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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位梁山好漢的這五場對決,看似平分秋色,其實已經決出了勝負?

讀者諸君最希望看到的梁山好漢對決,可能就是花和尚魯智深暴打戳暈歌女的李逵,或者行者武松秒殺殺害兒童的李逵。但是很遺憾,陰差陽錯之間,李逵逃過了一劫:等到魯武二人認識李逵的時候,大家已經成了「梁山兄弟」。李逵也很乖巧識相,根本就不去觸霉頭——雖然他也喜歡喝酒吃肉,但是二龍山派在梁山關起門來大碗酒大塊肉逍遙快活的時候,李逵哈喇子流到腳面,也不敢去蹭吃蹭喝。

魯智深和武松沒有三拳打死或者雙刀秒殺李逵,不能說不是一個遺憾。但是梁山好漢上梁山之前,也有過「不打不相識」的奇妙對決。其中八位好漢之間的五場大戰,卻實在是精彩異常:看似旗鼓相當平分秋色,其實已經決出了勝負。

當然,梁山好漢在上梁山之前的對戰,不止八個人參加,單挑也不止五場。但是似乎這八個人之間這五場最終沒有傷了和氣的對決最有看頭:沒面目焦挺狠揍李逵那一場,實在是虎頭蛇尾——李逵搬出梁山名頭,人單勢孤的焦挺跪了。

李逵打架毫無技術含量可言,咱們今天要說的是天罡正將之間的超級高手或一流高手之間的五場對決,請讀者諸君最後判定到底誰贏了。

第一場:花和尚魯智深VS九紋龍史進

在梁山上,魯智深最好的兄弟是武松,跟武松差不多的就是九紋龍史進了。在所有梁山好漢中,魯智深認識史進最早,但是這哥倆也鬧了一個笑話:兄弟對面不相識,而且還一言不合就打起來了。

跟魯智深動手,雖然是史進挑事兒在先,但也不能完全怪史進,因為史進認識的是那個威風八面的提轄魯達,而不是頭光光的胖和尚,所以見了魯智深,「望了一望,吐了一口唾,閃入去了。」這擺明了是把魯智深當做晦氣了,於是魯智深勃然大怒:「兀那林子里的撮鳥快出來!」「教你認的洒家。」「俺且和你斗三百合,卻說姓名。」

鬥了二十幾個回合,史進說啥也不打了:「少歇,我有話說。」「你端的姓其名誰?聲音好熟。」一通姓名,兩個人哭笑不得: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

這時候有人會感到奇怪:魯智深剃髮為僧,連鬍子都剃了,史進認不出來有情可原,可是史進並沒有改裝易容,魯智深怎麼會認他不出?

其實回答了這個問題,就能知道魯智深和史進誰能打過誰了——魯智深當時已經餓得頭昏眼花了:跟生鐵佛崔道成、飛天夜叉丘道人激戰一場,餓得掄不動禪杖,只得賣個破綻,拖了禪杖便走。跟史進對打的時候,魯智深已經看誰都像牛肉大餅了。

崔道成在飢餓的魯智深面前能走十四五合(兩個鬥了十四五合,那崔道成鬥智深不過,只有架隔遮攔),吃了史進提供的干肉燒餅,魯智深滿血復活戰鬥力翻倍,八九個回合就贏了:「斗到八九合,崔道成漸漸力怯,只得走路」,結果被魯智深一禪杖打下橋去。

筆者一直懷疑魯智深低血糖,吃飽了和飢餓狀態的魯大俠判若兩人……

第二場:豹子頭林沖VS青面獸楊志

林沖雪夜上梁山,被心胸狹隘的白衣秀士王倫刁難,只好用搶劫殺人來納投名狀。林沖在林子里潛伏了三天,才等來一個單身肥羊,搶了一擔財帛,以為可以向王倫交差了。可是林沖沒有想到肥羊後面還跟著一頭猛虎:只見那人挺著朴刀,大叫如雷,飛也似踴躍而來。

有人說林沖此時並沒有動殺機,這當然是不對的,因為林沖已經打定了主意要殺人。小嘍啰說「雖然不殺得人,這一擔財帛,可以抵當。」林沖覺得自己還是沒有全部完成王倫交代下來的苛刻任務,所以他命令小嘍啰:「你先挑了上山去,我再等一等。」林沖在等什麼?當然是等殺人!

