偉人時代的終結和自主意識的興起——馬哈福茲的《我們街區的孩子們》（中）

偉人時代的終結和自主意識的興起

馬哈福茲的《我們街區的孩子們》（中）

文|米琴

（文化特約作者）

街區歷史傳說中第三位偉人吸取了前兩位偉人的經驗，決心帶領群眾掃除一切害人蟲，建立永不改變的終極理想社會。[1]這位偉人就是第四個故事的主角高西姆。

故事開始時，街區已再次回到惡人當道的強權社會。大多百姓貧困不堪，受盡剝削、壓迫和欺辱，社會上到處充滿虛偽和謊言。咖啡館裡說書人每晚傳唱傑巴勒和里法阿的故事。兩位偉人的事迹深深地吸引了名叫「高西姆」的牧羊少年。不久，少年用智慧使街區避免了一場大規模流血毆鬥。這個事件使他聲名鵲起，獲得不少崇拜者。高西姆成年之後，一個富有的美麗寡婦愛上了他。結婚後，他享受著富裕悠閑的生活，可是看到別人的苦難，他的幸福感就消失了。一天，他聲稱傑巴拉維身邊的僕人找到他，向他傳達了老祖宗的指示。老祖宗強調街區所有的居民都是他的後代，都應當平等地繼承他的財產。惡勢力控制社會的制度必須消滅。有人質疑，老祖宗為何不親自出來完成心愿。高西姆反問道：為何他先前選擇了傑巴勒和里法阿呢？叔父擔心他的生命安全，勸他享受自己的財富，滿足神給他的一切，忘掉腦子中的想法。可高西姆決心很大，聲稱即使整個街區的財富都歸他一人所有，他也不會忘掉自己的使命。 高西姆的平等觀念不限於財產分配。他還主張男女平等，主僕平等。高西姆在傑巴勒的故事中，不光看到財產的重要，還看到文明、公正和法律的重要。里法阿的故事則讓他看到必要的時候要訴諸武力，但至始至終都要貫徹愛的原則。

一位老者奇怪為何杰巴拉維每次顯靈，其想法都和前一次不一樣。對傑巴勒強調武力，對里法阿強調仁慈，對高西姆強調平等。不過，街區內沒人懷疑傑巴拉維的存在。沒人猜想，每位領袖都必須把自己的理念說成是人們心中最高權威的想法，才能對群眾有號召力。在古埃及神廟中的壁畫浮雕中，法老的形象都是半神半人。傑巴拉維正像是街區民眾心目中的法老，或者人們對半神半人的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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