韃靼戰紀（一）

韃靼戰紀

亞洲最古老的韃靼族是許多民族的祖先，四千年來始終是中 華帝國的敵人，在這個時期內，他們和中國進行過許多次激戰，有時雖被打敗，但大多成為征服者。我把居住在北部著名長城外的 人。長城從東至民族叫做韃靼，西亘延三百多里格 入侵中國的， 是一道防止韃靼壁壘。這個民族， 因中國人發音中沒有 字母的音， 所以自古以來叫做達達；在這個名稱下，不僅包括西部韃靼，也包括我們歐洲至 今不知的東部韃靼人，其中有撒馬哈尼亞、唐努、女真及奴兒干 等地。從小韃靼地方、 喀什噶爾， 到日本東海上， 有一條亞尼安 海峽把亞洲和亞美利加的既未蠟 分開， 但要證實有一條海峽，而不是一個陸地。一里格相當於三哩。

原名 ， 中國史書譯作韃靼、 達旦、 達達， 一般省譯「 」的音。其實這個

名字來源於一度是蒙古草原上強大的塔塔兒部。歐人則把它用來通稱北

方的少數游牧民族。

撒馬哈尼亞 （ 或指中亞的撒馬爾罕。）

亞尼安 （ 即後來的白令海峽。）

《職方外紀》的既未蠟、 寄未剌， 據認為在美洲西北海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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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不打算記述他們之間發生的所有戰爭，這裡只記載我 們記憶的及目睹的事。其餘的詳情見於我記中國的一部書中。為 按序記載，有必要回顧矛盾從哪裡開始，怎樣開始的。這樣，首先應當知道，古代西部韃靼人在差不多征服全亞洲 後，向中國發起戰役（威尼斯人波羅和海屯都把中國叫做契丹 和蠻子），但這些事是在偉大帖木兒蘭時代之前。帖木兒蘭並不 像人們 年崛起。在這 傳說那樣征服過中國，因為他大約在 個時候，中國皇帝，大明的第二位君王太宗 韃靼人已被逐出中 國）和平地治理我提到的長城以內的所有省份。

然而，威尼斯人波羅敘述中國和韃靼之間的戰爭，按他們史書 和編年史所記載， 始於 年， 持續了七十七個年頭， 最後韃靼人 在 年整個征服了這個強盛國家，滅了宋朝，建立名為元的新 王朝。元朝韃靼族傳了九代皇帝，和平、安定地統治中國達七十年 之久；大約在這場戰爭結束時，威尼斯人波羅隨韃靼人到達中國， 這見於他的著述。在這個時間內，韃靼人遺忘了他們昔日英勇氣概及尚武精神。在中國享受安逸生活，消磨了他們的意志，因長期和平相處，他們 變得日趨溫順，為中國人的本性和氣質深深感染。這時，一個姓朱的賤民 （他是一個偶像獻祭者的僕役） 起兵 反抗韃 靼人。這個對他那受著奴役的國家心懷不平的人，也產生了當權的，

即馬可 波羅。應為小亞美尼亞王 ， 他在 世紀到過蒙古， 留有《海屯行紀》。

著名跛者帖木兒蘭， 曾征服中亞和波斯， 據說他企圖 征服明帝國，但死於中途。帖木兒年。蘭實際死於太宗， 按明代第二個皇帝為建文帝， 在位時間不長， 因此這裡的第二位皇帝應指永樂。

朱元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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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心， 做起了攔路強盜；他天性寬大， 英勇， 思想和行動敏捷；不乏 志氣、計謀、同伴及運氣，召集大批人馬，短時期內組成一支大軍；從此他不再是強盜，成為一員軍事指揮官，勇敢地進 靼人， 多攻 韃 次激戰後， 他取得輝煌戰功， 終於在 年把韃靼人趕出中國，立 下不朽功勛，接受整個中國作為他英雄業績的酬獎。這樣，他創建大明王朝，作為王朝的第一個皇帝，他自命為洪武， 意思是「著名武士」 。

