藏不露。

Entre Ríos的兩兄弟在修橋,農用車三個大輪子軋過橋面,把水波往兩邊遠遠盪出去;

黃浦江畔工人們在建築,江上的貨輪快速駛過,濺起很高的浪花。

鏡頭跟隨一輛破舊的汽車從橋上經過,目送它往路途遠處開去的時候顛倒上下。

Victor故意翻轉視線,瞬間來到上海立交橋上擁擠的車流中間。

一輛輛疾馳的汽車彷彿懸掛在路面下,他們快速地左右變換車道,超車,彼此閃躲又競速,矛盾中和諧共處。

巨大的熒幕前,整個天空倒扣過來,一開始會帶來強烈的不適感和壓迫感,而後配合著歡快的音樂,終於能領略到Victor想表達的驚喜——

當人們習慣了用一種視野和角度去觀照世界,偶然觸碰另一個維度的開關,感官的閘口被打開,一下子湧出諸多玄妙和奇異的感覺。

寂靜和熱鬧

一邊是阿根廷兩兄弟背靠護欄,在日落時分絢爛的晚霞中閑談;

另一邊是上海輪渡碼頭橋,正值上下班高峰期,穿著雨衣的人們略顯狼狽,挨個從擁擠密集的人海中鑽出來。

同樣是生活,但是生活的方式,卻有著天壤之別。

很多人不喜歡這部片子,一大原因,是片中的上海和人們現實印象中繁華的大都市,存在巨大差異。

人們責怪Victor沒有把上海萬分之一的美表達清楚。

後來Victor說,之所以選擇渡輪碼頭橋,僅僅是因為阿根廷那個村落的破橋,在地理上正好與之形成對跖。

「而選擇正在拆除的街區,是有多方面的考慮,首先,那些摩天大樓的背後確實就是這麼世俗甚至破落的街巷,其次,這些街區已經不復存在,我拍下了它們以及它們之上的日常生活,也算是為這座巨變中的城市、為未來的研究者留下了一堆影像文獻吧。你注意到,我安排了一個相當長的鏡頭,以摩托車的視角遍覽了這個已經不再的街區。」

昔日拆遷過的地方,如今早已變成摩天大樓。因而這份回憶顯得尤其珍貴,有繁華熱鬧也有醜陋不堪。

歷史就是那個樣子,粉飾有矯揉造作之嫌,真實才有雷霆萬鈞之力。

在豐水期到來之前,阿根廷的兄弟兩還能開開玩笑,向過橋人收過路費;

