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在抱怨開發工具，為什麼不動手優化？| 人物誌

受訪者 | 張乎興

採訪者 | 伍杏玲

出品 | CSDN（ID：CSDNnews）

Red Hat 創始人 Bob Young 曾說過：「要想對世界做出實質性的改變，開源需要做到這兩點：一是要讓人們廣泛使用開源軟體；二是要讓用戶知道並理解這種軟體開發模式能給他們帶來的益處。」

有一位阿里員工便是如此做的：歷經四年，他從零基礎的開源小白成長為 Apache Member，並致力推廣和孵化國內優秀的開源軟體，吸引更多的中國開發者加入開源行業中。

他便是 Apache Dubbo 項目的負責人、阿里巴巴技術專家張乎興。

從開源小白到 Apache Member

張乎興花名「望陶」，含義是「仰望陶淵明，渴望追求淡薄雅緻的生活」。可他這一路走來，卻是穩紮穩打的：2014年，張乎興加入阿里巴巴中間件團隊才開始接觸 Tomcat 的開發和運維，從零開始走上開源開發。

作為小白，他從查看 Apache 的新用戶指南開始，到第一次謹慎地修改提交 Bug 後，得到社區的響應他感到很高興，隨後他積极參与到社區的討論中……

當時阿里內部自己的 Tomcat 版本，與開源的 Tomcat 版本之間有些差異。作為國內參與開源項目數量最多的企業，阿里內部開源氛圍濃厚。於是張乎興主導將這兩個版本合併成一個，方便大家的維護和使用。

公司鼓勵開源、工作內容大部分涉及開源軟體、自身從中獲得興趣和個人價值體現，這幾個方面形成一個正反饋效應的循環，使得張乎興不斷成長：2016年，張乎興成為 Tomcat Committer；2017年，他成為 Tomcat PMC Member。同年，他開始負責 Dubbo 的開源維護工作，隨後 Dubbo 進入孵化器。

2019年，在他成為 Apache Member 後沒多久，Dubbo 畢業。從他身上看到，技術人與技術是共同成長的。

2018 年，Dubbo 進入孵化器郵件

Apache 頂級項目是如何煉成的？

一個 Apache 開源項目從籌備到孵化，到社區發展，最後到畢業，這過程並不容易：據張乎興統計，2017年有 17 個項目從 Apache 畢業，2018 年有八個項目，2019 年截至到發稿為止，僅有五個項目畢業。2018 年八個項目的平均耗時是 28 個月，而 Dubbo 是在 2019 年畢業的項目中耗時最短：只花了 15 個月的時間，與今年五月畢業成為 Apache 頂級項目。

為什麼 Dubbo 能這麼快畢業？

第一，Dubbo 邀請了三位經驗豐富的導師做指導：Justin Mclean（Apache 基金會孵化器的 VP）、Mark Thomas（Apache 基金會董事會成員）、Dave Fisher（資深導師），張乎興表示在導師們的指導下就會少走些彎路。

第二，Dubbo 一直有持續地迭代發布，一旦遇到問題就馬上修復，同時引進更多的開發者參與到 release 的過程中，一起發現和修復問題，再將這些經驗沉澱形成一個有參考意義的文檔。有意思的是，有其他社區的項目孵化時，也來參考此文檔。

第三，不斷地擴大社區的影響力，吸引更多開發者參與。在之前 Dubbo 發布的 11 個版本里，是由 7 個不同的開發者完成的，這種情況比較難得的（因為一般項目是 2-3 位開發者）。

在社區里，開發者可以清晰地知道自己的成長路徑：入門-User-Contributer-Comitter-PMC Member 是怎麼走的。當然，社區在宣傳上也是不遺餘力的：例如在一二線城市舉辦 MeetUp 活動，吸引更多的開發者進社區。

在 Dubbo 的孵化這過程中，張乎興說孵化開始的 release 是個重要的環節：需要確保準確的 License 和版權聲明、符合規範的代碼及依賴、準確一致的簽名。張乎興團隊在這個過程里踩了不少坑：

在項目發布時，他們遇到一個 License 問題，前端需要 JavaScript 的依賴，在一個間接傳遞的依賴有一個簡單的功能：一段文本按照一定的規律換行，並且在注釋寫的是輸入一段文字輸出結果。可由於這段文字是從羅素的書里摘抄出來，這具有文字版權的。

