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意花鳥的完美過渡大師孫隆

新聞 06-24

中國航空報訊：大家看到孫隆的畫一定會大吃一驚，因為孫隆是明初宣德（1426～1435年）年間的宮廷畫家（無具體生卒年月），遠遠早於陳淳（1484～1544年）和徐渭（1521～1593年），陳淳和徐渭被公認為寫意花鳥的開創者，而孫龍史料上對他記載寥寥。看到孫隆的花鳥畫誰都無可否認他是一位將「沒骨」花鳥畫過渡到寫意花鳥的開創者，是一位被美術史忽略的開創性大師。陳淳、徐渭的作品中很難看到沒骨畫法的影子，而孫隆的作品一看便知他從沒骨法意筆勾勒，再到一筆成型的點厾寫意造型方法，這個變化的軌跡非常清晰，即使沒能被稱作寫意花鳥的開創者，他至少是沒骨花鳥畫法過渡到寫意花鳥畫法的開啟者、奠基者。沒骨法與寫意畫法的本質區別在於：沒骨法是在工筆畫法的基礎去掉工細的勾線，直接以簡單的色、墨著紙後簡略加暈染而成。沒骨法就是簡筆暈染造型。而寫意則是一筆成型的造型方法，一筆一個結構形象，一筆而下具有色、墨的濃淡乾濕變化和不同色彩的自然銜接過渡，最典型寫意造型手法就是點厾造型方式。看到這裡，大家就明白了孫隆在寫意花鳥畫法形成的重要貢獻。

其實，明初孫隆由沒骨到寫意的過渡並不是偶然的，北宋梁楷早就開創了寫意人物畫法，寫意造型的方法早已形成，只不過花鳥畫沒人用此法去造型而已。這一原因主要是南宋的文化固守意識，和元朝盲目崇拜漢文化而形成嚴重複古思想所致。本應南宋就可以將花鳥畫過渡到寫意形式，卻因時代的社會政治變遷推遲了約250年。

史料雖然對孫隆記載極少，但他是明宣德年間宮廷畫家，且是明代唯一一位被稱為「御前畫史」的宮廷畫家，又名龍，字廷振，號都痴，今常州人。孫隆的繪畫藝術成就，主要體現在他的沒骨畫、寫意花鳥畫方面。清姜紹書《無聲詩史》卷一：「孫隆，號都痴，毗陵人。開國忠愍侯孫，生而穎敏，有仙人風度，寫禽魚草蟲自成一家，號『沒骨畫』。予嘗見其數幅得徐熙野逸之趣，寫生名手也。」又有明末清初徐沁所撰《明畫錄》卷六《孫隆傳》記：「孫隆，字廷振，號都痴，武進人。開國忠愍侯之孫，幼穎異，風格如仙。畫鱗毛草蟲全以彩色渲染，得徐崇嗣、趙昌『沒骨圖"法，饒有生趣。山水宗二米。」從這兩條史料信息我們基本可以判斷出孫隆的繪畫傳承和創新軌跡。孫隆承接了北宋徐崇嗣的設色沒骨法，同時吸收北宋梁楷寫意人物筆墨造型技巧，借鑒元代沒骨花鳥畫的素雅，更對徐崇嗣爺爺徐熙的寫生野逸之趣深得要領，對趙昌草蟲生動寫生更是深得意趣。孫隆雖身為宮廷畫家但並不追求皇家的富貴之氣，他的作品極具田園化風格，生動、寧靜、清幽，充分體現了藝術家獨立的人格品性。至於說他「山水宗二米」應該不虛，我們只找到一幅他的山水小品，從這幅畫中一看便知完全是「米家山水」樣式。

孫隆活躍在明初畫壇，當時畫壇宮廷院體藝術水平最高，最著名的畫家有邊景昭、呂紀、林良和孫隆。這四人中完全繼承院體精工細緻的工筆風格的是邊景昭和呂紀，林良和孫隆屬於放曠野逸風格，林良深受孫隆影響過於放曠，而孫隆在野逸、清幽、靜雅的文人畫風中獨領風騷。孫隆價值還在於藝術雅俗度的把握上，他超越了同時代的人。他的「時運戲筆」「野逸之趣」「寫生名手」畫風完全融合了文人畫和院體畫的審美意趣，按現今的分類，他的作品既是文人畫又是畫家畫，他的出現不僅開啟了明代繪畫，更推動了中國寫意花鳥畫和文人畫的新風。他的寫意技法無論色、墨、水的運用完全與現在的技法毫無二致。徐渭完全發展了他的大膽、大量用水的方法，形成了水墨酣暢淋漓、狂放不羈的大寫意畫風；陳淳則深得孫隆設色和靜雅之法，發展成獨到的雅韻清幽的大寫意風格。孫隆沒骨花鳥到寫意花鳥的演變，為中國寫意花鳥畫的發展奠定了堅實基礎。

我們現今能看到的孫隆沒骨、寫意真跡很少，其作品絹本設色的有：北京故宮博物院藏的《雪禽梅竹圖軸》和《花石游鵝圖軸》、上海博物館藏的《花鳥草蟲圖冊》十二幅；紙本作品有：台北故宮博物院藏的《寫生圖冊》、吉林省博物館藏的《花鳥草蟲圖冊》、遼寧省博物館藏的《牡丹圖冊》。這些作品幅面大的很少，但小品的精彩程度卻令大家眼前一亮，觀看者無不讚歎孫隆完全是超越時代地存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