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亞琴：大國競爭背景下，如何從智庫跨國合作中尋找並創新國際新型交流的途徑和方式

當今世界正處於分化、組合、重構以及利益博弈的時代，大國之間在經貿、政治、軍事、科技、人才、文化等領域的競爭日益激烈，尤其是中美關係的緊張局面，這可能會在相當時期內深刻影響智庫之間的合作交流。如何採取創新性的合作方式，促進智庫跨國合作，以改進國家之間的關係，這是一個值得探討的現實問題，也是新時代智庫國際化發展的一個有益探索。

在大國競爭日趨激烈的背景下，智庫跨國合作將面臨更大的壓力挑戰，也被賦予更大的歷史責任和使命。當前大國競爭呈現三大明顯的特點：全方位競爭，中美關係的競爭已經全面擴展到經濟貿易、軍事政治、科技人才、教育文化等等領域；白熱化競爭，中美競爭日益走向全面公開和衝突對立化；競爭手段方式更加多元化和嚴厲。從這個意義上說，智庫的跨國合作難度在加大，智庫發揮二軌公共外交作用的功能受到一定程度的抑制，隨著競爭日趨加劇，文化交流、人才流動、信息溝通等會受到全方位的限制，思想的交流交融交鋒可能無法充分展示，特別是大國智庫間的合作可能會受到政界、產業界、社會公眾更多的質疑和打擊，智庫在意識形態之間的對立會進一步明顯。但是，從另一方面來看，正因為官方的正規渠道受到衝擊，官方之間的溝通出現障礙，智庫的跨國合作顯得更加緊迫和必需，智庫發揮橋樑、紐帶、平台的功能作用顯得更加重要和突出，智庫作為專業研究機構的優勢更要彰顯出來。智庫要引領思想、發出理性先聲，必須著眼於人類共同福祉、構建全球治理體系，這也意味著智庫被賦予更多的歷史使命和責任。

智庫的跨國合作旨在推動各國政界、學界、業界和社會公眾之間的溝通了解和利益認同，促進民意通達、理念共識。各國智庫受制於不同歷史文化的影響，加上各國政治體制與經濟社會發展階段的不同，各個智庫對許多問題的認識理解肯定會有文化烙印。一旦國家間利益紛爭加大，智庫間的政治分歧也會加大，理念衝突也會加劇，在大國競爭加劇這樣特定的語境下，智庫的跨國合作面臨更多的難度，這就需要智庫有超常的勇氣和膽色，真正站在謀求人類共同福祉的高度，尋求超越意識形態，超越眼前利益，局部利益的重大議題，以更長遠、前瞻、戰略的視角去把握智庫的跨國合作，促進國家關係的改善。至於採取什麼方式、手段、渠道、途徑等具體形式去實現智庫的跨國合作，可以從三個維度去考慮把握：一是要充分利用好國際第三方社會組織機構的影響力去開展智庫跨國合作，比如聯合國組織、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等等；二是可以倡議提出一些面向人類社會發展和人類福祉的共同議題設置去舉辦論壇、合作研討，比如生態環境和資源，教育醫療衛生，反恐等；三是可以藉助於現代科技發展成果，如大數據、人工智慧、互聯網以及全媒體傳播方式等，促進智庫之間信息公開透明，智庫研究成果更加客觀獨立，並把思想方案充分展示出來進行交流。

加強不同國家、地區智庫之間的跨國合作，可以採取組建智庫聯盟和合作網路等形式來創新方式。近年裡，伴隨著我國對外開放的深化，特別是「一帶一路」倡議的推進和國際智庫間交流的加強，各種形式的國內外智庫聯盟如雨後春筍般湧現出來，主要有三種類型：一種是區域性的智庫合作聯盟，如東南亞智庫合作網路、東北亞智庫聯盟、絲路國際智庫網路等等，以相關區域範圍內的智庫為合作主體，通過合作論壇、項目合作研討推動區域共同發展問題；二是議題性的智庫合作聯盟，如「一帶一路」智庫合作聯盟、「一帶一路」國際智庫合作委員會、南海問題研究智庫聯盟等等，圍繞一個共同的重要議題研究為主集聚起來的智庫機構合作。三是系統性智庫合作聯盟，比如全球高校智庫合作聯盟等等。這些智庫聯盟的主要作用：構建學術交流平台，促進信息交流與知識分享；加強政策研究諮詢能力建設，加強思想對話，政策溝通。目標是形成政界、學界、研究界、產業界、媒體界等相互全方位交流的跨界創新合作智庫聯盟，著力打造智庫合作網路創新合作模式。智庫合作聯盟的建立，有利於在當前國際局勢複雜多變、大國競爭加劇背景下，更好地實現在分歧對立中對話，為求同存異、求同化異、擱置爭議創造條件，是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有效途徑。

智庫是思想庫，也是行動庫，智庫的跨國合作面向人類社會未來發展、面向全球治理體系完善、面向更加和諧開放的全球新時代。在百年未遇之大變局下，跨國智庫合作聯盟就是要在分歧中尋找對話，在對話中化解矛盾、擱置爭議，站在保護地球、謀求人類福祉的高度，尋求人類社會發展面臨的共同問題議題，比如生態環境對地球的威脅、海洋資源的利用和保護，互聯網大數據和人工智慧的高速發展對人類社會生活方式的影響，新時代全球治理結構體系和模式的重新構建等等。智庫合作聯盟既要引領思想、引導輿論、傳播理念、凝聚共識，又要搭建平台、促進交流、共享成果、協調政策。因此，跨國智庫合作聯盟更要有效發揮好平台橋樑紐帶的功能作用，既要做好各國政府決策的參謀助手，又要為推動各國企業產業的務實合作做好橋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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