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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畫:中國畫壇明珠

禪畫

禪畫是中國畫獨特、獨有的藝術表現形式之一,其特點和特徵在於:禪畫筆簡意足,意境空闊,清脫純凈,在脫塵境界的簡遠筆墨開示中,體現了一種不立文字,直指本心的直觀簡約主義思想和卓而不群的禪境風骨。基於儒,染於禪,歸於道,空而不虛,寂而不滅,簡而能遠,淡而有味,高古脫塵,這是本土中國畫家畢生追求的最高禪畫境界之一。

禪畫在中國有著較長的歷史淵源,首開禪畫先河的,當為唐代王維;唐末貫休、宋代巨然、梁楷;明末清初的四僧——石濤、八大山人、髡殘和弘仁;近現代的弘一、豐子愷等,在禪畫史上都很有影響。

「水花凝幻質,墨彩染空塵」,成就了文化史上蔚為清流的禪畫大觀。

元·14世紀《寒山拾得圖》因陀羅筆東京國立博物館藏

禪畫的主要題材有高僧、祖師、散聖(指寒山、拾得、豐干、布袋等)的生平事迹(包括悟道或調心的過程),禪宗的公案故事,以及自然界中的山河大地、花果鳥獸(如猿鶴、牧牛等),均假借物相,以寓意禪機。間亦有作佛菩薩像,或羅漢像者,則多以顯示神通自在,變化多端為特色。

禪畫興起

雪中芭蕉,天機所到

唐代王維是禪畫的先驅,他家世信佛,常去禪林寺院論道談禪,曾歷諸師法席聽取禪法,其「晚年長齋」,「退朝以後,焚香獨坐,以禪誦為事」,王維很自然地在詩畫中滲入了禪的意趣。

其繪畫飽含禪意,境界高遠,其破墨山水,筆跡勁爽。其以水滲墨彩來渲染的新技法(破墨法)打破了青綠重色和線條勾勒的束縛,更適宜對自然景物隨性的描繪,達到了「體物精微、狀貌傳神」的境界,體現了寂靜悠遠、自性朗達的禪意。

蘇軾曾說:"味摩詰之詩,詩中有畫;觀摩詰之畫,畫中有詩。"

外師造化,中得心源

張藻和王洽是繼王維之後的禪畫大師,有「南宗摩詰傳張藻」之說,張藻的「外師造化,中得心源」的說法也與被稱作「心宗」的禪宗旨意是吻合的。人以「王墨」名之的王洽常於酒酣之際潑墨素絹,自然天成,其顛狂呼喝,任性揮灑之趣更頗合禪家隨性自在的意味。

南宋《二祖調心圖》傳石恪筆 東京國立博物館藏

興盛時期

五代兩宋是禪畫的興盛時期,隨著禪宗的興盛,禪法更廣泛而深入地體現在中國畫中。這一時期出現了一批專司繪事的禪林僧人,這些畫僧都是以禪入畫,他們超塵脫世,逸筆卓然,其中有貫休,巨然、惠崇、法常,居士中有石恪、蘇軾、梁楷等。

前之荊、關,後之董、巨

巨然是宋初開元寺的畫僧,工畫山水,師法董源,以長披麻皴寫山,晚年漸趨平淡,北宋沈括有「江南董源僧巨然,淡墨輕嵐為一體」的說法,其「筆墨秀潤,善為煙嵐氣象,山川高曠之景」,其畫在虛靈、幽僻、清遠之中已將禪意顯露無疑。

《層崖叢樹圖》、《秋山問道圖》、《煙浮小景》等都給人以虛靜、幽遠,同時又親切平易的感受。巨然的筆法穩健,墨氣清雅,畫面雖淡且厚,雖寂且和,由「畫跡」而觀「心跡」便可對巨然的心態和悟境感同身受,畫中純正的氣息在細細品察之後會讓觀者體會類似坐禪的感受。

宋·巨然《萬壑松風圖》軸局部 上海博物館藏

清 王鑒 臨巨然《溪山圖》軸 上海博物館藏

墨梅始祖,松下忘我

仲仁和擇仁兩位北宋禪師,一個畫梅一個寫松,都將禪意納入畫中。所畫松梅亦畫亦禪,無念忘我,在妙思玄想中焚香禪定,意適則一掃而成。劉克莊稱仲仁「梅花寫真妙天下」。仲仁著有《華光梅譜》,「華光」是他的號。

北宋·蘇軾《枯木怪石圖》

緣起性空,真空妙有

北宋蘇東坡是禪修的高士,他對禪理瞭然於心,應之於手,與佛家緣份極深,傳說他的前生即是五祖戒和尚,今世亦與禪僧結緣交友者眾多。

蘇軾本身是個典型的文人,他性格中超逸曠達,奔放豪邁之氣與禪家的「大象不游於兔徑,大悟不拘於小節」的胸襟非常相似。加之奉佛參禪的實修更讓他的書畫詩文禪意深厚,時人評其畫:「一杯未嚼筆已濡,此理分明來面壁,我嘗傍觀不見畫,只見佛祖遭呵罵。」

信筆作之,癲者近禪

北宋米芾對禪學也有深刻地參悟,他號「鹿門居士」,他說:「山水古今相師,少有出格者,因信筆作之,多以煙雲掩映樹石,意似便已。」(《畫史》)其「米家山水」朦朧幽寂、蒼茫迷遠與禪的寂靜幽深、無為清曠頗為一致。