當水漫到房子門口時,孤零零的小屋像一座島,兄弟倆脫了上衣,一頭扎進水裡,他們的小橋飄在遠處的水中,在水退之前,無法再渡人渡車。

03

智利——俄羅斯

Victor說巴塔哥尼亞高原和貝加爾湖,每一分鐘都有著不同的景象,耐人尋味。

智利霍恩角

導演用了一個長鏡頭追蹤一隻巴塔哥尼亞高原的雄鷹,記錄下它在皚皚雪山中翱翔的姿態。

配合極具張力的民族音樂,一隻雄鷹的盤旋,被賦予史詩般的形式感。

它震動翅膀,向上騰空,向下俯衝,每一根羽毛都像刺破冰雪嚴寒的利箭。

智利霍恩角的主人公,是一個獨居男人,他養狗,騎馬,放羊。

七八隻大貓咪圍繞著他討食,嚇不走,裝腔作勢要打它們,終究一下都沒捨得。

他一出門,一群貓咪和狗狗在前後嬉鬧追趕。

他的房子背靠大山,面朝湖泊。夕陽西下,他喂馬劈柴。

他在巴塔哥尼亞高原(Patagonien)的生活,是很多文藝青年尋找的詩意棲居。

俄羅斯貝加爾湖

地球的那一端,貝加爾湖畔母女倆的生活,和霍恩角相似,自然與人返璞歸真的生存狀態,純凈簡單。

她們劈柴,在地里收穫蔬菜,也養一隻烏溜溜的小狗。

母親從地窖里拿出陶瓷罐,食物叮叮噹噹落在鋁盆子里,母女倆相視一笑。

女孩兒對著一群雞鴨講個不停,把自己給逗笑了。

她們沿著湖泊散步,現實和假象毫無二致,讓人難以分辨哪邊是真實,哪邊是倒影。總是變換視角的Victor,給我們留下一個難題。

傍晚,將夜未夜之際,女孩登上一座小山坡,背後烏雲湧來,母親在遠處看著她,小狗歡樂地追趕者主人,如此魔幻的景象,也只在貝加爾湖畔才有。

04

美國——非洲

美國夏威夷活火山

來夏威夷火山岩漿附近度假的一家人,男人騎著摩托車就往硬化的岩漿中去。

小狗在後面追,男人不讓它跟著,等他從市區回來,狗已經不見了。

他站在岩漿旁邊眺望,悵然若失。

火熱鮮紅的岩漿不斷冒出來,粘稠涌動的液體有吞噬一切的能量,滾燙烈焰。

遠處的岩漿還在肆無忌憚噴濺,孩子們在空曠的平地打球。

父親兩手緊握柱子,雙腳一蹬,便像爬山虎一樣纏到頂端,試圖撥動風車繼續轉動。

這裡是美國夏威夷,非洲波札那的對極。

非洲波札那

Victor似乎最鍾情一天之中的傍晚時間。

在波札那一個小村莊的小賣部院子里,夕陽透過斑駁稀疏的枝椏撒到沙地上,破舊的收音機傳來複古的音樂,人們跟隨節奏自由擺動著身體,孩子們繞著大人一圈又一圈地跑。

波札那的人們與象群為伴,甚至長勁鹿、獅子,都在家園附近。

孩子盯著河邊吸水的象群不敢動,皺著小小的眉頭。

母親很溫柔地說:別怕。

05

西班牙——紐西蘭

西班牙中部

西班牙中部的山泉里,毛毛蟲在手掌那麼大的冰臼邊緣探索,試圖汲取水分,再過一陣子,它就蛻變成彩色的蝴蝶。

它依然小心翼翼地沿著石壁攀爬,一點點靠近水源,水中倒映出她透亮的翅膀。

同樣是生命源於水的渴望,這個位置在地球上的對極——紐西蘭的海灘上,人們正在拯救一隻擱淺的鯨魚。

紐西蘭海灘

可憐的大傢伙奄奄一息,人們試圖用鏟車把它推回海洋。

但是它太巨大了,幾經周折,碩大的身體紋絲不動,它終於在海上的彩虹中閉上了眼睛。

遠遠望過去,就像是彩虹懷抱里的寶寶,它依然是需要疼愛的大孩子。

潮水褪去,人們在旁邊挖出一座能容納鯨魚的墳墓,將它掩埋在此。

眼前就是湛藍的海洋,一望無際,整片海水都是屬於他的,它不會孤單。

Victor說,這是意外,他從沒料到。

西班牙山泉里飛舞的蝴蝶,竟和紐西蘭擱淺的鯨魚形成對照,生命很奇妙,又帶著感傷。

06

被埋沒的《地球兩端》

《地球兩端》沒有任何劇本,少有的對話也僅僅是日常聊天:

阿根廷的兩個路橋收費員,和過路的行人開著玩笑;

上海碼頭人們在煎餅攤前搭訕;

貝加爾湖畔的女孩,和媽媽說起喜歡學校里的男孩兒,同雞鴨咯咯地笑;

夏威夷的Jack打電話告訴家人狗狗不見了;

霍恩角的男人,鬆開牧場狗狗的繩子,說只有我才能解救你,讓你去玩耍。

放了繩的狗狗如脫韁野馬,高興得在地上打滾……

《地球兩端》沒有噱頭,作為一部電影,它沒有收穫太大名氣。

這麼多年過去了,它被淹沒在成千上萬部影片的大海中。

要不是偶然機會,恰逢上海電影節展映,人們也不能瞥見布滿灰塵的外殼下,藏著一部如此溫暖、平和的紀錄片。

依然找不到足夠吸人眼球的字眼,給《地球兩端》貼上標籤,它有許多瑕疵,但是它真的足夠好,足夠用心,足夠特別。

娛樂至死的年代人們已然沒了細膩的觸覺,《地球兩端》用無聲的語言,偷偷揭開了這個世界的一個角。

關於生態、社會、人生、過去和未來。

它告訴我們世界如此之大,地球那端的人,過著和我們截然不同的生活。

生活,不是只有一種,哪怕是Entre Ríos守著破橋的兩兄弟,閑得發慌的時候一遍一遍刷洗橋面,他們住著最破舊的小屋子,卻享受世界上最美好的夕陽……

地球那端的人,他們住在貝加爾湖畔,住在巴塔哥尼亞高原的雪山,住在波札那象群圍繞的村莊,住在夏威夷的火山腳下……

地球上的每一個角落都有屬於它的對跖點。

生命亦是如此,對於那隻西班牙孤單的帝王蝶來說,紐西蘭的巨大鯨魚,是它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對跖。

我們所經歷的生活,此刻也正成為地球那端另一種生活的對跖。

甚至每一個人,都能從這個世界上找到另一個自己,他將成為你唯一的對跖,像你,又不像你。

資料來源:

《地球兩端》,穿過地心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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