在取得如此赫赫功績後，各省紛紛歸順於他，也就是歸順自己 的國人。他成為百姓的解救者：因為中國人之愛戴和尊敬自己人， 一如他們之憎惡異族，這是他們的天性。接著他定都那條大江岸的南京。中國人因這條大江奔騰入 海， 稱之為「洋子」 。他很快整飭朝政，創立大明國；不再擔心被 解放的人民造反，這時他不滿足於把韃靼人逐出中國，進而追擊到 韃靼 人陷 本土，幾次打敗他們，毀壞他們的土地，終於迫使東韃靼 入絕境，直至使他們放下武器，交納貢賦，屈膝投降。這次戰爭風 靼人身上，韃靼人被逐出中國後就是暴 主要落在女真地區韃 回到 女真地方。

後來， 那裡的韃靼 人， 或作為臣屬， 或作為友人， 年年都經遼東 省進入中國，跟當地居民進行交易；因為韃靼人已經貧困，不願再 跟中國打仗。他們攜帶各種貨物，如中國人很珍視的叫做人蔘的 根；海狸皮、貂皮、黑貂皮等貴重皮貨；以及中國人用來織網的馬 鬃，男人用作束髮，表現為最美的打扮。但韃靼人口迅速增長，他 們很快形成自稱為盟的七個部，相互攻戰，最後大約在 年合 並為一國，稱為女真國。中國和東韃靼人的關係就是這樣，但中國以贈禮的名義向西 韃靼人進獻貢品，以避免戰爭。因為中國人認為與人打仗並不光 彩，按照他們聖哲的教導，他們的國家可以採取別的方法維持和平

即揚子江（長江），「洋子」義為海洋之子，利瑪竇也這樣稱呼長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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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 定 。同時，為防備敵人覬覦古老的財富，中國一直派出百萬士兵守 御從東至西的長城。就這樣中國在大明朝治下得到鞏固，享受了二百五十年持久 的和平安定。這時，正當七個韃靼部長，即長官打內仗的時候，中 國大明朝稱號 年 萬曆的第十三位著名皇帝，很穩健公正地從 統治到 年。靼女 真的韃 人這時合併為一國，人數大增，並向外擴張，日益 成為明朝可怕的威脅。於是邊境幾省的長官私下商議如何把這些 人限制、約束在他們的範圍內。長官在皇帝面前儘管有如奴僕，他 們卻擁有絕對權力處理他們治下的事務及關係，除非有更高的官 靼商員 限制他們。這樣，總督和長官在女真的韃 人來到遼東省的 境界，便對他們進行辱罵。隨後當女真國主想把女兒嫁給另一個 韃靼王時，長官提出一些捏造的理由，阻止婚配。終於當女真王毫 不懷疑他的所謂友人時，他們用計把他擒獲，背信棄義將他殺害。為報仇雪恨，韃靼國王之王調發一支強大軍隊，趁機設法進 入我提到的長城；因大河結冰，他馬上襲擊韃靼邊境上的大城開原 （或者如有人叫它大順）

在 年攻佔了它。他在這個城市用韃靼文寫一封信給中國皇帝，雖然用的是蠻 書，內容卻不粗野。信是由一個西藏和尚（他們稱之為喇嘛）遞 交，在信中他向中國皇帝宣稱，因他受到傷害，所以向附近幾省的 長官報仇。但是，如他的申訴能得到接納，並給予滿意答覆，那麼 他會交出他攻佔的城池，撤出他的軍隊。中國的萬曆帝收到這封 信， 他雖然聰慧過人， 富有經驗， 但年邁體衰， 未能像以往那樣進行 處理，而是輕率地對待。因為他認為這件事不值得他本人當時在 朝內解決，便交給大臣和大將去處置。這些人一向傲慢自大，以為清太祖努爾哈赤。

