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康有為的「荒唐計劃」就明白,維新派的失敗,或許不是壞事
中日甲午戰爭後,在民族危機的刺激下,以康有為、譚嗣同等為代表的維新派,發動了轟動全國戊戌變法,旨在富強中國。然而,維新派人士缺乏經驗,改革過於激進得罪大批官員,且太過依賴沒有實權的光緒皇帝,最終被以慈禧太后為首的守舊派趕下台,戊戌六君子為救亡中國而慷慨赴死,感動了無數人。然而維新派的失敗,僅僅只是因為過於激進、慈禧勢力太過強大嗎?
戊戌變法的開啟,極大推進了已有改革的速度和深度。康有為給光緒帝開列了一系列改革計劃,包括政治、教育、軍事等各方面。但修鐵路、興學校、練新兵、購鐵艦等各類新政的推行,據估需款五六億兩白銀。時值清政府甲午新敗,為籌措兩億兩白銀的戰爭賠款,已左支右絀,再為變法籌款,顯然力有不逮。 說白了,沒錢,拿什麼變法?
1895年,康有為提出了一個荒唐的計劃:賣掉新疆和西藏,「可得善價供新政用」。康有為的「賣地」之論並非一時「應辯」之言。在康有為進呈給光緒帝的著作之一《日本變政考》里,他列舉了庫頁島劃俄和阿拉斯加售美兩個例子,來證明其賣疆土搞變法的理念是正確的,而譚嗣同對此,居然也持支持態度。1894年末,譚嗣同給其師歐陽中鵠寫信,談及此事:
今夫內外蒙古、新疆、西藏、青海,大而寒瘠,毫無利於中國,反歲費數百萬金戍守之。地接英俄,久為二國垂涎。一旦來爭,度我之力,終不能守,不如及今分賣於二國,猶可結其歡心而坐獲厚利。二國不煩兵力,驟獲大土,亦必樂從。計內外蒙古、新疆、西藏、青海不下二千萬方里,每方里得價五十兩,已不下十萬萬。除償賠款外,所余尚多,可供變法之用矣。
顯然,康、譚的這種想法是極其幼稚和危險的,根本不懂「庫頁島劃俄和阿拉斯加售美」是怎麼回事。庫頁島劃俄,性質其實是勘界,絕非康氏所謂的「日人度不能自保,故賣與俄,得其金錢以為興內利之計」。至於出售阿拉斯加,其原因更是複雜,關係到沙俄整個殖民戰略方向的轉移,其目的並不是為了賣錢來搞內政。康氏扭曲史實,刻意曲解以引誘光緒贊同賣疆土搞變法,實在無恥。
眾所周知,新疆、西藏兩地自古以來就是中國的領土,但近代以來(晚清),列強無時無刻不想將這兩個地方佔為己有,甚至曾出兵強佔。當時晚清正處於內憂外患之際,本無意與列強周旋,所幸有左宗棠等愛國人士的堅持,晚清才盡全力保住了西藏和新疆。拿疆土與帝國主義列強做交易,無疑是與虎謀皮,康有為等自以為了解了所謂的先進西方理論,殊不知此舉恰好暴露了他們的盲目,以及毫無遠見。
維新派的荒唐之處遠不止如此。比如康有為還提到過中日合邦,甚至中日英美合邦的設想。日本早就有吞併中國的野心,這時康有為提出中日合邦,豈不是羊入虎口?康有為還認為白種人是世界最優秀的種族,要把白種人的基因引入黃種人中,最終把黃種人變成白種人等等,維新派種種不切實際的變法措施,甚至是荒繆的建議,使得朝廷很快陷入混亂。
譚嗣同等人的一腔熱血確實令人敬佩,但是其政治眼光卻遠遠不夠成熟,甚至過於天真。可以說,維新變法的骨幹團體本身就存在著很大的問題。光緒重用這樣一個團隊,能不能把事情辦好還真是兩說。愛國不僅僅只憑一腔熱血,更需要高瞻遠矚的目光。(參考資料:《從甲午到戊戌:康有為〈我史〉鑒注》、《譚嗣同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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