於是當那大漢從山坡下轉出來的時候,林沖暗自慶幸:「天賜其便。」到那時林沖不知道的是,自己這一腳踢到了鐵板上——來的是武功超一流的青面獸楊志。

青面獸楊志是「三代將門之後,五侯楊令公之孫,曾應過武舉,做到殿司制使官。」習練的是楊家家傳軍中殺人技,未必就比林沖這個八十萬禁軍教頭武功差。

楊志對林沖,朴刀對朴刀,兩個人先打了三十來合,不分勝敗,又鬥了十數合,還是勝敗不分。要沒有白衣秀士王倫及時叫停,二虎相爭必有一傷。

這二虎相爭,受傷的會是哪一個呢?咱們先來看看他們的兵器。雖然用的都是朴刀,但是朴刀在不同人的手裡,威力是不一樣的:楊志堪稱一百單八將中數一數二的朴刀高手,而林沖號稱小張飛,一貫是用長槍或蛇矛的。所以這是一場病不公平的對決——王倫讓林沖納投名狀,卻不肯給他一件趁手兵器,擺明了是要林沖好看。

王倫在「斗到分際」的時候叫停,當然不是為了保護林沖(很奇怪王倫為什麼那麼不待見林沖),王倫是想有一個人來「與他(林聰)作敵」,所以這場單挑不能死人。也就是說在王倫看來,這場單挑林衝要贏。

第三場:赤發鬼劉唐VS插翅虎雷橫

林沖和楊志為了一擔財物和投名狀生死相搏,而赤發鬼劉唐和插翅虎雷橫之間的死磕,就有點讓人不齒了:他們只是為了十兩銀子拚命。

獨腳大盜赤發鬼劉唐找人合夥搶劫十萬貫金珠寶貝的生辰綱,還沒遇到名為保正實為賊首的托塔天王晁蓋,卻被那步兵都頭雷橫捉了去。

雷橫捉劉唐,其實就是率性而為:「看你不順眼就抓,誰讓你吃餃子不沾醬油(睡在廟裡)了?」但是當晁蓋說這個嫌疑人是自己外甥,並「取出十兩花銀」之後,雷橫再也不提劉唐的嫌疑,笑眯眯地去了。

每看到劉唐雷橫晁蓋這番表演,筆者總是忍不住環顧四周:這一幕怎麼看著這麼眼熟?

為了這十兩銀子,劉唐跟雷橫打起來了——這要是換在武松身上,十兩銀子連毛毛雨都算不上:一千貫打虎賞錢,他眼睛都不眨就送給了眾獵戶;都殺飛天蜈蚣王道人,一大包二三百兩金銀,頭也不抬就送給了素不相識的落難女子。

但是劉唐和雷橫不是武松,他們為了這十兩銀子,真是拉下臉皮開始玩兒命了:「挺手中朴刀來迎。兩個就大路上廝並,但見一來一往,似鳳翻身;一撞一衝,如鷹展翅。一個照搠,盡依良法;一個遮攔,自有悟頭。這個丁字腳,搶將入來;那個四換頭,奔將進去。兩句道:雖然不上凌煙閣,只此堪描入畫圖。」

兩個後來被稱為梁山好漢的大男人,在大馬路上為了十兩銀子(贓銀)咬成一對瘋狗,也不知他們心中是否還有「羞恥」二字。

雷橫黑眼珠見不得白銀子,要錢不顧命,但他的手下可看出不妙了:「鬥了五十餘合,不分勝敗。眾土兵見雷橫贏劉唐不得,卻待都要一齊上並他。」為了這十兩銀子,眼看就要出人命,智多星吳用及時出現,「把銅鏈就中一隔」,這場「十兩銀子引發的打鬥」才沒有變成「血案」。