對音不明， 這裡僅譯其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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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藩王作答有失體面。一個蠻夷之王竟敢向皇帝申訴他受的傷 害， 這使他們十分不滿。王韃 靼 看到自己的正當請求得不到答覆，變怨恨為憤怒，發誓 要用二十萬中國人命來祭祖。韃靼人的風俗是，當任何一個有身 份的人去世時， 要把許多準備在陰間侍候他的奴婢、 女人、 馬匹， 連 同弓矢，都投入殉葬的火里。但在他們征服中國後，他們已拋棄這 種野蠻風俗，因為受到中國人的譴責和改正。

他發了這個迷信誓 言， 率領復仇之師， 用五萬大軍包圍遼東 （遼陽省的首 。此城 府） 有很多兵馬駐守，他們裝備有火槍。韃靼人則只有刀和弓弩，及出 奇的射擊技藝。不過，他們害怕子彈，決定採用策略，不讓那種陌 靼王命生 的武器像敵人希望的那樣給他們造成傷亡。於是韃 令第 一隊人攜帶堅硬厚木板作盾牌，猶如一堵木牆保護他們，另一隊准 備登城的人帶著雲梯繼進，馬隊殿後。這樣他們從四面攻城，用木 牆阻住敵人火槍射擊，接著用雲梯，在敵人能夠重新射擊之前，登 上城牆，進入城內 人行動迅速快捷（他們在這方面超過所有 民族，這也是他們的主要本領），頃刻間就能按計划進攻或撤退， 中國人雖掌握火槍用法，但對戰鬥沒有起什麼作用。因為韃靼人 的快速使守軍驚惶失措，守軍被敵人的突入嚇壞，立刻尋路逃跑， 但被韃靼騎兵飛速追上，大部分在這個大城失守時被殺。城池被 攻佔，韃靼人像洪水般席捲許多不太著名的城鎮；其中有廣寧大 城，同時很快蹂躪整個遼東大地，然後進入北京省。他們到達距 皇城七里格之地，不敢前進，害怕被敵人圍困，因為聽說有大量兵 馬去救援受難的君王。韃靼人所經之地，都給人心造成很大的恐 慌，兵士和百姓拋棄家室，留下空城給韃靼人佔領；人們知道韃靼 ；韃靼此處有誤，遼陽應為遼東省的首府。寫作 ，據《清史稿》，努爾哈赤攻陷遼陽後，又克廣寧城，因此

指廣寧。

北直隸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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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的作風， 凡進行抵抗， 就予以燒殺破壞， 但投降的只進行搶劫， 饒 居民不死，並善待他們。韃靼王用這種方法虜獲大量財物，凱旋返 回遼東。因他的巫師勸他說，老城牆立著不吉祥，所以他把牆推 倒，圍著遼東另築新城牆，把它修葺一新，在那裡自立為中國皇帝。

儘管他沒有佔領中國什麼地方，只得到遼東以東的地區，他仍企圖 ，吞 並 年， 他建元「天命」全 中國， 並在他統治的第三年， 即 這是漢文稱號。在這一年，萬曆帝身邊幾個官員要求放逐當時在中國傳播基 督教的教士；但皇帝（他心裡喜歡基督教，特別對早期把基督教傳 入中國的人有好感）長期對他們的要求置之不顧；不過，後來在一 個基督教的死敵、名叫 的大官的強烈要求下，皇帝下旨驅逐傳 沈 教的神父出境；其中幾個神父被入教的官員秘密藏在各省，有的神 父卻被捕， 裝在大籠內送往澳門， 他們日夜囚在籠里， 大受苦楚；被 逐出中國的傳教士一心為著上帝，以經受苦難為樂。更不幸的是， 萬曆帝禁止百姓信仰基督教。然而在這個時候，中國的教徒（他 們已離開異教的可怖荒野，被領入基督的幸福田園）為堅貞信仰 作出光輝榜樣；有關這次光榮歷難的情況，將留在別處詳談。我在 這裡只略為涉及，為讚美上帝的神恩，當他們不顧基督的和平時， 上帝就在中國發動激烈戰爭，同時允許這些韃靼人紮根中國， 乃至 發展到消滅大明王室及國家，此時他們正要徹底摧毀基督教。但 是（如往常所發生的那樣）正是因這次迫害，基督教發揚光大，以 致教會受到讚頌。相反地（除非上帝給予有力援助），龐大的中華 帝國將完全被推翻。這時候，中國人很想把敵人從他們國內驅逐出去。首先，他們 選擇極優秀、重要的人擔任統將和長官，並且徵調一支六十萬人的 精兵。高麗國王也派出一萬二千人去援助中國皇帝。這支大軍在，

