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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六,炒焦屑

六月六,炒焦屑

(原創) 夕照峰影

圖 百度圖片

六月六,炒焦屑,吃了焦屑好過夏。這習俗其它地方有沒有我不知道,但在我們鹽阜地區是歷年沿襲下來的習慣。

炒焦屑,是我們這兒方言。普通話就是炒麥面

田家少閑月,五月人倍忙。經過五月的收與種,到夏至時節,農村裡一年最繁重的四夏大忙告一段落。農村人相對來說稍微鬆了口氣,也有了點閑遐時間。

那時候農村裡主口糧都在生產隊里,按季發放。糧食在大集體時代一直是個緊張貨,糧不夠吃,柴不夠燒是農村人揮之不去的惡夢。但緊張歸緊張,每年進農曆六月,母親都會準備一些大麥,在我們亢奮的神情中為我們炒焦屑。

聽母親說,六月六,炒焦屑,吃了焦屑好過夏。可能是企望讓我們好平安的度過苦夏。

我家那時有盤小石磨,母親叫我姐弟倆磨麥面。平時磨糧食我都是磨洋工,出人不出力。唯有這磨焦屑面,我發自內心的不怕費力氣。磨好了面,母親用細籮篩將大麥粉過篩,過好了粉,我忙不迭的抱麥秸準備燒鍋。

去去去,你哪天能燒炒焦屑的鍋我就享福了。母親將我轟走,告誡大姐要小把放麥秸,火要燒均勻。我圍著鍋台轉,時不時掏出口袋中的小瓶子看看。這是拾的青黴素瓶子,裡面裝著賣牙膏皮布筋攢的錢買的糖精。小瓶子是須臾不離身的家什,想起來就拔開橡皮塞子,揑一粒放嘴裡。這傢伙只能一粒一粒吃,多了就會苦。

大姐在灶堂口不溫不火的續著麥秸,母親在灶台旁不急不慢的一鏟鏟翻炒著。鍋鏟與鍋發出有節奏的鏹鏹聲,在我聽來不啻是一種美妙的小夜曲。當我望了足有二十遍時,終於聞到了誘人的麥香味,一鍋大麥焦屑炒好了。母親將焦屑攤開涼透,裝進瓦罐子里。

大麥焦屑,在那個食物乏匱年代,給我留下了美好深刻的記憶。

每當下午放學到家,泡上一碗焦屑面,撒上幾粒糖精,真是又甜又香,心得意滿。那時如有人問什麼叫幸福感,這就是頂好的幸福感。

我吃焦屑,喜歡將焦屑和得象老鼠坌子,母親常說我是干侉子。雖說年年六月六炒焦屑,但平常從不見母親吃焦屑。即使偶爾吃一次,也和得象稀粥一樣,當茶喝。我對大姐說媽真傻,大姐說她是省給你吃呢,還不知是誰傻呢,沒眼色,窮吃。我這才愰然大悟。

大麥焦屑放在密封的瓦罐里,多長時間都不壞,倒出來都是噴香的。來個親戚和上一大碗,加上一勺紅糖,如再滴上幾滴芝麻油,嘖嘖,在那個年代,已算是很客氣的招待了。

時光荏苒,一晃幾十年過去。現在到這時節,還有炒焦屑的么。但我每年到此時節,心裡總會油然滋生一絲甜蜜,一絲懷念,一絲鄉愁。

六月六,炒焦屑,吃過焦屑好過夏。

2019 06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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