南宋·梁楷《潑墨仙人圖》 台北故宮博物院藏

南宋·梁楷《八高僧故事圖》卷局部 上海博物館藏

點染遊戲,出入無間

南宋梁楷是南宋時的在家禪畫大師,他雖是宮廷畫師卻無視利祿功名,曾不受宋寧宗所賜的金帶,其個性狂放不羈,中年後畫風由細變減,承五代石恪遺風,梁楷所作禪畫不少題材與禪宗都有關係,其經典之作《潑墨仙人圖》更是筆簡墨精,形神超拔,實為中國畫史上的不朽之作。他把石恪開創的減筆人物畫推向了高峰。

南宋·法常《水墨寫生圖》卷局部 故宮博物院藏

陽春白雪,迨出天巧

南宋法常受梁楷影響,是南宋禪畫的中堅人物,禪僧畫派的典型代表。法常為徑山寺無准師範的法嗣,他在繪畫上題材廣泛,手法多樣,工細及粗放皆出其手,其筆墨枯淡,格調凈寂,亦作潑墨山水,或用蔗渣草結作筆,「隨筆點墨,不費妝飾」。明代項元汴評之:「狀物寫生,迨出天巧,不惟肖似形貌,並得其意象。」法常不隨時俗,不拘法度,曾為當時一些士人不滿,元人多予惡評,視為「粗惡無古法」,故而後來其大量作品被來華日僧攜歸,正應了一句古話:陽春白雪,和者必寡。

元明發展

奉佛弟子,逸筆草草

元以後的文人畫雖亦格調高清、氣韻雅逸但更多的氣息還是文人情懷。趙孟頫自稱「奉佛弟子」其作品的文雅之氣粉飾了禪的真趣。

元四家都曾參禪習佛,因而品味不俗,其中倪瓚最上,他雖後來歸入全真教,但早年也修習禪門,其畫凈人清,自謂「逸筆草草,不求形似」,能有「逸筆」之法,其畫定屬「逸品」之例了。

明·董其昌《山水》卷局部 故宮博物院藏

筆無纖塵,一片清光

董其昌是「松江畫派」的領軍人物,其號「香光居士」。他在書法、繪畫、理論、鑒定等方面在畫史上都影響巨大。董其昌身為顯宦而思庇蔭,「獨好參曹洞禪」,在讀了《宗鏡綠》之後豁然有悟,於是游心禪悅,在書、畫、文中托以禪詞。他著有《容台集》、《畫旨》、《畫眼》及《畫禪室隨筆》。他借用禪宗南北二宗之說來將唐以後的山水畫分為南北二宗,其重視筆墨精妙,同時強調「胸中脫去塵濁,自然丘壑內營,成立郛郭,隨手寫出,皆為山水傳神」。

清·弘仁《林泉春暮圖軸》上海博物館藏

清初「四僧」

清初,一下子出現了「四大高僧」,他們在歷史上地位非常矚目耀眼,對後人影響極大,他們的造詣超出了「俗人」難以觸及的高度。處於他們的歷史時期雖然經受了政治的影響,但每位高僧都盡顯了強烈的個人風格和濃烈的禪意。

筆補造化,天其無功

弘仁的作品是地道的「禪僧畫」,他每幅畫彷彿都是在「禪定」的狀態下完成的,其畫風的冷峻、凄清之美絕非一般畫家能及。弘仁是安徽歙縣人,順治四年從古航法師為僧,他所處的時代正是明未清初王朝交替的動蕩時期,弘仁也曾奮力抗清,在失敗後終於看破紅塵。其畫受到倪瓚影響甚大,氣息也最為近似,只是弘仁禪意更純正一點,筆墨更爽利一些。由於弘仁個性「少具孤性,不屑時宜」,與禪宗的空凈寂寥的意境相呼而應,這就不難理解他的畫為何如此「不食人間煙火」了。

髡殘《溪山無盡圖》卷 局部 上海博物館藏

粗服亂頭,不掩國色天香

石溪與弘仁出身相似,出家因緣也相近,但完全是兩種性格氣質。石溪的禪修非常精深,他曾受到當時的禪宗大德覺浪、繼起、檗庵的讚許。他的畫「粗服亂頭」,以「蒲團上得來」,卻格調高古,氣沉意厚,其自題山水:「殘僧本不知畫,偶然坐禪後悟此六法」。

清·朱耷《魚鴨圖》局部 上海博物館藏

白眼向人,天地為之一寒

朱耷號「八大山人」,原為明朝宗室,其由儒而釋,一度入佛門十四載。後又入道,最後還俗,但其崇佛是一直持續的,其歷經多教正說明其道心深厚、法緣極廣。朱耷的作品無論在筆墨、造型、章法、意境、題材,以至書法用印等方面都處處顯出禪風意趣,冷峭、高逸、精典、凝練之氣躍然紙上。細讀其作,又會感受到他的寬和圓厚,溫潤容雅,斂意收心,甚至淡定祥和、恢諧幽默。

清·石濤《高呼與可圖》卷局部 故宮博物院藏

清·石濤《溪南八景圖》局部 上海博物館藏

天地渾溶,不似之似

四僧中石濤出生最晚,他雖兒時出家,但一直「不甘寂寞」,難以掙脫世俗名利的牽絆,這在其畫作中已顯露無疑,畫中多附「有為」之想,同時精力迷漫,性情多變,手段豐富,風格繁雜,石濤在其《畫語錄》中對「恆」與「變」,「受」與「識」等「二邊」問題作出了精闢的分析,提出了著名的「一畫論」、「從心論」、「至法論」及「蒙養說」,包括「我用我法」,「筆墨當隨時代」等經典論述,這不能不說是石濤在禪、道等方面用心修為的體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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