實際上努爾哈赤建元 「天命」 是在丙辰 （ ） 年， 即在攻佔遼瀋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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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 月與敵軍交鋒，韃靼人決心以大無畏的勇氣迎戰；在相 當長的時間內情況和勝負難定，最後明朝軍隊完全被擊潰，幾員大 將和五萬士兵被殺。韃靼人一如既往，迅速擴大戰果，當天就攻佔 兩城， 予以焚毀。接著， 他們橫掃大片土地， 直抵北京皇城；但不敢 用兵圍城，因為他們知道（除擁有無數的炮外）城內有八萬士兵駐 守。但中國人承認，城內驚恐不安，皇帝想離城去南方。若不是一 些將官提出，他的逃跑會鼓勵得勝者，給全國帶來不幸和騷亂，並 會拱手把國土送人，那麼他真會逃走了。他們還說，城內如此混 人來攻，必定能攻佔它。但敵人急於劫掠，因此他亂

， 若韃靼 們四 處擴散，破壞和掠奪城鄉，殘酷地殺害和消滅大群中國人，把這些 地方變成一片廢墟，沒有留下駐軍，而是滿載無數財物，勝利返回 遼東，那是他們最初的立足地。這些事發生後，中國著名的萬曆帝去世了，由他的兒子泰昌繼 位，泰昌開始徵集一支新軍抗擊韃靼人，他統治四個月後也去世。繼承他的是天啟，他一登位就派遣一名使臣，齎中國皇帝的厚 禮，去見高麗王。此次遣使是為了感謝派遣援軍給他祖父，並且撫 慰他上次為援助中國所受的損失；最後督請他進一步給予援助；因 高麗接近日本，看來高麗人比中國人更具尚武精神，更驍勇善戰。除此之外，他為有效地解救國家燃眉之危，從全國徵發新軍， 派往遼東省，阻止韃靼人再度入侵，而為了供應必要的給養，他在 天津港維持一支龐大的船隊，運送糧食及其他生活所需。天津港 是來自中國各地海、河船隻大量雲集之地。因此用這個方法，他們 可以輕易快捷地輸送各種軍需；遼東幾乎被海包圍，從天津港走水 路到它最遠之處只需兩天，而走陸路則要花更多時間。在援救他們君主的將官中，有一位巾幗英雄，我們不妨稱之

