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後集體辭職:求求你,我真不想再賺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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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你身邊有沒有新近剛剛辭職的年輕人?
幾天前,北京的好友H發消息給我:周末有空嗎?我來找你玩啊。經過詢問得知,剛剛辭職的她,這次給自己放了個不短的假期。
如果沒記錯的話,這是她去到北京之後,一年內的第二次辭職了。
無獨有偶。
約一周前,另位同城的好友S找我幫她搬家,在猶豫了很久之後,她終於還是決定南下廣州,找份自己心心念很久的紙媒工作。
時間倒退至上一個冬天,彷彿大家都被罩在「裁員」、「資本寒冬」的緊張氣氛之中,人人自危,生怕失業。
然而幾個月過去,事情悄然間發生了轉變,以90後、乃至92後為主的這批年輕人,主動選擇辭職,其中不乏裸辭「一身輕」的選擇。
事實上,此前就有大數據,試圖解讀90後中間這種集體辭職現象。
去年8月份,由全球職場人士社交平台領英發布的報告顯示,不同年代的人平均在職時間,呈現出代際遞減的趨勢。
我們可以看到,到了95後這一代,平均在職時間只有7個月。
而在同一份報告中,顯示90後城市間流動頻繁,他們平均每1.40年更換一次,到了95後,這個數字則來到了0.84.
是年輕人心浮氣躁吃不了苦,還是大家對於生活的追求已經不止是一份穩定的工作這麼簡單;
其中緣由,我們不得而知。
「我出來工作是為了生活的更好,現在卻過得越來越糟糕」。
H在電話那頭沉沉地嘆了口氣。
大概一年前,她來到北京,和無數心懷「北漂夢」的年輕人一樣,對於這座匆忙擁擠的城市,她們的眼裡看到的卻是繁華和遍地的機會。
她的第一份工作,是在家教育機構,做銷售,線上線下多渠道聯繫招生。
這並非多麼艱難的工作,尤其對比她的前東家——一家本地房產公司,朝九晚九,沒有休息日,常年活躍於地鐵口和天橋上——簡直不能更好。
「終於可以坐在電腦前辦公了,屋子裡還有暖氣。」
然而,挑戰在她進入辦公室之前,已經沉甸甸地橫在了她的面前,高昂的租房價格讓她面對偌大的鋼筋水泥森林,清晰地感受到了一個外來者的無助和茫然。
初春的北京還藏著許多寒氣,她大清早就出發,下了公交掃了輛小黃車,要去看的那間屋子還在3公里之外。
住在這裡的人們把它稱為「握手樓」,兩棟樓之間間隔不到一米,大家打開窗戶就能握著手。
沒有整居,幾乎每所屋子都被隔成了一個個逼仄的小屋子,廚房和衛生間是公用的,樓道里堆滿了前住戶扔下的破舊傢具,還有沒有主人的鞋子。
儘管如此,1400的價格而且支持押一付一,讓她在騎了整天的車子之後,差點在二房東面前哭出來,住隔壁的室友看著她,苦笑著說道:
「再晚一會兒這房子肯定就被別人搶去了」。
四個月之後,她已經習慣了早上五六點鐘室友們洗漱的嘈雜,習慣了擠地鐵的時候又被踩到腳,習慣了老闆在她要下班的時候扔給她一疊電話簿。
7k剛剛出頭的工資,讓她在每次覺得撐不下去的時候,殘酷而溫柔地敲打著她的腦袋。
環顧四周,和她這般情況的年輕人並不少數。
拿著6-8k的工資,被「押一付三」趕到了一起,不敢談情說愛,沒有給家裡寄過錢,樓下的烤串店是他們最好的夜生活,周末不用加班的話,他們可以窩在屋子裡刷上一整日的抖音。
然而過去不到半個月,樓道里貼上了「拆遷」的告示,二房東發了群公告,隨後又附上回收各種二手物品的消息。
她無不悲涼地意識到:北漂,首先是「漂」。
她辭職了,從城市最東頭轉去最北,在一家房產公司干回了自己的老本行,面試那天,對方告訴她:北京永遠不缺租房和買房的人,我們就永遠不缺發達的機會。
那時接近夏末,街道上總是飄下黃而橙的樹葉,找房子那天,媽媽給她打來電話,詢問近況。
她撫去落在車把上的樹葉,在雙眼泛紅的前一秒,匆匆忙忙地擠出了一個笑臉:挺好的啊,老闆說這個月給我漲工資,到時候我想換個有獨衛的房子。
「去XX的996」。
和S認識快7年了,這是我第一次聽她說髒話。
當初和她聊起996時,她放下了手裡正準備夾壽司,一本嚴肅地盯著我:非要聊這麼影響食慾的話題嗎?