事後吳用對這場比拼進行了點評:「若再斗幾合,雷橫必然有失性命。」

第四場:青面獸楊志VS花和尚魯智深

梁山好漢之間的第四場對決,是前面已經出現的老熟人:青面獸楊志和花和尚魯智深。這場比拼,也可以看作是二龍山的排位賽——儘管他們當時還沒拿下二龍山。

智真長老給魯智深四句偈言:「遇林而起,遇山而富,遇水而興,遇江而止。」有人說這個林是林沖,這當然是正解。但是筆者看來,魯智深遇到林沖是倒霉的開始,而樹林的林,才是魯智深的風水寶地:斗史進,是在林子里,擒方臘,是在林子邊,跟青面獸楊志不打不相識,同樣也是在樹林里。

要說魯智深和楊志也都夠倒霉的,拿下二龍山之前,這哥倆都落魄到露宿山林的地步了:楊志想進林子過夜,卻發現適合紮營的地方已經被人佔據了,這個佔據好地方的,當然是吃了那二龍山閉門羹的魯智深。

林子里,兩個未來的二龍山頭領展開了一場惡戰:「兩個就林子里,一來一往,一上一下,兩個放對,但見兩條龍競寶,一對虎爭餐。禪杖起如虎尾龍筋,朴刀飛似龍鬚虎爪。崒嵂嵂,忽喇喇,天崩地塌,陣雲中黑氣盤旋;惡狠狠,雄赳赳,雷吼風呼,殺氣內金光閃爍。兩條龍競寶,嚇得那身長力壯仗霜鋒周處眼無光;一對虎爭餐,驚的這膽大心粗施雪刃卞莊魂魄喪。」

打了四五十回合不分勝敗,這次是魯智深首先叫停,所以有人認為這次是魯智深落了下風。但是我們要看到最重要的一點:魯大哥又挨餓了!而且可能還不止餓了一天——他這幾天一直在跟閉門不出的金眼虎鄧龍較勁:「那撮鳥由你叫罵,只是不下來廝殺,氣得洒家正苦在這裡沒個委結。」

儘管餓著肚子的魯智深戰鬥力打折,但楊志還是真心佩服:「真箇好本事,手段高!俺卻剛剛地只敵的他住!」而後來的二龍山排座次,魯智深居首,楊志和武松分坐左右,其實已經給這場單挑評定了勝負。

第五場:大刀關勝VS豹子頭林沖霹靂火秦明

梁山好漢之間的第五場對決,可以看作是梁山馬軍五虎將的座次之爭:排名第二的豹子頭林沖和排名第三的霹靂火秦明,雙戰五虎將之首大刀關勝。

要說雙戰,也不太貼切,因為一開始是林沖和秦明都是想跟關勝單挑:「霹靂火秦明大怒,手舞狼牙棍,縱坐下馬,直搶過來。關勝也縱馬出迎,來斗秦明。林沖怕他奪了頭功,猛可里飛搶過來,徑奔關勝。三騎馬向征塵影里,轉燈般廝殺。宋江看了,恐傷關勝,便教鳴金收軍。」

這場戰鬥看似無果而終,但是林沖和秦明認為再打下去自己穩贏:「正待擒捉這廝,兄長何故收軍罷戰?」關勝也承認自己輸了:「我力斗二將不過,看看輸與他,宋江倒收了軍馬,不知主何意?」

這就是說,無論在哪一方看來,都是林沖秦明勝,關勝負。但是單打獨鬥的話,林沖和關勝誰能贏呢?這就像問關羽和張飛對決誰能贏一樣,可能永遠都不會有一個準確答案。但是有一點我們可以肯定:這場混戰的最大贏家,是及時雨宋江。

豹子頭林沖輸了,因為他這個梁山第一將上面,又多了個大刀關勝;大刀關勝也輸了,因為宋江已經成功地在馬軍五虎將中,給他找了兩個不服氣的同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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