由於 Apache 對於商標和 License 的要求很嚴苛，這個依賴還隱藏得很深，張乎興團隊只能通過各種方式緊急聯繫依賴的原作者。

還有孵化項目對知識產權的清理也是很重要，稍不注意便會掉入大坑：團隊之前已將 Dubbo 的核心代碼遷移到 Apache ，但有一些 Dubbo 大生態下的項目，是放在 github.com/dubbo 下的 group，由於「Dubbo」商標已捐獻給 Apache，是不允許在第三方使用的。

沒辦法，張乎興團隊只好將這個 group 下所有的項目清空，能捐獻的項目一併捐獻給 Apache，聯繫不上作者的項目就先遷移到其他 group。

目前這部分的工作仍在陸續遷移中。

建議開發者：

與其浪費時間抱怨工具，不如動手將它變好

面對 Dubbo 畢業，張乎興在自豪之餘，坦言「能夠做到這一點的項目，國內還是並不多的。」

探索其中原因時，從項目上，張乎興認為中國本身是有很多優秀的項目，但可能中國開發者在觀念上較含蓄，不大願意去宣傳，所以外界不大了解。

從國內開發者投入到開源項目的時間上看，張乎興認為國內開發者很多時候忙於公司的業務，而公司的很多項目和開源項目本身是割裂的，所以大家很難擠出時間來持續投入到開源項目里。

在做項目時，大多程序員先從各種各樣的框架和依賴上挑選合適的，當遇到不好用的框架時，可能會有人抱怨吐槽：這個工具不好用。便捨棄不用它，再花時間尋找更好的框架。

但張乎興表示，「與其抱怨，不如親自動手把它變得更好」。

在這個時候，他建議開發者可以換一種想法：我能不能嘗試將工具的問題修復？讓框架變得更好用一點？

這樣下來開發者不僅能讓自己的開發效率提升，工具也會因為自己的技術變得更好用，團隊和公司的人均會受益。開發者還可以從這項目入手，參與進開源項目來。

Apache Member 的使命：成為世界和中國的開源橋樑

目前張乎興不僅在工作上忙開源項目，業務時間也會用在開源社區上：修復 Bug、回復郵件、處理問題等。令他感到欣喜的是，在從事開源軟體的這幾年裡，他看到中國越來越多的開源軟體，越來越多的公司重視開源。

談及未來計劃，張乎興將自己比作一座「橋樑」：期待能更好地連接世界和中國的開源事業。

在成為 Apache Member 後，張乎興可作為導師協助更多的項目進入孵化。還有，他希望能將自己的經驗和方法分享出來，幫助國內開源項目去提升自己的影響力和話語權。

而作為 Dubbo 的負責人，未來張乎興該如何規劃才能讓其發揮更大的社會價值呢？

未來 Dubbo 的三個發展方向

張乎興介紹道，Dubbo 將從這三個方向深耕：核心、生態、影響力。

一、在核心上，Dubbo 分為 2.7 版本和 3.0 版本。其中，2.7 版本將會主打雲原生的微服務，並做到和 Spring Cloud 的應用能相互調用，因為 Dubbo 的出廠模型需要和 Spring Cloud 的出廠模型統一起來。張乎興透露，這個功能將會在 2.7.3 版本或者 2.7.4 版本上支持。還有 Dubbo 在雲原生下的部署服務發展。

而 3.0 版本將會主打技術的先進性，將會做響應式，支持React，擁抱標準協議HTTP2.0，還會考慮和 gRPC 的支持，在大規模複查的場景下，能自適用地做到熔斷限流和更智能的負載均衡等。

二、在生態上，Dubbo 支持多語言，目前已支持六種語言：Java、JS、Go、Python、PHP、Node.js。後續會完善 Go 和 Node.js 語言的支持，做到目前在 Java 上的功能也能在Go 上支持。

還有，他們將繼續演進 Dubbo 的微服務，包括監控診斷、微服務分散式、協議的轉換（例如將 HTTP 的協議轉換成 Dubbo 的協議）、服務的許可權控制等功能。

三、在影響力上，Dubbo 將會持續地做 MeetUp 活動，還可能辦技術大會，針對學生開發者，阿里舉辦有夏令營項目，這樣學生開發者也能參與進技術研究上來。

從上面可以看出，無論是 Apache Member 張乎興，抑或是頂級開源項目 Dubbo，均是在努力推進開源軟體對世界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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