石砫女土司秦良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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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為 中國的亞馬遜或潘特西琳 從遙遠四川省率三千人前來， 這些女兵既有男子氣概，也有男人風度，與其稱她們為女人，還不 如叫她們是男子漢。這個高貴英勇的女將，不僅在抗擊韃靼人，也 在鎮壓叛軍的戰鬥中立下許多罕見的功勛。但這次她是代子出 征，參加這場戰役。她的兒子尚處稚年，不能履行藩屬的職責，所 以她把兒子留在自己的領地。因為在四川山裡，有個不屬中國皇 帝管轄的王國， 獨自稱霸， 但接受中國皇帝的封號；受封之後， 其子 民僅服從皇帝，向他進貢。因他們驍勇善戰，勝過他人，中國皇帝 便利用他們去打仗。趁此次戰爭的機會，有兩位信仰基督教的高貴學士，保祿和彌 額爾 ，向皇帝進言，索取澳門葡萄牙人的大型火器、火槍及槍手；他們希望用這個法子讓被逐出境的教會神父返回，並再度恢復基 督教。他們的建議有了效果，兩人得到召見，那些迄今仍暗中傳教 的神父也公開身份，於是很多葡萄牙新兵前來援助明軍。由於基督教得到這個恩典，上帝給予皇帝重酬。就在葡人到 來之前，他的軍隊靠當地民眾的力量，把韃靼人趕出遼東。民眾被 韃靼人的暴行激怒，王師一到便打開城門，反抗守軍，讓王師進入， 收復遼東的首府；韃靼王陷於內亂，不能立即收復失地。中國的形 勢開始好轉和改善，韃靼人看來完全被遏制。然而，命運雖然現在向中國露出笑容，卻不是長久忠順不變。韃靼王解決了韃靼地方的內亂，馬上派遣六萬騎兵再度包圍遼陽；表示他要親率大軍繼續前進。這支軍旅不到四十個時辰就攻佔那 座堅固城池，雙方激烈交戰，有三萬守軍遇難，韃靼人損失兩萬。中國人斷言，如果守城官員不受重賄給韃靼人打開城門，韃靼 人根 本不能奪取該城。總之 靼人佔領了它， 總督悲憤自縊， 皇帝派

亞馬遜 ， 希臘神話中的女將， 潘特西琳 （ 是她們的女 王。

徐光啟（保祿）和楊廷筠（彌額爾）。

韃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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遣的巡撫被敵軍俘虜，韃靼人用盡方法都不能使他屈服，他不同意 授予蠻夷王銜；韃靼人為嘉賞他堅貞不屈，免他死刑並給予開釋；但是， 他知道因作戰不力， 根據中國律法， 他罪該萬死， 比蠻夷更殘 酷，因此他上吊而亡。韃靼人佔領該城後， 發布告示， 稱不妄殺人， 但要百姓剃頭， 遵 從韃靼風俗。韃靼人（據我的題目給予的機會，我可以談談他們 的風俗）剃光頭髮和鬍子，僅留下髭，讓它長長的，並在腦後勺扎 根辮子， 精細編織， 自然垂在肩下；他們戴一頂圓而淺的帽子， 用三 指寬、珍貴狸皮或黑貂皮飾邊，保護鬢角、耳朵及前額以抵抗嚴寒 及風暴。在皮上包著貴重的紅綢，或黑色紫色馬鬃，其色彩和樣式 都很奇特；因飾物配合得當，帽子顯得既寬大又漂亮。他們穿的衣 服是拖到腳上的長袍，袖子不如中國人的寬大，好像波蘭和匈牙利 的服裝，惟一不同之處是：他們的袖口做得像馬蹄。在他們的腰帶 兩邊懸掛手帕， 用來擦手和臉；此外， 掛一把刀以備不時之需， 另有 兩個口袋，盛煙草或其他用品。左側佩戴腰刀，刀尖向前，刀柄在 後，因此他們打仗時用右手從背後把刀拔出，不必用另一隻手握住 刀鞘。他們很少穿鞋，靴上無馬刺。靴是用剪裁勻整的絲綢或馬 皮精製；但他們往往穿漂亮木套鞋，有三指高。他們騎馬時使用馬 鐙，馬具比我們的低，但較寬。他們面容清秀，像中國人的臉那樣 闊，皮膚白色，鼻子卻不像中國人那樣扁平，眼睛也不那麼小。他 們很少說話，沉默地騎馬。他們的其他習慣和我們歐洲韃靼人相 似，但並不粗野。他們喜歡看見生人，不像中國人那種嚴肅的冷酷 生硬，因此在初見時他們顯得更有人情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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