作為一個自媒體工作者,她是標準的996「受害者」,就在約這頓飯之前,她還和主編商量著當日的文章標題。
算起來,這份工作她已經做了近三年了,三年的時間,足夠讓一個充滿文學情懷的小姑娘,進化成一個半夜3點爬起來趕熱點的女強人。
我得承認,她的工作態度是我認識的人中間最積極的那幾個。
但說起「996」,她言語之間難言激憤——
「哪有工作熱情這麼一說?要是能準時下班,誰不想撲向各自的生活」;
「大家都在加班,公司氛圍已經是這樣了,只有去一邊吐槽一邊習慣」;
「我可以熱愛工作,但你不能把996拿出來宣揚啊」;
......
「說什麼公司留不住90後員工,我看啊,如果把員工離職理解為員工自己的問題,那麼這些企業是永遠找不出問題所在的」。
今天,當我把「90後集體辭職」的問題拋給她時,她的回答再一次沒有讓我失望。
和當初對於996的態度一樣,她毫不客氣地把矛頭對準了企業本身——
90後的離職原因再簡單不過,身體和精神的雙重消耗早已不是那點工資可以負擔的起得了。
人和人之間的互動,形成了某種大環境,但並不意味著這種大環境它就是正確的;此前的996便是如此,當加班成了所有人的共識,那麼不加班的人,便是做錯了事。
這個時候,就需要有人站出來,試圖成為那個破壞大環境的人。
從馬雲引起的公憤,再到今天90後中間出現的這種集體辭職現象,再度說明,資本的寒冬永遠威脅不了那些真正對生活的始終充滿追求的人。
S告訴我,去年她就已經有了辭職的念頭,但身邊人告訴她:現在找工作這麼難,有一份工作就好好珍惜著吧。
然而幾個月過去,她忍不住開始懷疑,這場「資本寒冬」是不是只是人們給自己套上的枷鎖,工作還是在那裡,只是看你願不願意邁出最重要的第一步。
「我覺得年輕人的衝勁始終還在,這是最關鍵的,企業當然永遠指望員工追求穩定,因為這意味著員工在面對不公時,第一時間選擇獨自消化,而不是試圖做出質疑或者反抗」。
於是,她在萬物復甦的季節里,果斷選擇了裸辭。
和S聊得最多,收穫的感悟也最多。
從一個矜矜業業的996實施者,到裸辭然後去干自己想乾的事情,這中間可能會經歷諸多心理的波折和彳亍,
又或者,只需要一個簡單的提問就行——「我是否還有自己想做的事?」
她的答案代表了大部分依然激昂的年輕人,他們把未來留給了過去,在第二日的地平線上,繪製出了自己的形狀,不論它是彎曲或者筆直,卻都是美的。
美劇《小謝爾頓》有這樣一段台詞:
「我早上起床,去做一份根本不喜歡的工作,我工作只是為了錢,可錢還少的可憐,我每天都付出更多努力,但情況完全沒有改變,我不只是累,我是筋疲力盡」。
這段話不止一次地戳著,我作為一名普普通通的上班族的痛處。
更動人的是,多數人依然在這般「筋疲力盡」中負重前行,對於未來,他們可能充滿了展望,但要他們提供一個答案的話,卻總是沉默的啞口無言。
今天,出現在我們身邊的辭職的人群,我想,我們不該簡單的消極或者積極去回答,這其間的喜怒哀樂,還得在下一份工作之中,再去描述和解讀。
但要我說,敢於把自己從某種「安逸」或者「穩定」之中抽離出來,這本身就需要勇氣。
最怕我們習慣了最卑微的生活,然後安慰自己平凡可貴。
所以我更願意相信,90後們的心氣,在他們遞交辭職信的時候,依然蓬勃,依然充滿了令人敬畏的力量。
想起去年離職的前同事,在微博上留下的一段話——
「辭職後,最怕接到家裡人打來的電話,因為他們總愛譴責你辭職就是缺乏家庭責任感,不賺大錢就是就是對自己人生的辜負,爸爸媽媽,我求求你們,我真的不想再賺錢了。」
今天,我也願意把最後一句話,理解為,所有辭了職的年輕人,他們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這個年紀,明明還有著比賺錢更加令人心動的事物,那些閃爍在我們內心的燭火,才是真正值得去守護和信任的。
因為是年輕人,所以,不論肉體還要吃多少的苦,我們的精神都得保持起碼的清潔和明亮。
相信我,這些燭火,總有一天會照耀整片天空。
靈魂可以單薄,但不可以不自由。
如果連辭職都無法實現自由的話,我不知道還要怎樣,才能對自己的人生負責。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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